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韻原本就對姜月瑤起了疑心,今日宮宴上,便一直暗暗留意著。
陛下恩準眾人出來殿外園中隨意游逛觀賞煙花和花燈,眾人都三三兩兩的各自散開,四去游園觀燈賞煙花了,的視線越過來來往往的人群,眼睜睜看到姜月瑤和凌驍一前一后的走向這一片僻靜之。
遠遠的跟上來,沒曾想,卻會看到這樣一幕。
袖中的手幾乎都掐進掌心的里,臉都僵白,怎麼敢,他們怎麼敢的!
難怪,難怪他當初為了那麼一件小事就要退婚,為了姜月瑤不惜以作擋,被銀狼所傷,難怪他會和姜月瑤一同回京!
如此看來,姜月瑤怕是本沒有回宜州,這幾個月都陪他呆在定州!
虧得之前還對和賤人百般討好,背地里竟勾引自己的小叔子,簡直不知廉恥!
花樹的枝葉一下,凌驍忽然睜開眼,過假山石壁的隙,看到花樹后的影。
“嗯……”
月瑤被吻的有些不上氣,泄出一聲輕輕的嚶嚀。
他捧著臉的手后移,至的后頸,指腹挲著紅的耳垂,冷眼一瞥那花樹后的影,垂下眸子繼續發了狠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月瑤一張小臉都已經漲的通紅,忍無可忍的推他。
他這才稍稍松開,放一點空間,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口起伏不定的息著,那雙原本就因為喝醉了朦朧的一雙眸子,此刻更顯迷離。
眼里都有了霧氣,像是被欺負了似的委屈:“我要回家。”
他看著這副可憐樣,眸晦暗,更想欺負了。
他安的的臉:“好,我們回家。”
他再次抬眸,便看到那花樹后面的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牽住的手,拉著穿梭在夜里,漫天的煙花依然在炸響,層出不窮,綻放的煙花時不時的照亮他們的影,在忽明忽暗的園林中,像是私奔的人。
月瑤酒勁上來之后,腦子都是懵懵的,抬眼看著此刻牽著走在前面的高大影,看不清他是誰,卻是這暗夜里唯一指路的明燈。
走出這片園子,一個小太監守在外面。
“侯爺。”小太監殷勤的弓著腰。
他目僵的從凌驍和姜月瑤牽著的手上掃過,然后迅速移開視線,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這宮中的人都是人,什麼腌臜事兒沒見過?
在宮中想活命,最起碼的準則就是當瞎子和啞。
“方才誰來過?”凌驍冷聲問。
小太監立即道:“奴才在這守著,方才就瞧見陳相之,陳姑娘匆匆走過這兒。”
陳詩韻?
凌驍雙眸微瞇,頓時有些厭煩,又是。
凌驍冷眼掃他一眼:“管好你的。”
小太監忙道:“奴才明白!奴才什麼都沒看到!”
“夫人,夫人?”
春兒的聲音傳來,接著便匆匆找過來了。
“夫人你怎麼在這?”
春兒猛一抬頭,看到凌驍,嚇的一個哆嗦,又一低頭,看到他還公然牽著大夫人的手,頓時嚇的臉發白。
凌驍聲音冷淡:“照顧好,一會兒就離宮了。”
春兒忙不迭的應下:“是,是!”
凌驍這才松開了月瑤的手,春兒忙上前來扶住月瑤,攙著去殿先歇一會兒。
凌驍看到人走遠了,便也走出了園子。
留下那看守的小太監在原地不停的額上的冷汗,天老爺,他這是又撞上了什麼不得了的驚天大。
往日里瞧著正派坦的軍侯,竟和自己的長嫂私會?!
他臉都白了,他不會被滅口吧?
凌驍才走出這片林子,外面便熱鬧起來,還在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看煙花賞燈。
而凌驍一出現,旁人又立即殷勤的迎上來恭維。
陳相也不例外。
“凌侯此番大勝歸來,滅了蓮花教,明年必定再次高升了。”陳相笑著道。
凌驍語氣淡然:“陳相如今也喜事臨門,和六皇子結親,看來是想另辟蹊徑了?”
