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兌換這幾個字,讓溫有些意外。
五百萬對于褚浩來說,一定是一筆巨款。
如果真的是秦家補償給褚浩的,或者說是褚浩應得的,他怎麼會拒絕呢?那麼這筆錢,肯定是帶有辱質的,褚浩才會這樣堅決地拒絕了。
溫稍微想了想,就大概想明白了事的經過,再加上秦若很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母親,深呼吸一口氣,糾結著要不要把這個事告訴秦若。
如果褚浩愿意的話,這件事,五年前他就會告訴秦若。不到溫現在來轉述。
所以當初的褚浩,肯定也是經過了各種考慮,才決定離開秦若。
或許他覺得,他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拖累,讓自由和幸福,也不會讓的生活質量下降。
那麼溫現在還有必要把這個事說出去嗎?
沉默了一會,忽然間看了一眼邊的溫瀲,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問了一下孩子,“你覺得,如果你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會遵從褚浩的意愿繼續瞞著,還是會告訴秦若?
“媽咪,如果你茫然的話。”
溫瀲眨眨眼睛,可極了,講出了只有孩子才會講的,充滿勇氣的話,“不如去見見他,問問他吧。”
天氣冷了,馬上就要過年了,是該在過年前見他一面了。
幾天后,溫就這麼坐在了江游的面前。
江游看見溫的時候,整個人有些茫然。
茫然過后,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隔著玻璃,從他的眼里看見了和過去一模一樣的緒,他說,“你怎麼會突然來了?”
溫笑著將自己的頭發整理好,“正好有個事,想找你商量……你還要多久?”
“也許兩年,也許一輩子。”
江游又坐下來,對著溫說,“快過年了是不是?”
溫點點頭,“是啊,孩子長高了。”
“給他們記得補補鈣,對了,溫瀲現在在哪讀書?”
江游很關心孩子們的況,開口閉口就是自己的兒,溫先是將孩子的況說了一遍,隨后順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問問你兒子溫凜啊?”
江游手一揮,“兒子麼,不死就行。”
“……”兒奴。
溫將一份文件垂直擺在了江游面前,說,“秦家當初好像有一筆五百萬的匯款要給褚浩,但是褚浩沒有去銀行兌現。”
說完,江游仔仔細細看了一眼支票。
這些東西他懂,他說,“確實是,不過……秦家給褚浩支票干什麼?要贅當上門婿了?”
“不。”溫搖搖頭,“這或許是當初秦家對褚浩施,威利他離開秦若的導火線。”
說完溫問了一句,“你和秦家打過道,你來告訴我,秦家的媽媽趙玉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游看了溫一眼,頗為慨地說了一句,“溫,你是在向我尋求幫助嗎?”
溫隔著玻璃瞪了江游一眼,“別自我覺太良好。”
“看來我這個前夫哥在你心里也不是一無是嘛。”江游樂了,勾笑了笑,歲月洗禮下,他的臉愈發深邃,帶著迷人的危險,他說,“你看,還是有些長的。”
“你說不說?”
溫迫切地問了一句,“你不說,我可走了,你繼續坐牢吧!”
江游當場雙手撐在玻璃上,“別呀,我就是想和你多聊會!哎呦!我說!趙玉是個格特別偏激的人,因為秦家老爺子在外面鶯鶯燕燕不斷,所以有些心理偏執,脾氣不好,不點不順著就會炸的那種。”
那麼這麼說來,秦若的脾氣沖,甚至可能是日常和自己媽媽相的時候被這樣的。
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了江游一眼,“那趙玉是不是很不滿秦若在外面找男朋友?”
“趙玉一直想要自己的兒跟看中的一名富家公子結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但是秦若一直有在反抗家里人。”江游說這話的時候,在嘗試觀察溫的表,“怎麼了,是秦若和褚浩的關系出問題了嗎?”
“他倆現在關系很僵,秦家當初用錢來辱褚浩,讓褚浩離開秦若,現在他們再見,也難以和解了。”
溫嘆了口氣,“不過秦若還不知道這件事,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們?”
