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袖眼底充滿驚訝:“你……你都知道了?”
景川公子看著母親的表繼續說道:“不。或許不是你們查清,是阿娘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了吧?”
“你早就知道落兒被穩婆給換了份帶走,只等著有朝一日能夠利用此事,等到時機,就將線索給了裴老夫人……”
鄭婉袖沒說話。
景川見如此反應便問:“阿娘你在其中,有沒有手?”
鄭婉袖這才急忙辯解:“我沒有!阿娘,阿娘是恨曲氏當年害了你,所以當初在生產之際,確實有過想要也將孩子害死的想法!”
“可是阿娘還沒下手就看見了穩婆做下那件事,阿娘只是沒有阻攔,任其發生,做了旁觀而已。阿娘這也是錯嗎?”
景川:“阿娘是沒有錯。可是阿娘,那曲氏是惡毒,但是落兒呢?又何其無辜,要替母親償還這些罪孽?”
“同兒子一樣,出生時對世間險惡,對你們大人的仇怨一無所知,卻要承世間一切苦難。難道兒子自苦,也是在替母親還債嗎?”
鄭婉袖聽聞此話,揚手沖的就給了景川一掌。
“你——混賬!”
可是一打完,立即就后悔了。
又哭著上前一把抱住景川。
“小川,阿娘……阿娘不是故意的,阿娘只是聽見你說這些話有些生氣而已。”
“小川你別恨阿娘……”
景川搖了搖頭,“兒子不會。”
“阿娘怎麼對兒子,兒子都不會心生怨念。兒子的命是阿娘給的,兒子自也讓阿娘吃夠了苦,夠了心,兒子這輩子都欠阿娘的。”
“可阿娘,兒子雖然只能茍延殘的活著,但兒子早已經不是孩子了。”
“您和舅舅做的事,兒子都知道。”
鄭婉袖嚇了一大跳:“你、你知道什麼?”
景川:“您和舅舅設計讓落兒回到將軍府,不只是為了攪渾將軍府的這潭水而已。”
“也不只是為了想要拉攏利用落兒,有朝一日能摧毀將軍府,報阿娘您當年被那人強占,又在將軍府盡了苦難的仇。”
“您和舅舅……還別有目的。而你們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兒子。”
鄭婉袖一把捂住景川的。
張的盯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川兒你聽阿娘講,事并非如你想的這般。我和你舅舅確實是想利用落兒攪渾整個將軍府,也賭會為了自己復仇,而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
“如此,也算是幫了阿娘了。”
“可是阿娘和你舅舅也看在你的面子上可憐那孩子……”
景川握住鄭婉袖的手,用力將之拉了下來。
他滿目悲戚的著鄭婉袖:“阿娘,您還在騙我。”
“您明明剛剛才說,我不過是落兒的庶兄。”
“可您和舅舅轉頭卻又在整個蓮花教大肆告知所有教徒,不許招惹落兒,你們將視作親外甥,是要護著這個將軍府嫡的。”
“阿娘,您和舅舅究竟想做什麼,兒子能猜不到嗎?”
“雖然兒子一開始不承認,但落兒確實是兒子親的親妹妹啊!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也許這就是緣?兒子就是可憐,同,真正見到后,心里更是喜歡,想要與親近,想要保護。”
“阿娘,就算兒子求您,別傷害落兒……好不好?”
“別讓兒子以后……死不瞑目。”
鄭婉袖著景川,再也忍不住的一頭扎進他懷里,放聲痛哭……
與此同時,裴國公府。
長房,裴四娘宅院。
裴四娘憤怒的將屋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干凈,卻仍難消心頭的怨怒。
裴國公夫人進來見到如此場景,嚇得一聲‘我兒’喊出口,連忙讓人將門又死死關上,并讓滿院子的奴仆都去院門口守著,然后才撲過來將裴四娘一把摟懷里。
“四娘啊四娘,你難道想讓咱們整個國公府,再次陷今日那般境地,闔府上下都被抓走下獄嗎?”
