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有道理。
顧挽徹底理虧,此時此刻,像做了一件天理難容的壞事,歉疚又怯懦地站在他面前。
見垂首不語,終于有了個正確的認錯態度,季言初饒有興致地歪著腦袋打量,盡可能住角,一臉傷地慨:“小朋友,你這事辦的太不地道,太傷人了。”
顧挽也懊悔不已,自責萬分,企圖將功贖罪的道:“我,我可以補償你……”
“補償啊 ̄”
他尾音稍揚,像是前面鋪墊那麼多,等的就是這句話,眉眼瞬間舒展開,很痛快的點頭:“好啊,那咱們就來談談怎麼個補償法。”
顧挽有種被他現場債的錯覺,怕他獅子大開口,提前代:“我現在拿不出多錢,畫畫班了一些,昨晚又花掉五百多,現在要等到月底我爸媽才會打生活費。”
季言初倒是坦誠:“我不要你的錢,這兒也不是錢的事兒。”
顧挽心口一跳,錢都解決不了嗎?
更加惶惶然:“那……你要我做什麼?”
季言初不語,噙著笑,若有所思地盯著。
本來只是覺得這小孩兒有意思,整天一副年老的模樣,像時時刻刻都端著,繃得很,所以每次一見到,就總喜歡逗。
莫名其妙的,總想破的偽裝,看看保護層以下,本來該有的是什麼樣子。
為了不讓覺得他占了便宜,他開始一筆一筆的翻舊賬:“那天晚上,我是本著正義對你出手相救,后來給你付車費,也是出于善良的本。”
“我從小過的教育,被灌輸的思想,一直都是我做人要真誠勇敢,要正直善良,好人肯定會有好報。”
“但是現在,我明明是做了一件見義勇為的好事,可對方不僅沒有給予我應有的激,還坑了我一百塊錢,你說這事兒,對我打擊多大?”
顧挽:“……”
他像是了天大的委屈,差一點要哭出來似的抱怨:“它把我從前聽到的,看到的,學到的所有正面的價值觀都推翻了,連帶著我對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也都產生了懷疑。”
“我的心靈……哦不止,還有我的,都因此到了嚴重的創傷!”
說到這里,他不慌不忙地起校服下擺,又出上次給看過的那一塊淤青:“這個,其實是那天晚上救你,被人給打的。”
“……”
很好,一塊淤青,摁住了兄妹倆。
他還能再節約本點兒麼?
顧挽聽了這麼多,終于聽出點兒他這是打算訛人的意思,最開始惶恐不安的心倒緩解了不,也懶得掙扎,直接照單全收的點頭:“直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既然夠直接,季言初也不再做作,毫不客氣的提要求:“以后幫你哥寫作業的時候,也順便幫我寫一份兒。”
原來這事兒還沒死心呢。
顧挽眉梢一揚:“就這樣?”
“你想得!”
他又敲了一下的額頭。
“你數學不是好麼,你哥說可以找你給我補習,所以從明天開始,每天放學后,你得給我上五十分鐘的課。”說到一半,他吝嗇的強調,“免費的啊。”
顧挽舉手,提出疑問:“那我要是畫室有課呢?”
“所以啊。”他不容置疑的說:“以后由我來接你下課。”
顧挽思緒一頓,猜測他之所以這麼做,八是為了余今安。
才稍稍轉晴的心,又云布,沒好氣的問:“沒了吧?”
他們一邊走,一邊研究,年雙手兜,很囂張的表示:“沒那麼簡單,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通知你。”
“那我要還到什麼時候,總得有個期限吧?”
顧挽謹慎的指出這項無形協議中的:“不然你讓我還一輩子,我難道也要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嗎?而且,也不能你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吧?”
“怎麼?”
他忽然停住腳,堵在面前:“還沒開始就討價還價了?”
顧挽認真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條件必須提前講清楚。”
他又彎下腰,與顧挽平視,顧挽視線一瞥,又落在他結那顆痣上。
因為說話,他的結輕微的上下滾著。
態度惡劣又霸道的說:“負債累累的小奴隸,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顧挽:“……”
哪有這樣得理不饒人的?
這個人,這麼欺負小孩子,良心都不會痛嗎?
顧挽著書包帶子,像個小尾似的,憋屈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腹誹。
見小姑娘委委屈屈的不說話了,年低頭,瞥一眼茸茸的發頂,真的有點良心不安了。
于是大發慈悲的改口,做出讓步:“等我心靈以及上的傷都好了為止吧。”
顧挽聽到這話,忽地腳步一頓,想起什麼,快速地從后背褪下書包,一把拉開書包拉鏈,將一直放在里面的兩罐云南白藥噴霧了出來,遞到他面前。
“本來是給我哥買的,現在給你。”
像是終于找到了個正當理由,不至于師出無名:“你早一天好起來,我也早一天解。”
年一時愣住,沉默了好幾秒,才有點不可置信地問:“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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