朝中人人皆知,凌驍是陛下打算留給太子的人,而凌驍和太子早幾年就在幽州有過命的了,毫無疑問,是要支持太子的。
六皇子乃是劉貴妃所出,貴妃得寵,六皇子也頗陛下看重,要說六皇子沒有想爭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陳相如今和六皇子結親,顯然,是打算和凌驍為敵了。
陳相笑哈哈的道:“這大不中留,總要尋個好婚事,六皇子殿下賢德又端方,誠心求娶,韻兒也喜歡,老夫自然無有不應的。”
陳相沒有正面回答,只打著哈哈用些虛話繞開了重點。
而跟在陳相后的陳詩韻,聽到這話,臉似乎更難看了幾分。
“不過那蓮花教的首領都已經被抓回京了,不知,審的如何了?”陳相又突然打探。
凌驍便知道,陳相能來找他獻殷勤,無非就是為了蓮花教之事。
這老狐貍就這麼擔心那曹源吐出點什麼?
凌驍語氣敷衍:“過年暫時沒審,再說太子親審,我也不好干預。”
陳相暗暗咬牙,這凌驍當真是一如從前的難對付,四兩撥千斤的敷衍他,一點有用的東西都不。
別說凌驍和太子的本沒有可言,就凌驍的手段,怎麼可能因為過年就暫停審訊?
此刻曹源只怕在詔獄里都不知道了幾酷刑了!
但凌驍不吐重點,陳相也拿他沒辦法,到底有沒有供出什麼和他有關聯的信息,陳相心急如焚,但凌驍就這麼似是而非的吊著,他現在只能看凌驍的臉行事。
陳相又出一個略有討好的笑來:“那也是辛苦凌侯了,若是有什麼消息,還請凌侯看在曾經兩家險些結親的面子上,一二。”
凌驍冷眼掃過他后站著的陳詩韻,語氣冷淡:“那得看陳家的誠意了,若是自作聰明,作繭自縛,也休怪我沒提醒。”
陳相聽著有些糊里糊涂的茫然,陳詩韻臉卻發白,繃了臉。
他是在警告。
陳相忙應下:“那是自然!”
凌驍沒再廢話,徑直回了殿。
此刻煙花也結束了,皇帝都已經提前離開,殿有些空落,但氣氛卻比之前更隨意了。
“二郎,月娘像是喝多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吧。”林氏道。
凌驍走到桌前,便看到月瑤乖乖的坐在那里,看似正常,但臉頰紅彤彤的,眼神都不聚焦,聽到林氏說回去,也跟著點頭:“回家。”
他角忍不住輕勾:“好,回家。”
照例有小太監抬了轎來,讓林氏坐轎離宮,林氏想著月瑤喝多了,便也讓一同坐轎。
月瑤喝多了,有些不清醒,但反倒十分守規矩,讓走就走,讓坐就坐,還十分守規矩,像是把溫婉賢淑四個字刻進骨子里一般。
出了宮,外面劍霜早已經備好車馬等著了。
“侯爺。”劍霜迎了上來。
車夫則立即搬下腳凳,然后小丫鬟攙扶著老夫人和月瑤上馬車。
凌驍看一眼搖搖晃晃上車的背影,眉心微蹙,等到已經彎進了車,才收回視線。
“安排兩個人盯著陳相府。”
“是。”
凌驍再看一眼馬車上晃的車簾,這才翻上馬。
叛軍頭領曹源還在他手里,陳家對他也有所顧忌,自然不敢輕舉妄。
即便陳詩韻當真不知死活傳揚出去,也并不算什麼難事。
今夜之后,便是新年,這件事遲早要捅出來的,如今他著平叛的大功,已經向陛下求了恩賞,原本也是打算年后就求陛下賜婚。
早一日晚一日,沒有太大區別。
無非背負一罵名,一頓斥責,天塌下來他頂著。
陛下重諾,最終還是會答應他賜婚之事,母親心,最終也還是會讓步,流言蜚語更阻攔不了他娶。
馬車緩緩在侯府門口停下,丫鬟婆子們圍上來,擁簇著老夫人下車,攙著林氏率先進府。
春兒幾個小丫鬟則圍著月瑤,隨其后。
凌驍翻下馬,目追隨著月瑤的影,漸行漸遠,隨后抬腳,進府,往院走去。
明月軒。
月瑤被春兒幾個小丫鬟攙回房,春兒便忙吩咐:“快去煮醒酒湯來。”
“是。”
小丫鬟匆匆去小廚房煮醒酒湯。
春兒則立即打了盆熱水,來給月瑤臉,月瑤坐在榻上,由著臉,溫熱的布巾在臉頰上,帶著些許水汽,蒸的的臉越發的紅彤彤的。
“夫人不該喝那麼多酒的,夫人平日里又不喝酒,這葡萄酒喝多了也容易醉的。”春兒嘟囔著念叨著。
正說著,房門被推開。
春兒還未回頭,便道:“醒酒湯煮來了?”