“宮里剛傳了將你封為常在的圣旨,你就在家里又打又砸的,這要是傳出去半點風聲,咱們滿門都別活啦!”
“娘這心里也痛啊!我的兒啊……”
裴四娘這才趴在母親的懷里,放聲痛哭。
是長房的幺,也是裴國公夫人三十幾了才冒死生下的心肝。
自就盡了裴國公府的萬千寵,所有嫡中,也是最尊貴。
而裴四娘年十九卻還一直未曾說親,也并非是因為家中舍不得,而是原本十六歲那年就要被送東宮做太子側妃。
誰知,太子一夜之間犯了一件大錯,就此被廢,送到了宮外的行宮里被幽至今。
裴四娘滿懷希冀的等待,突然落空。
那年就傷心了一場,可后來是爹爹親自開口說,太子只要沒死,就有重登東宮之位的那日。
裴四娘便就此又等了下來。
裴家本就幾乎不與外面往,整日不出國公府,倒也不在意外面的那些流言。
裴四娘這些年,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子。
太子殿下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是英俊瀟灑,威武霸氣,又是將來唯一最后會真正繼承大統的皇子,所以自裴四娘十歲那年見過太子后,就一直將自己當做了太子未來的人。
日日盼,夜夜熬。
等太子能早日歸來,回到東宮,就能再次嫁給他。
知道,就快了……
等裴四娘把自己熬到了十九歲,卻等到自己被召宮,為那老皇帝一個小答應的結果?
“哈哈……哈哈哈……”
“阿娘,兒的花期,就要折了!!”
“兒這輩子,還能有什麼盼頭?”
“哈哈,哈哈哈……”
裴四娘快瘋了。
又哭又笑的錯著無法接事實。
裴國公夫人死死抱住,捂住的:“這就是你的命,是你的命啊!”
“四娘,若不是那肅王把咱們家到這個地步,陛下也不會為了庇護咱們家,而將你納后宮。你也不能恨陛下呀。”
“要恨就恨肅王,恨他吧!”
“是他做事的手段太狠太毒,想要把咱們整個裴家都害死。”
“還有那李家的嫡長李卿落,潘家的姑娘潘璃,是們和肅王一起,把咱們家到絕境,這才不得不犧牲了你啊,兒……”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咱們的錯。”
“是命……”
裴四娘趴在裴國公夫人的懷里,哭到直接暈厥了過去。
安頓好裴四娘后。裴國公夫人滿疲憊的回到主院。
裴國公見進來,立即起問道:“四娘可還好?”
裴國公夫人著眼角:“還能怎樣?自就是咱們捧在手心里的,十歲那年就知道自己將來是要嫁給太子……”
“堂堂裴國公府的嫡做不太子正妃,只當個側妃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要進宮去做一個答應!還是……”
想到陛下已經半只腳了土,他們這些當父母的如何不心痛?
裴國公嘆氣:“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咱們裴國公府這次若不是得四娘的這道圣旨,當真難以了。”
“三郎和父親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那肅王雖然回了府,大理寺的人也撤了,但他邊那些個侍衛卻不是吃素的,或許三郎和父親已經被他們抓了呢?”
裴國公夫人嚇了一跳:“老爺,若真是父親落到他們手里,這、這可要如何是好啊?咱們家到底會不會再被追究?”
裴國公:“刑部的人那會兒也來了。張冀是肅王的人,他們要挖地牢的尸骸,若真是挖出什麼東西,這件事確實不好辦。”
裴國公夫人也很吃驚:“老爺的意思,老爺您真的不知道?那地牢里……”
裴國公:“我也只知一些,但是不多。”
“比如他們這些年,到底殺了多子給父親煉藥?殺了人的尸骸究竟都是怎麼理的?”
“那地牢我也是一回未曾去過,父親清醒的時候就下了令,不許我沾惹此事。”
“所以只有三郎知道一切。”
“不過若是真的被至絕境,相信三郎也會速下決斷給父親一個痛快的,反正無論如何絕不能讓父親落那肅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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