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我還有一個生日愿。”

傅淮序仰頭，漆黑瞳仁已經有些許亮趨于黯淡。

但那優越骨相在夕的映照下仍顯蠱，清雋的眉宇間全是溫。

“我八歲就認識皎皎，那時的你小小的，的，尚在襁褓之中……頭次見面就抱著我的手啃，里還會鼓金魚泡泡，伯母說，那是你表達喜歡的方式。”

聽到他毀滅自己的形象，姜西檸小臉皺一團，表帶著些不高興的氣惱。

星星說，才不會啃人呢。

見的越撅越高，傅淮序笑道，“我想說，我也是，當時的我也很喜歡初見的皎皎妹妹。”

姜西檸有些得意地翹起了角，姐姐說小時候最可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

“我本來是把皎皎當妹妹，想著以哥哥的份陪伴你長大，以后再看著你組建幸福家庭。”

“可不知何時起，我產生了嫉妒，我不能忍你把對我的那些偏分給別人……我們年歲差得并不多，既然別人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傅淮序眼睛里的明暗不定，“皎皎還記得我失明那年嗎……”

外面凜寒呼嘯，而他燒得渾滾燙，意識模糊不清，眼前的世界不是單純的漆黑無，而是一片讓人骨悚然的虛無。

空、黯淡、靜寂……連帶著耳朵都泛起陣陣如同失聰般的嗡鳴聲。

他，已經了一個廢人。

傅家不會平白養著一個廢，爸也不會容許他這樣侮辱傅家門楣的存在。

沒有任何人期待他活著。

冰冷鋒利的刀片在哆哆嗦嗦之中在瘦削的手腕，只要輕輕用一點力，就能劃破皮，直達跳的管。

那時的傅淮序在惶惶絕之中，突然涌起一強烈的憾，真是可惜啊。

他還沒有看到皎皎最后一眼……

也是這時，一道稚急促，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清晰地傳進耳，“星星！”

“星星你在哪里？！”

傅淮序睫了，是皎皎。

小小的以分外強的態度闖進傅家，在柜里找到半昏過去的他，不容質疑地將他帶回了自己家。

像一束，那樣不管不顧地沖進來，照亮了他的荒蕪。

傅淮序道，“一直以來，我都不怎麼過生日，我的出生伴著母親的離去……沒有喜悅，沒有期待，這天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日子。”

“可是每年的今天，皎皎都會給我準備禮，讓我知道我也配擁有這些。”

“失明在你家度過的那段時，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其實那時的傅淮序是有些自厭自棄的，雖然有著青梅竹馬的誼，可他一個傅家的棄子，如何配得上姜家眾星拱月的寶貝。

如果不是傅老爺子做得太絕，傅淮序或許還要糾結怯懦許久。

“皎皎說過，會陪著我，當我一輩子的眼睛，我期盼著，等待著……”傅淮序聲線已然發啞，然道，“只是過去這麼多年，或許都已經淡忘在時里。”

“我記得的！”姜西檸顯然也想起了他失明的事，眼眶發酸，蘊起傷心的氣，仿佛噙著一汪水。

有些急切地回應道，“星星，我記得的。”

只是那時太笨，不明白和喜歡的區別。

以為喜歡就可以過一輩子，他們還能和小時候一樣，等星星回來，三個人也能親地在一起玩耍，不分彼此。

但現在，姜西檸明白了。

如果選擇和傅景浩在一起，和星星，就再沒可能了。

說到這里，傅淮序眼底那些屬于過去的暗被收斂干凈。

他有皎皎，才不會為了那些個不相干的人愚蠢地放棄自己的生命，他們也配。

只是，他還需要皎皎心疼他更多，更多一點。

那濃的眼睫微微垂下，傅淮序勉強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脆弱，“我從國外回來就得知皎皎和傅景浩要訂婚……當時我真的很難過，我覺得自己好多余。”

“你有了他，就不需要我了。”

姜西檸被眼前的可憐姿態、綠茶招數蒙蔽了心神，當即舉起三手指，小臉繃，做立誓狀。

“星星我保證，我只和你好，我只要你，再沒有其他人……”

“那皎皎愿意滿足我的生日愿，把我娶回家嗎？”傅淮序鄭重地拿出求婚戒指。

“關于求婚的誓詞，我想了很多，但再華麗的言語保證也不如行，只要皎皎相信我，我會努力當一個好丈夫。”

娶星星……姜西檸不太懂“娶”和“嫁”的區別，只知道他，他也。

將星星娶回家的話，他們能永永遠遠在一起啦！

姜西檸忽然很開心，心里仿佛像浸了，甜的，“我愿意！”

“星星，我愿意娶你！”

姜家眾人離得遠，聽不清他求婚的容，但看著姜西檸戴上戒指時那副歡呼雀躍的神態，就知道是很開心的。

“皎皎同意了，你心里作何想？”秦婉將錄制的視頻保存好。

自家的白菜終于是被別人家豬拱了，姜臨那顆老父親的心酸溜溜的，“傅家老爺子都沒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

反正兒還在，只是多了個兒子……

對啊！姜臨突然反應過來，他又不是嫁兒，贅婿而已，難個什麼勁兒。

很好，腔里那口氣終于是順了。

……

傅淮序言之有，誠意都擺在明面上。

又是隆重婚書聘禮，又是浪漫求婚，得到了姜家所有人的肯定，也意味著——

他終于可以贅了！

別人家贅都是方拿“彩禮”表示表示，而他卻是恨不得把自己打包塞進來，便宜得不行。

“喏，戶口本，拿好。”

姜臨這次拿得心甘愿，但還是不忘威脅一二，“不過你小子也不要得意忘形，以后搬進來，我更是要近距離考察的……”

末了，他道，“把眼睛治好了再回來。”

傅淮序鄭重接過戶口本，“多謝伯父，我會永遠對皎皎好的。”

姜臨的臉拉得老長，不悅道，“還伯父，你小子難道還要改口費不？”

傅淮序從善如流地改口，“謝謝爸。”

“這還差不多。”姜臨哼哼。

秦婉無語，都半老東西了還傲個什麼勁兒。

“去吧。”把傅淮序和姜西檸的手疊在一起，輕拍了拍，笑容里帶著祝福。

“照片拍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