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種策略。“晏長風說,”新帝在一日,咱們晏家就不會吃虧,至于以后,再說吧。“
第308章 白家
次日,晏長風見到了那個想要收購晏家作坊的商人。
此人四十歲上下,蓄著山羊胡,著富貴長相普通,是很平常的商賈模樣。
晏長風將他請到作坊里的會客廳,“我是晏長風,還不知您貴姓?”
那人打量晏長風一眼,眼中有輕視,“鄙人姓于,你就是此間東家?”
“是啊于東家。”晏長風等他落座才坐下,“不像麼?”
于東家笑了笑,“是意外,我以為作坊是晏家主做主。”
“怎麼,我爹不做主,您是不打算談了麼。”晏長風也笑。
“那倒不是,只是涉及晏家天坊,怕你一個出嫁了的姑娘做不得主。”于東家言語間頗為輕慢。
晏長風挑眉,“于東家不妨說說你的條件。”
于東家掃了一眼屋子,“你這作坊啊,我那日看過了,能用的東西不多,最多值個房子錢,但我想著,晏東家遭此霉事,損失慘重,一時片刻恐怕周轉不過來,都是做生意的,能諒你的難,所以才愿意出高價收購,只是,我也不是什麼大富商,有那做善的心,卻沒那資本,所以想一并收了晏家的織布染布技。”
呵,胃口還不小。
晏長風扯了扯角,“于東家,冒昧問一下于家家產有多,想要我晏家天坊的技,一般的家底兒可兜不住。”
于東家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這不勞晏東家費心,于某既然敢開這個口,就有這個資本,晏家天坊確實不至于靠出賣技來維持,可晏家紡織作坊的窟窿卻極需大量的銀錢來填,據我所知,晏家正在競爭皇商,作坊沒了,可就失去了資格。”
“看來于東家是有備而來,了解得詳盡。”晏長風端起茶杯,提起茶蓋輕拂三下,慢條斯理道,“我呢,也多了解了一下于家的產業,據我所知,您名下只有兩家布莊,兩家繡坊,加起來抵不過半個天坊,敢問您拿什麼來收購天坊的技?”
于東家那張故作高深莫測的臉抖了三抖,意外又帶著尷尬。
“說說吧,誰讓你來的。”晏長風收起客套的表。
于東家微微瞇眼,“晏東家此話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唄。”晏長風攤手,“你沒那家財收購天坊,必是替人張口,開這麼大的口,總得讓我知道是誰開的吧?”
“沒有旁人。”于東家不認,“你這作坊賣了這麼多日無人肯買,還想有什麼人,我于家財力是沒有晏家厚,可貴在愿意不是?”
“此言差矣,晏家一個損失慘重的作坊是沒人買,可要賠上天坊的技,你說有沒有人愿意?”晏長風挑一笑,“恐怕天下的布莊繡坊要排著隊來搶,我想賣給誰便賣給誰,挑一個財大氣的不好嗎,比如陸家,再比如,白家。”
刻意咬重白家二字。于東家的角幾不可見地了。
“去告訴白毅,想要我天坊的技,讓他親自來談。”晏長風做出送客的手勢。
“我不認識白毅。”于東家否認。
“不認識啊。”晏長風收回手勢,“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于東家的用心了,于家家產不,于是盯上了我晏家的技,可等閑得不到啊,所以就讓人用水淹了我家作坊,然后再偽善高價收買我家作坊,趁機獅子大開口,我猜得可對?”
于東家胡子直抖,仿佛了奇恥大辱,他拍案而起,怒道:“你這是污蔑!欺人太甚!我好心解你燃眉之急,你卻給我扣上這謀人家財的罪名,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于東家這好心我是半點沒看出來,另有所圖倒是看出來了,既然你不承認,那就只好煩請你去府配合調查了。”晏長風葛天進來,“送于東家去知府衙門。”
于東家急了,“你憑什麼抓我去府!”
“憑我懷疑你啊。”晏長風理所當然道,“我晏家作坊遭歹人使壞,損失慘重,不得已報了,府調查許久未曾找到兇手,我如今有了懷疑的對象,當然要送府查明。”
葛天十分配合地扣住于東家的肩膀,“有勞跟我走一趟。”
“這跟我沒關系!”于東家慌得失了形象,“你們這是私自扣人,我要告你們!”
“去告啊。”晏長風請道,“你肯自己去倒是更好了。”
“你!”于東家是沒想到這人是個活強盜,不按常理出牌,他哪里敢去府,只要去了,他與白家有關的事就瞞不住。
“我看于東家似乎也不是很想去府,那不如就聽我的建議,去請白毅來跟我談。”晏長風抬眼看著他,看似是商量,其實一點也余地也沒留,“恕我直言,你如果進了府,下場不會好,你替白家出頭,就是白家的替罪羊,何必呢?”
于東家心中反復衡量,認為這人說得有道理,他進了府,與白家的關系瞞不住,府查到白家頭上,白家定不會承認,為了擺麻煩,還真有可能拿他出來頂罪。
而如果去把白東家推出來跟這人糾纏,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好!我回去跟白家主說。”
“于東家是聰明人,請吧。”晏長風重新做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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