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蘇這一晚，睡得有些累，做了很多夢，潛意識里甚至有一種自己整晚沒睡的錯覺，意識仿佛在一種游離的境界，在看著自己做夢。

也因為此，早上醒來，雖困意全無，頭卻昏沉沉的像是沒睡醒。

愣愣地發了會兒呆，有些沒醒神，隔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周圍的環境，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和莊晏之間的關系，已經翻天覆地了。

季云蘇著酸的眼睛，又進被子。現在才七點半，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也沒心勞神做早飯，不如睡覺。

不過心里有事，再睡也不過是閉目養神，賴到八點，實在躺不住了，不得不爬起來。

洗漱收拾完走出房門，季云蘇有些意外地看到莊晏正在吃早飯，神正常作優雅，甚至還若無其事地提醒，“早飯快涼了，再熱一熱。”

季云蘇心里一堵。他能這般坦然，可見是真的毫不在意。

可呢，即便自尊被碾碎得稀碎，此時此刻，卻還念著從前的好，酸得眼眶泛熱。

慌忙別過臉去，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再也不要無緣無故接別人的好意，因為代價可能是無法想象的。

莊晏神平靜得看不出任何喜怒，但話卻著刺骨的寒。

“既然合約已簽，我希未來三個月，你能做好一個人該做的事。”

季云蘇臉霎時漲紅，瞬間像是全部沖擊到了臉上，甚至鼓脹著似要沖出那層薄薄的臉皮。

死死咬著，指尖掐著掌心，不讓自己出緒。

莊晏讓做的，是一個見不得的人，一個人需要備的功能，都要有。吃不吃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滿足他提出的需求。

要做的，很簡單，不過是聽話而已。

季云蘇立了幾秒，才低聲答，“好。”轉去廚房盛飯。

莊晏的廚藝其實很好，一頓簡單的早餐也能做得味，只是季云蘇卻吃得食不知味，每吃一口，心就像是被螞蟻夾了一口，麻麻的疼。

這是做人的第一步。

......

好容易撐著把一碗飯吃完，季云蘇幾乎是逃著去了公司。

彼時公司已經有不人，楊飛也已經到了，他顯然不想和季云蘇之間有尷尬，所以也盡量表現出了若無其事。

他遞給季云蘇一瓶水，像是朋友一樣的口吻，“昨晚是不是被我嚇得睡不著。”

季云蘇微微揚起角，“還好，托你的福，被人高調表白，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楊飛哈哈笑，張的心也終于放松了，他是真怕季云蘇會因此而不待見他。

不過話卻還是道：“看你滿眼紅就知道沒睡好，這也算是我的鍋，中午請你和凌菲張甜吃飯。”

季云蘇揚起的角微微一僵，不知道一個人，是不是也該陪著一起吃午飯。又或許，只是在他有需要的時候，才有出場的資格。

為免楊飛以為是故意避著，季云蘇找了個模棱兩可的借口。

“我今上午事多，如果做不完，中午就只能吃盒飯加班，我盡量理完。”

如果莊晏不提讓去樓上吃午飯，就去。

楊飛點點頭，兩人說說笑笑的，都默契地把昨晚的事忘掉，當做沒發生。

辦公區的拐角走廊，莊晏淡著眉眼，看了二人一眼，隨即轉往會議室去，眼里一片冰涼。

......

季云蘇捱到十一點半，終于還是點開了莊晏的對話框。

他沒有提醒。

到底是自己需要有為人的覺悟，不需要提醒就去，還是只需要乖乖聽話，他說什麼就做什麼，不要自討沒趣。

真的不知道。

季云蘇在編輯框里反復輸刪除，最后看到凌菲的催問，才不得不將編輯容發出去。

「中午我和菲菲姐他們一起吃飯哦」

這樣說，也算自己打過招呼了吧。季云蘇有些張，盯著對話框，不過立馬又關掉了界面，看著通訊小圖標一不地立在任務欄里。

辦公室的莊晏，收到消息提示。他微微向后靠了靠，點開，看到消息容，眼里的冰霜漸漸凝聚。

片刻后，回復了兩句話過去。

辦公區的季云蘇，見任務欄的通訊小圖標突然亮了，心頭一跳，趕點開，可下一瞬，的表就凝滯在臉上，面更是慘白。

「我不喜歡三心二意，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建議合約作廢」

「你買一件東西，也不會喜歡分給別人用」

如遭雷擊般，季云蘇愣愣的，麻麻的，盯著電腦屏幕。

買。原來，只是他買的一件東西而已。

季云蘇揪著領，仿佛只要這樣，心口就能疼一點。

輕輕笑了笑，良久，才敲下一個字。

「好」

季云蘇拒絕了楊飛的請客，理由是工作還沒忙完，故意裝出不停敲擊鍵盤的忙碌，等到楊飛張甜他們離開了，才停下來。

莊晏還沒離開辦公室。

季云蘇暗暗想著，要扮演好一個人的角，照顧他的一切緒，這樣，三個月后母親就能順利手了。

只要母親手功，就不會變沒家的孤兒。

想到這兒，季云蘇整個人像是突然頓悟了，甚至覺得有些開心，因為很快就能帶母親去旅行了。

季云蘇帶著這份歡喜來到了二十樓。

家政婦許久沒見到，很是高興，“小姑娘，以前你隔三岔五才來一回，可是把我悶死了，現在總算有個說話的伴兒，你可別嫌我話多。”

季云蘇心下一思，猜是莊晏授意家政婦以后每天多做一個人飯，又或許，是家政婦看到帽間里那些多出來的服。

頓了頓，才笑問：“阿姨你不好奇我和莊律的關系嗎？”出現在這里，不是很奇怪嗎。

家政婦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我又不是貓變的，那麼好奇干什麼，我只負責拿莊律師的錢，辦好自己的差，其他一概跟我無關。”

季云蘇從眼里看到了真實。

有些人上說著不會不會，心里卻在想著三三五五。但這位阿姨，能讓人一眼看穿，因為沒那麼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