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不知道這雪能下多長時間呢？”

“救命，你說這個我想到了小時候有次好像只下了三十分鐘雪，雪粒子剛鋪地上就化了。”

“哈哈哈哈, 五年前不也是，要我說, 大學一定要北方城市看看, 尤其是東北三省, 能看到雪，暖氣還供得十足。”

“我就是這樣想的，京大和清大都在北方，兩者挑一個去。”

“不應該是學校挑你嘛哈哈哈哈……”

“來, 哥也是有實力的好不好。”

“……”

自習課沒老師管, 聊天更加肆無忌憚。

聽到那兩位同學說到下雪時間長短, 溫書梨拿出手機，手機上顯示下雪的時間大約兩個小時。

沉默了。

因為喜歡雪，見的次數又不多。

想到這, 溫書梨垂下長睫, 眉眼間染上憾，一雙清澈花眸斂著白，繼而低了，讓人好想保護。

忽然想到什麽，散去沉氣, 表多雲轉晴, “不過還好，我們一起去京大, 四年時間可以看好多場雪景了, 想想就很浪漫, 下著雪接……”

後半句話幾乎沒經過大腦就順口說了出來，幸虧反應及時，最後一個字生生止住，甚至連音節都沒發聲。

思緒急轉直下，溫書梨咳了聲掩飾自己，眸轉了轉，雙手自把沈厭手中的圍巾接過，“……接下來我要好好學習了。”

沈厭單手托著下頜，神散漫，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尾，“怎麽辦，對不上啊。”

話對不上。

看樣子他猜了出來。

嚴晟凜突然擡頭，說了句：“什麽對不上，答案對不上？沒關系梨子，厭哥這不在你邊呢嘛，年級大佬沒什麽不會的題。”

“……”一時語噎，溫書梨回答的方客套：“沒什麽，游戲開局了，還不選人嗎？”

“哦哦哦，隊友真給力，再打一把我就學習，癮上來了克制不住。”

溫書梨：“……”

鬼話。

視線落在沈厭上。

他換了個姿勢，長往桌子下面的橫杠上一搭，手臂放在課桌上，兩指夾著中筆揮了幾圈，“溫書梨，過來，我教你。”

越過了那個話題。

溫書梨湊過去，最後那道自認為無解的數學大題，沈厭寫滿了黑字跡。他的字似行書，遒勁而有力，簡單的阿拉伯數字經他之手也能變得獨一無二。

幾十秒聊天的功夫，沈厭寫出幾近半張的演算步驟，天賦異稟，堪稱的上高智商天才。

不在想：阿厭，什麽時候才能追上你啊？

班級第五名和第一名的差距，是年級段十五名和第一名的差距，即使鴻在慢慢減小，但想追上好像沒那麽容易。

“在這取兩個任意點，分明命名為X、Y，然後連接。”沈厭做了兩條輔助線，講解問題的同時不忘看，以防跟不上思路，嗓音放緩，“所以，你要……”

溫書梨認真而專注地聽，盯著那兩個X、Y，心思變，然後一指，指腹泛著，“其實，我覺得把X換W會更好，你應該更喜歡W吧？”

W是的姓氏首字母，話裏有話啊。

沒有猶豫，沈厭順著的意，劃掉“X”改“W”，還特意把“W”寫得很好看很好看，要誇誇似的，“當然喜歡，怎麽樣，滿意嗎？”

溫書梨笑了笑，點點頭，“不錯，以後繼續努力。”

論人的手段，溫書梨好像更勝一籌。

雖然在打游戲但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嚴晟凜：“……”

心狂吼：你們幹脆直接談得了。

方吐槽。

遲川先給艾蟬說了一聲，子一斜來到沈厭的位置上，手攬住嚴晟凜的脖子，“小嚴，你要學會適應，六十多天了你還不習慣嗎？反正我是習慣了，還有還有，明天就放假了，不如我們放學的時候拍張合照，我們六個一起。”

溫書梨、沈厭、嚴晟凜、易慎之，加上遲川和艾蟬一共六個人。

許鈺和許琬被別的小姐妹約走了。

“行啊，我沒問題。”隊友實在不給力，嚴晟凜差點跳起來，“誒誒誒，打怪啊打怪，趕補啊！，菜一個！”

得，上一句還誇別人，下一句翻臉不認人。

遲川被高揚的聲調抖的軀一震，趕忙退後掏了掏耳朵，還好沒聾，眉頭皺著又展開，“那就說好了，雲夏百年不遇的一次雪景可得抓住，放學了我們就跑。”

