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蹙眉。
嘉興帝同樣不明白,孟時景是孟志凱的義子,若是他要了孟氏,孟時景自然無法逃。
姜重階閉了閉眼,痛聲道:「孟時景,他真正的份是草民之子。」
「求陛下開恩,饒了孟時景一命。」
**
夜深風大,謝斐回了帳篷時,姜唯洇還沒睡著。
只見一直心神不寧地靠在架子旁出神發楞,看到謝斐回來連忙起追問:「殿下,那個救了陛下的侍衛他怎麼樣了?」
謝斐解襟口的手一頓,「你認識他?」
姜唯洇搖頭,「不認識的,但不知為何,看到他傷,我的心口好像也被揪了下很難,回來後就一直想著那件事。」
謝斐心道,看來父之還是太深了,即便是失憶了,姜重階出事後還是能覺到。
「放心,他沒事,了重傷休養一陣子就好了。」
姜唯洇擔憂道:「可我聽說那箭上有毒啊。」
箭傷的毒,一般太醫或許束手無策,但謝斐心知姜重階的能力,他就連孟氏下的毒都能解,不過就是普通的箭毒罷了,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但見這小姑娘這麼擔憂父親,他只好道:「太醫自是有辦法,孤為何要騙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唯洇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時帳篷外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聲和嘈雜聲。
梅良心進來回稟道:「殿下,程小將軍又加重了守衛。」
謝斐擺了擺手稱知道了。
姜唯洇張說:「殿下,這圍場太可怕了。」
不僅是刺殺的,還有刺殺皇帝的,今晚那場面嚇得現在回想起來都害怕。
謝斐乜一眼:「怕就不要跑,若是再出事孤不會管你的。」
姜唯洇疑地歪了歪頭,今日好像沒有跑吧?
不知道的是,謝斐在回來時便從梅良心的口中得知了,他去見嘉興帝的期間,這小年糕還與昔年的竹馬短暫的獨了一陣子。
次日天一亮,圍場的人皆趕回了崇山行宮。
嘉興帝借著養傷之由,把一行人都留了下來,不人敏銳地察覺出自從昨晚的刺殺事件後,行宮的氣氛都沉重了許多。
每個人從起先來崇山時熱高漲的緒,一下都沉了谷底。
就連孟丞相要求見陛下,都被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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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階找不到了,陛下對他的態度又是這般,看來已經極其明顯了。
那晚替陛下擋箭的,就是姜重階。
這幾日姜重階一拖再拖,始終不肯將東西出來,看來是有意拖延,姜重階一面為了孟時景假意歸降,一面又在等一個時機面見陛下。
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姜重階。
恐怕再沒有什麼比為陛下的救命恩人最好的機會了。
姜重階,好,很好。
他可真是打了一個好算盤啊!
孟時景在他手中,姜重階都敢這樣背叛他!
嘉興帝與太子經過查證,確認姜重階呈上來的罪證皆屬實。
翌日,當著諸位朝臣的面,嘉興帝龍大怒,將那厚厚一沓的罪證甩在了孟丞相的老臉上。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孟丞相抖著軀撿起那罪證,那上面竟是有他這幾十年地底下做的所有見不得的事件。
姜重階竟是很早之前就開始預謀了。
「陛下,求陛下明鑑,這都是小人的栽贓陷害啊!」
嘉興帝冷笑:「朕已經派人核實過了,每一條罪證絕無虛言,與你合謀的常州、江州刺史及一些你的黨羽,朕回京就與你一一清算乾淨!」
「來人!將孟志凱及孟家人都下去!」
完了。
徹底完了。
他孟家這幾十年的基業,竟是毀在了一個死士的手中。
孟丞相的面容竟是在一瞬間猶如老了十歲。
孟志凱暫時被進了行宮的地牢,就連他的兒子孟樂安及以及一同來的孟家人都未曾逃。
此陣仗堪稱之大,看來孟志凱回了長安,定是免不了抄家的罪名。
倒是不臣子發現,孟家出事後,孟丞相的義子孟時景卻沒有一同降罪。
殿。
嘉興帝道:「孟時景有從龍之功,孟氏的罪責皆與他無關,從今往後他可離孟氏。」
**
時間轉眼過去了幾日。
夜漫漫,月如水,熙寧殿的廂房,燭搖曳。
房門推開,姜重階抬眸看見來人,正起行禮,男人抬手阻攔,讓他躺好。
「殿下深夜到訪,可是有什麼要事?」
謝斐慢條斯理地倒茶,指腹挲杯盞,慢聲問:「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孤來是想問,姜先生可要把兒帶回去?」
姜重階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太子這句話有施之意。
但這幾日接下來,他發現太子不僅秉意外的溫和,還十分心善地幫了他一把,揭發孟志凱的事陛下並未降罪於他,想必就是太子求才保了他一命。
方才那瞬間的施,應當只是他的錯覺。
他憾道:「姜某上的傷還未好全,況且,目前也不適合面。」
陛下能放過他一條命,能饒過孟時景,已經是他撿來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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