“我覺得是要的。”
江游站在溫面前,明明是一個空間,卻被隔開為了兩個世界,他說,“溫,別讓還相的人留下憾。這是我坐牢以來想通的事。如果當初我沒那麼,沒那麼要面子,也許不會害你這麼深。”
“這是一樣的道理。”
江游的結上下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去告訴秦若,然后他們之間的事,他們解決。之后結果不管是什麼樣,都是他們的自己選擇。”
“在里,不該有人,被蒙在鼓里。”
江游說完這個,深深看著溫,啞著嗓子說,“就像當初,我也沒想過,你接近我,會是因為……我這張臉。”
溫的肩膀抖了一下。
時隔多年,原來還會被舊刺痛。
抬起頭來,和江游對視,那個時刻,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和恨到了極點的時候,時間是本無法磨損到一丁點的。
在彼此的心里,他們可能都是傳奇。
越是經歷久的時間,越是彩濃重。
此時此刻,無言已經是最好的回應。
溫攥著手里的文件,隔了好久,對著江游說了一句,“你比以前帥了。”
一句話,江游紅了眼眶。
他說,“只要你還覺得這張臉帥就行。”
溫了眼睛,對他說,“我走了,主要是這個問題我想不通如何解決,問了你,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江游啞聲,“還有什麼事,也可以隨時喊我。”
溫的腳步一頓。
“那確實還有一件事。”
江游站在那里,看著溫的背影。
一眼萬年。
溫沒回頭,卻輕輕地說了一句,“除夕快樂,江游。”
那一瞬間,江游靈魂發。
他覺到自己好像經歷了一場驚天地,男人紅著眼睛,張要說話的時候,溫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
空的房間里,留下的,只有的寥寥數字。
除夕快樂,江游。
男人了口氣,好像差點不上來似的。
對著空的房間,發出了一聲,無人聽見的回應。
“除夕快樂,溫。”
除夕夜的晚上,下起了大雪,溫迎著雪去了一趟秦若的住所,車子后備箱里塞滿了各種年貨,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陸霽和穆歡正手牽手站在門口接。
溫笑著下車,“歡歡住在秦若家里還習慣嗎?”
穆歡不好意思地說,“還得謝謝若若愿意收留我呢!我現在新學了一門手藝,是做指甲,以后每個月都給若若換最新的款式!”
陸霽夾著嗓子說,“我也要做甲!我也要做甲!”
“你的手怎麼能做甲。”穆歡嗔怪,“那是若若專的!”
“那給我的腳做甲。”陸霽小肚腸地說,“秦若能到的,我陸霽也要有!”
小打打鬧鬧幫溫從車上取下年貨,一起迎著進了門,只見秦若在客廳里擺放椅子,“啊,都來啦!”
“是呀,孩子們都去找秦熹玩了,正好我們大人也頭。”
秦熹也算是秦家的人,和秦若也沾點親帶點故,所以聽見這個名字,秦若點點頭,“也好,他們有自己的社圈子,現在的孩子呀,主意大得很呢,讓他們和好朋友一起玩,也算是紀念了。”
說完秦若對著坐在客廳打游戲的夏也說道,“你tm起來!一來我家裝死蟹一只是吧!吃飯了!”
夏也撓著頭說,“你邀請我來,肯定是你盡地主之誼,我負責吃就行。”
秦若說,“呵呵!你們男人沒一個靠譜的,還不如褚浩——”
這個名字剛說出來,秦若愣住了。
總是下意識拿褚浩和邊的朋友比。
可是褚浩,無人比得上你。
你不善言辭,卻細心又。
雖然看起來表冷漠,實則把我照顧得妥妥帖帖。
褚浩……
秦若攥了攥手指,委屈地撇了撇,把所有的緒忍住了,對著溫道,“算了不說他了,快坐下,今天的菜是我們一起做的,你來嘗嘗。”
穆歡掌廚,那必然是有質量保障,溫想也不想地坐下了,數了數椅子多了一把,“我們家里還能坐一個人吧?”
秦若愣住了,“是啊。”
“把褚浩來吧。”
溫笑瞇瞇地看著秦若,“除夕夜了,我們都很想他。”
秦若的一僵。
“,我和褚浩吵架了,可能沒辦法再回到當初——”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溫將手里的文件拿出來,遞給了秦若,“你們都沒有相信過彼此,都對彼此沒有信心,才會這麼算了。可是秦若,倘若褚浩當初的不辭而別,是帶著苦衷的呢?”
看了一眼上面的資料,秦若的瞳孔驟然。
“你看看這上面的。褚浩沒拿這筆錢,這筆對普通來說天大般的錢。他沒去兌換過這張支票。他不想讓你等他,不想讓你吃苦,也明白自己和你的差距,才會選擇離開你。”
溫用耐心的口吻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給了秦若,“這樣一個笨拙的,卑微的,卻又為你好的褚浩,我希我的姐妹可以把握住,世界上好男人不多,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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