……

五中的冬季校服略微厚重，搭配依舊是白加灰，白占比居多，灰主要是領口和袖位置，校徽小小一個，于拉鏈右側，就是普通高中的大衆化校服。

大抵對沈厭加了濾鏡，溫書梨總覺就算再平常的校服穿在沈厭上，也沒那麽平常了。

年長，寬肩窄腰，一米八七的高足以撐得起，完全是行走的架子。

此時的他鼻梁架了一副黑半邊框眼鏡，路燈散發的發散照耀，憩在他的黑發，黑眸垂下，帶有溫度的對上的視線。

溫書梨呼吸一滯，沒有移開，琥珀瞳孔收錄了他的全貌。

小雪未停，雪花飄飄落落。

今天晚上的學生比以往多了好幾倍，基本上都是來拍照留作紀念，寒假結束，可能一個月見不了面，高低得整幾十張照片，然後修圖修容一條龍服務，發朋友圈慶祝寒假來臨。

後聲音尖而，但溫書梨和沈厭像是在隔絕之外。

遲川去拿高腳拍攝架還沒回來，嚴晟凜和易慎之他們閑聊，不知道說了什麽，樂此不疲。

“我可以戴戴你的眼鏡嗎？沒戴過，想試試。”溫書梨發出“請求”。

說是請求，卻一點兒也不像，因為知道沈厭不會拒絕，就是仗著他喜歡。

沒等沈厭回應，溫書梨當他默認，緩緩出手，白皙指節防放在鏡框兩側，繼而出。

早就想戴了，只不過沒逮到合適的機會。

恰巧，遲川左手扛著拍攝架，右手抱了一團黑白相間的團子跑了過來，那團子隨著跑步的作“DuangDuang”的，忍不住想rua.

是貍貍，也是驚蟄。

溫書梨神一喜，距離上次見貍貍應該有兩個星期，先戴上眼鏡，然後從遲川懷裏接過，“怎麽把貍貍帶過來了，萬一大福看見怎麽辦？”

今天人多熱鬧，為教導主任的任福國一定會盡職盡責來回巡視看看有沒有不安分的同學。

遲川擺了擺手，“沒事兒，拍大合照貍貍怎麽能缺席？雖然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我就不相信老任能抓著養貓這件事不放。”

“也是。”一手彎曲，貍貍主跳到的臂彎，順了順貓咪的發，“貍貍，想不想我啊？”

貍貍的小腦袋蹭了蹭溫書梨，“喵”地兩聲。

很想把貍貍帶回家養，但林芷和溫子旭對貓過敏，只能就此作罷。

“來來來，我們來拍一張大合照。”遲川招呼著大家，“C位給那兩位留出來啊，不搶他們的。”

艾蟬笑著點頭，也來逗溫書梨懷裏的貍貍。

嚴晟凜眨了兩下眼睛：“okok，我當然有眼啊。”

易慎之打了個響指，“主角就要站C位，來，站這兒。”

拍照取景的地點是跟隨學校一起長的百年槐樹，枝幹錯節，上面紅祈福帶相繼纏繞，有激勵自己，也有鼓勵別人的祝福語。

距離過遠，溫書梨想看祈福帶上的容寫的是什麽，可明明自己戴著眼鏡，為什麽會看不清？

哦~

原來沒有度數，所以，沈厭沒近視。

“阿厭，你不近視？”問他。

又被發現了。

他沒有被拆穿的尷尬，輕嗯了聲，主承認，“我是不是比你想得更有心機？”

為了靠近你，我心機頗深。

在你沒認出我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要怎麽不越規矩還能離你更近一點，好多次，但你都沒有發現。

回憶起那次秋游水族館，溫書梨停下來看蝴蝶魚，注意到微頓的步子，沈厭停在原地等，表面看手機，實質胡鎖屏界面，只是披上一副僞裝罷了。

“這方面我不會輸給你的。”

住貍貍的小爪子了他的服，撓心尖兒的位置，“說到做到。”

這時，遲川調整角度，定好倒計時，“好了朋友們，我設置的十秒鐘啊，大家都看向鏡頭。”

嚴晟凜忽然舉手，“川哥，言言沒在五中，別忘了後期給P上去。”

遲川笑笑，“這事兒不應該給你麽，我P圖技不行。”

艾蟬抿了抿，“我可以的。”

遲川對一個人說：“那好，拍好之後發給你。”

艾蟬應聲：“嗯嗯。”

找好位置，衆人默契十足地異口同聲——

“三！”

“二！”

“一！”

“茄子！”

十秒倒計時轉瞬即逝，瀕臨一秒，手機那端傳來清脆的“咔嚓”聲。

照片定格。

裏面的背景覆了層潔白薄雪，主人公們作各異。

嚴晟凜攬著遲川的脖子嬉戲打鬧，兩人出八顆大白牙，前者樣子欠揍，後者輕松鉗制，艾蟬在遲川邊，眼前景象盡收眼底，肩膀微聳側頭輕笑，易慎之兩手豎起大拇指，面對鏡頭，仍然瞇瞇眼。

溫書梨看向打鬧的他們。

紮著高馬尾，弧度微卷，發尾墜了幾顆雪粒子，宛若珍珠般亮，戴著沈厭的眼鏡，桃花眼彎彎，似是新月，雙手抱著貍貍，懷中的貓咪爪為自己清理發。

所有人面向鏡頭，沈厭相悖。

他在看溫書梨。

作者有話說：

新年過後高考，高考過後談~

寶貝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