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要求什麽喜事的,有了這麽一樁事擋在前頭,思慮再三,也都覺得不好再提了。
聞萱一路小心留意,待回到座位上之後,才敢回頭瞧了眼蕭應決的神。
太後娘娘已經不在了,眼下,只有他還端坐在上首,神晦暗不明。
似乎是頭一回,聞萱覺得,自己見到了不一樣的蕭應決。
從前見到的蕭應決,總是出現在修文殿和後宮裏,沒有面對臣子時,他是一位好說話的兄長,更是一位好說話的夫君。
但是眼下,頭一次有這般清晰地意識到,蕭應決是皇帝,是一位年紀輕輕便就登上帝位,并且有著屬于他自己威嚴的皇帝。
察覺到聞萱在悄悄打量自己之後,蕭應決總算是收斂起了自己的神,挑眉回來看了眼自家的貴妃。
聞萱抿著角,朝他笑了笑。
不曾說話,直接便就轉回了去。
不管什麽樣的蕭應決,想,反正都喜歡就是了。
待到宮宴徹底散場的時候,是半下午。
聞萱這日見過了祖父祖母,爹爹和娘親,還有二哥哥和表姐等人,總還算是滿意的,待到宮宴散場之後,便挽著蕭應決的手,一道走在回往華疏宮的路上,樂呵呵地談論起今日宮宴最大之贏家——齊王世子。
是了,因為歸德侯一事,大家後來都不敢怎麽放肆,故而到了最後宮宴散場,衆人才後知後覺,今日宮宴最大之贏家,便莫過于最開始第一個敢沖上前去,博得賜婚聖旨的齊王世子!
聞萱道:“這齊王世子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居然敢就這麽當著他父王的面,在衆目睽睽之下,求到你的面前!”
蕭應決也笑:“是啊,他膽子大,故而他能第一個吃到,還是塊完整且味的,後面那些想要靜觀其變的,可就沒他那麽好的運氣了。”
聞萱聽到這,不又想問:“若是後來還有誰想要同陛下討恩典,陛下還給嗎?”
“那得看是什麽人,想要什麽樣的恩典。”
蕭應決做事向來不喜歡搞連帶,想,若是有人還想趁著中秋的時候,與他求什麽喜慶的事,他說不定還真願意答應。
人之,何故要因為一個罪臣而不為呢?
“陛下簡直是天底下最最最最聖明的人了!”
聞萱忍不住將腦袋在他的肩膀上,挽著他的手臂越發實了一些。
“看路呢。”
蕭應決一邊十分用地接下自家貴妃的恭維,一邊故作嫌棄地提醒道。
“好!”
聞萱滿口答應,但雙手挽在蕭應決的手臂上,卻是牢牢不肯放。
一路便就這般回到了華疏宮。
禮服繁瑣,勒得人渾都繃,即便是聞萱這般天然材纖細的架子也有些無法全盤忍。
眼下雖然才半下午,但聞萱已經有些忍不住,想要將臉上妝容全部卸去,再換上一輕便些的裳。
但是蕭應決摁住了的肩膀。
“別。”
他輕啓薄道。
蕭應決甚有見到這般著隆重的聞萱,記憶中上一回相見,已經是聞萱宮那天了。
宮那日,聞萱穿了一紅的冠霞帔。
只不過因為不是皇後,所以到底不是正紅。
但那也是他見過最為驚豔的裝扮。
記憶中他以為的小孩,原來在他不曾注意到的角落裏,已經長了亭亭玉立的樣子,而且還一喜服,嫁給了他。
看著當時一喜服躺在病榻上的聞萱,蕭應決還并不知曉這之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只以為自己是真娶了個妹妹回來,好好地養著就是了。
嗯,眼下瞧來,他似乎的確是將聞萱養的不錯。
至氣比剛宮那會兒,實在是要好太多了。
他捧著聞萱的臉蛋,今日的這宮服,是他親手為穿上去的,靛藍的禮服,與冠霞帔相去甚遠;今日的這臉妝容,也是他看著宮們一點一點為心描摹上去的,與親的時候一點兒也不一樣;還有這盤發,這珠釵,這脖子上的金玉項鏈……都與當初那一日,相去甚遠。
卻莫名的,蕭應決覺得,似乎比初進宮的時候還要好看一些,再好看一些。
是他見過最麗的聞萱。
倏爾,蕭應決想起自己昨晚被打斷的事。
“梵梵。”
他與額間抵著額間,不口而出。
他近來總喜歡這般喚。
好像他也了最親近的家t人。
聞萱怔怔地擡了下腦袋。
“嗯?”
有些不明白蕭應決想要做什麽。
“今夜再幫朕一次吧。”
蕭應決注視著,雙手緩緩圈住聞萱的腰。
那盈盈不堪一握的楚腰,好像他一用力,就會直接在他面前碎掉了一般。
聞萱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聞言,不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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