有些詫異,然后一回頭,看到房里立著的玄影,嚇的“噌”一聲站起來。
“侯爺。”
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徑直走過來:“退下。”
春兒張了張,想說什麼,忽然覺到凌厲的氣勢靠近,嚇的忙往外走:“是,奴婢告退。”
然后匆匆拉開房門走出去外面守著。
月瑤還乖乖的坐在榻上,目迷茫的看著他。
難得這麼乖。
他走到跟前,垂眸看著微微紅腫的,眸晦暗,抬手上的臉。
“阿瑤,今日是除夕,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守歲的?”
現在時候還早。
“守歲”二字鉆進耳朵里,好似覺得有那麼回事,點點頭:“守歲。”
他角微揚,彎腰,靠近,想吻微腫的。
在宮中被打斷的時候,他就想回家了,除夕守歲,還是他們單獨在一起守最好。
可在他靠近的一瞬,卻忽然抗拒的偏開頭。
他微微一滯,溫聲問:“怎麼了?”
茫然的眸子里似乎多了幾分清醒的抗拒:“不要。”
他眉梢微挑,酒好像醒了一點了。
也是,從含元殿出來一路回府,差不多走了半個多時辰,方才丫鬟還在給用溫水臉,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酒勁兒想必是散了許多。
那他強撐著從宮中趕回府算什麼?
今日是除夕,是他們的第一次除夕,他不想留下憾,也不想鬧得不愉快。
他沉默了半晌,一雙漆眸冒著幽幽的綠,月瑤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渾發,忍不住了脖子,眼里多了幾分懼意。
“來人。”他忽然開口。
“是。”劍霜在門外應聲。
“再拿壺葡萄酒來。”
“啊?”
劍霜愣了一下,又忙應下:“是。”
一刻鐘后,劍霜將葡萄酒端進來了,將銀盤放在桌上,然后迅速退下。
他在邊坐下,收斂了通的氣勢,聲音溫和:“今日喝的葡萄酒好不好喝?”
他舉止正常了,戒備心也了許多,點點頭:“好喝。”
“那就再喝一點好不好?”
擰著眉想了想,似乎有些糾結。
凌驍拿起酒壺,倒了滿滿一杯的葡萄酒,這杯子是金樽高足杯,比尋常酒杯大的多。
他把這杯酒送到邊:“這就比宮中的還甜,你嘗嘗?”
眨了眨眼,聽到“甜”便忍不住心。
雙手接住酒杯,小口喝了一口,開心的眼睛都亮了幾分,好甜。
但他的眼神越來越幽若,像只隨時要捕食獵的野狼,讓后背發涼,只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
覺得危險!
“怎麼不喝了?”他目溫。
搖頭:“不想喝。”
他看到眸中還殘存一清明的理智,循循善:“你不是很喜歡?”
“我不……”
他沒了耐心,直接拿過手里的酒杯,一口喝盡,然后低頭吻住的。
“唔……”
他撬開的牙關,將口中的酒水渡的里。
綿綿的掙扎了一下,稍一張便盡數吞下了那清甜的酒水。
好甜。
他意猶未盡的親了親微腫的瓣,抬眸看,眼尾溢出一抹妖冶的嫣紅,一雙眸子已經霧蒙蒙的,再無毫理智可言。
眼神怔忪的看著他的臉,抬手,纖細的指尖從他的眉心輕輕掃下來,順著高的鼻梁落,用目勾勒他的眉眼。
他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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