第103章 遠星倒影 11

和阿希禮上將一樣臉極差的, 還有教皇冕下。不過，可能是教皇的地位比較高，他的臉收斂得也比上將快一些。很快恢複了正常。

上將的神仍然如同生了個逆子一樣恨鐵不鋼, 像是本沒想到郁飛塵讓他邀約能邀約的貴族前來, 是為了大庭廣衆之下編出這樣違背生原理的假話。

其它人各有表現, 但都沒有非常驚訝，畢竟什·蘭頓做出什麽事來都不足為奇。

教皇接過隨從遞給的手帕, 掩口清了清嗓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唐珀一直是個優秀的alpha，他冷靜果決, 意志堅定。”

郁飛塵：“確實。我也是最近幾天才得知他的份。他是omega, 而且與我數值完全相符。”

“冕下, ”他有意放輕了說話的聲音, 符合人們對為所困的alpha的一切想象：“我的數值特殊，您一直知道。在到他的信息素之前，我從未奢過能遇到我的omega, 甚至已經想好在蘭頓家的療養院裏度過痛苦的一生。”

阿希禮上將好的貴族大多也是alpha，他們看到他的樣子，不由自主有些同, 流出溫和的神。

“唐珀曾在應激的狀況下做出不妥的舉，我不奢您赦免他的全部罪過, 只希您能允許我留在他的邊，哪怕是和他一起流放到礦星。”

alpha貴族們一向自詡有勇敢、擔當的德, 此刻對蘭頓的形象不由大為改觀, omega果然是alpha的良藥, 連什·蘭頓都在的影響下說出了人話。

郁飛塵的人話早就組織好了。首都星裏, 人人都知道沒有omega他就會死, 現在那個omega出現了，如果教皇執意要拆散他們，決唐珀，蘭頓和蘭頓家相關的那些星系領主們必然要來找事。其它貴族也會有微詞。

此外，律法中對omega有寬待，應激狀態的omega甚至有一定程度的豁免權，如果唐珀能得到裁判所的重新裁定，就不至于再被嚴刑審問，然後流放礦星。

從此以後，唐珀能安全生活在蘭頓家的保護範圍，并且正式為他的omega。

但是，他自己要付出一個代價。

選擇唐珀，就失去了教皇的一切支持，也變相地失去了本已為他準備好的皇位。在場之人全都能看出來。

放棄一件珍貴的東西，是愚蠢的行為。但如果放棄它是為了追求一些高尚之，譬如之類，這行為就變得浪漫高貴起來，符合古老的德。

最起碼，在場很多人的心已經偏向了他。而教皇莫名其妙落到了道德的低點，這也是他拜托上將多約一些人過來的原因。

最終，教皇嘆了口氣。他詳細詢問了郁飛塵飛船上發生的事，還得到了阿希禮上將的確認。最後，教皇說，蘭頓，你先回避，我與諸位略作商討。

郁飛塵去前庭回避了，他確信教皇會重新考慮唐珀的判決。

至于教皇會不會暗中下手，倒無所謂，他保護過那麽多雇主——何況唐珀也不是會被暗殺的人。

于是他帶著神思不屬，時哭時笑的司機開始在前庭散步，順便觀察這裏的擺設與布局。

司機一會哀嘆逝去的皇家艦隊統領的工資，一會又為蘭頓家終于有救了而喜不自。

走到一個開闊高地的時候，前面出現兩個并肩坐在最高臺階上的人影，一個栗長發，貴族打扮，另一個紅半短發，穿主教袍，看背影，兩個都很年輕。

郁飛塵經過強化，能清晰聽到風中傳來的他們的說話聲。

“這麽說，他們都有命中注定的。命運給每個alpha和omega分配了對象，并命令他們一直在一起，不能分開。真不錯。”年輕主教說話的語氣令郁飛塵到了詭異的悉。

就聽主教說完後，發出嘆息：“真是個好文明。可惜我是個beta。”

嘆息完，他繼續嘆息：“可惜你也是個beta。”

“beta不好嗎？可以自由。”栗發貴族的聲音清亮溫雅，但尾音上揚，有點玩笑的輕佻。

“但beta有可能找不到對象。”年輕主教說。

“確實，但極數alpha也找不到對象，比如蘭頓公爵。”

“那位公爵可能太倒黴了。”主教嘆息：“如果我是個alpha，肯定不會那麽倒黴。”

郁飛塵：“。”

卻見栗發貴族悄悄湊近了主教：“告訴你一個小。”

主教：“什麽？”

“其實我是個alpha，我裝噠。”

主教：“？？？”

他痛心疾首：“你背叛了組織，你為什麽要裝beta？”

“因為我最大的夢想是為omega權益保護組織的領袖，但組織不允許alpha敵人加。”

“你為alpha，混進去要做什麽？”主教義正辭嚴：“你是要潛伏進去找對象嗎？那麽請帶上我。”

栗發貴族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

“卡揚，”他說，“你換了一個人後有趣了好多。我為以前和你打架道歉，雖然那不是你。”

“我當然很有趣……不對，我就是卡揚。”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

“我是。”

對話逐漸變得弱智，郁飛塵覺自己的微有升高。

剛開始聽到那悉的語調時，他還升起一類似自家的小孩找回來了，或走失的白狗找到了的欣緒，雖然他本沒有去找。

但是，聽他們的對話，白松不僅這些天來和別的貴族沉迷玩樂，還把自己外來者的份都洩了一個徹底。

郁飛塵擡往那裏走，司機小聲道：“那就是卡揚主教和溫莎公爵，我和您說過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奇怪，他們怎麽又搭上話了。我記得卡揚還被溫莎打破了頭。說到這裏，溫莎公爵有個特異功能，看誰誰結婚。他能憑空看出誰和誰的匹配度高，說是直覺呢。當初還說您和唐珀主教是天生一對，大家都說他終于翻車了，等等，那現在豈不是沒翻。”

司機和書逐漸重疊，并與白松遙相呼應了起來。

郁飛塵和司機的腳步聲傳過去，那邊兩人都轉過了頭。

“奇怪。”那位溫莎公爵看著郁飛塵，他長了雙淡琥珀的眼睛。

“奇怪，”溫莎對“卡揚”嘀嘀咕咕說，“我怎麽沒見過這個人，可是他邊是蘭頓的人，他穿的也是蘭頓家那種風格的服，等等……”

溫莎恍然大悟，松開眉頭：“蘭頓不會也像你一樣換了個人吧？首都又了一個我看不順眼的人，真不錯。”

郁飛塵打量溫莎。

溫莎剛才的那番話很奇怪。他借用了什·蘭頓的表象，其它任何人都沒察覺異常，但這位十九歲的溫莎公爵直接說不認得他。

而且溫莎還知道卡揚換了個人，看來不是白松洩的，是對方直接看出來的。

他走近了，溫莎神恢複一切正常，對他打招呼：“晚上好，蘭頓。”

郁飛塵：“晚上好，溫莎。”

說罷轉頭看“卡揚主教”，淡淡道：“晚上好。”

對方直接愣住。

“這……”

“這這這……”

溫莎彈了彈他的腦袋：“你認識？”

被彈了腦殼的白松不顧得還擊，審慎地組織措辭：“您好，您的語氣讓我依稀覺得……”

郁飛塵點點頭：“我也是。”

白松慎之又慎，還對起了暗號：“您是不是在日落酒館喝過一次酒？”

“確實。”

白松的眼裏頓時滿含了激。

溫莎在他們兩個之間看了看，興味道：“需要我回避麽？”

白松卻一眼看到了郁飛塵側其貌不揚的司機。

“這……”白松猶疑。

郁飛塵：“？”

白松：“應該不是。”

短暫的相認結束，卻是溫莎來到了郁飛塵面前。

“我要聲明一件事，”他道：“我是個beta，而且不想當皇帝，你不要陷害我。”

司機麻木地想，我們公爵剛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票否決。

郁飛塵：“不巧，我也不想。”

溫莎：“你為什麽不想？你要想。”

郁飛塵：“你為什麽不想？”

“當了皇帝，然後被教皇和大貴族起來，最後蒸發嗎？”溫莎笑瞇瞇說：“還不如繼承星系當個選帝侯，每過二十年廢立個皇帝玩玩。你去當吧。”

“確實。”郁飛塵說：“所以我為什麽要當？”

其實他真當了，就不會是話中那個境，但現在是在擡杠。

溫莎被他問住了。

過一會兒，這位溫莎公爵溫文爾雅地笑了笑：“那我告訴溫莎這邊的選帝侯，你去蘭頓那邊，再作一下，我們一起把老三投皇帝。”

白松一臉麻木：“腐朽的封建貴族。”

司機：“腐朽的封建貴族。”

拱門傳來聲響，打破了腐朽的封建貴族對話的是一批更腐朽的封建老貴族。教皇那邊請郁飛塵過去，溫莎和白松也悄悄綴上。

最終的結果是，為了法律的真實與公正，教皇考慮重新對唐珀提出裁決。前提是由教廷派人取一點唐珀的，進行全面基因檢測，驗證唐珀是個omega，并且兩人的特征值確實吻合。其間唐珀可以留在蘭頓的莊園裏。

郁飛塵同意了，但他也有一個要求，必須由他親手取，他可以把房間側門的四分之一調節外面可看的明模式，證明的確是唐珀取出的，但任何人不得。

教皇勉強同意了這個要求，老貴族們看向郁飛塵的目卻更加贊許。

“你保護了自己的omega。”聽完全程的溫莎贊道：“真是個浪漫的故事。我就說蘭頓和唐珀是匹配的。”

白松：“真是個浪漫的……不，并不。”

郁飛塵淡淡看了白松一眼。

這邊事了，郁飛塵沒多留一秒鐘，給白松留了通訊號後就和司機一起離開了聖城。教皇派了一位神父帶兩個隨從跟在他們車後。

路上，通訊就響了。

“郁哥！我親的郁哥！”白松嚎：“我們現在到底要做什麽，您有什麽任務要給我嗎？我為了讓自己顯得合群真是費勁心機，那個語真的不是人說的話，狗都比它好聽。還好溫莎有時教教我。”

“任務目前是扳倒教廷。”郁飛塵今天心不錯，用唐珀曾經的語氣說：“你已經一起過了三次副本，這次就獨立完吧，我看著。”

對面的白松陷了深深的沉默。

作者有話說：

食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