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言打開手機看天氣,上面顯示這場雨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沒說時長限度。
洩氣,場館燈壞就算了,還遇到這種極端惡劣的天氣,難得來這裏看男神訓練,壞事都讓攤上。
好巧不巧的是,手機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則消息——
同桌桌兒:【你人在哪兒呢,老謝說要今天晚上要做一場化學小測驗,時間迫啊,十分鐘後速速到班級!收到請回複!】
同桌桌兒:【/沖刺。】
同桌桌兒:【轟炸jpg.】
同桌桌兒:【快快快!轟炸jpg.】
“梨子梨子,我得走了哈,老謝突擊檢查說是要做化學小測驗。”慕言言邊跑向門口邊和溫書梨打招呼,慌不擇路,“我真是服了,今天倒黴死了要。”
外面雨勢漂泊,雨傾斜,借著風的力度吹打在明玻璃上,發出麻麻“啪啪”的聲響。
溫書梨:“還在下雨,要不然等一會兒吧。”
慕言言哭無淚,“不行啊,時間和老謝都不等人。”
“沒事梨子,我跟著。”嚴晟凜自告勇,看他堅定不移的表還以為是要去打仗。
因為這場雨降臨的時間是未知數,其他學生為了不耽誤上課,用校服外套搭在頭上冒雨前行。
一瞬間,籃球館的熱鬧與喧囂像是金缽收走了似的,回歸清冷。
雨勢驟然加大,豆大點的雨珠毫無規律地砸在地面上,小水花四飛揚迸濺。
過明的玻璃面板,溫書梨看到不遠的兩人,男生跟在生後面,慌張下校服外套給擋雨,生起初拒絕,但男生執意,生就同意了。
“想不到小嚴還暖男的嘛。”遲川笑著嘖了聲,驀然有種老父親的欣,隨後又轉道:“梨子,反正雨下大了我們也走不了,不如在這看我們打球吧。”
其實,現在離開的話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溫書梨不想把自己淋落湯,有輕微潔癖。
溫書梨應聲:“嗯,行。”
手機還在桌肚裏,以往的無聊時間都是看手機打發,現在的坐在觀衆階梯上,思緒漸漸放空。
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樣,溫書梨只覺視線從最開始的橢圓緩緩演變一條狹窄的,明明害怕黑暗,可伴著籃球拍打的沉悶聲響以及雨聲的治愈,竟意外地闔上眼。
好像做了個非現實的夢。
夢裏兩位年對話,其中一位年不知道問了什麽,另一位年低聲輕笑:“我得了?”
溫書梨蹙起眉宇,雙微張呼吸幾口空氣,醒來,眼睛睜開。
朦朧、迷茫、以及輕微的眩暈織在一起。
腦袋右側發疼,好像咯到了頭骨。
什麽?
睡著了?
還在籃球館?
誰給當的人形枕頭?
輕輕晃了晃頭,迫使自己變得清醒一點,下意識尋找頭部的疼痛源,卻對上了沈厭的黑眸。
對方稍微活了下右肩膀,不輕不淡道:“醒了?”
這兩個字聽著像是問候,可溫書梨卻覺到了“你在我肩膀上睡的”、“不說點什麽謝我”的暗示含義表達。
下意識先問:“遲川呢?”
沈厭結滾,語調了幾分:“走了。”以免溫書梨再問他時間,他又補充道:“十五分鐘前。”
十五分鐘。
意思是可能睡得不止十五分鐘,那現在是不是快要上課了?或者已經上課了?
初秋時節,正午太高度隨時間變化,由北回歸線逐漸移向赤道,晝夜時長趨向平等。
夜晚會準時在六點來臨,加之天空沉,本就沒有的籃球館更加不清方向。
而且,照這個時間推算的話,現在已經在第一節 晚自習。
“你知道我睡著了,為什麽不我?”溫書梨整理了下因睡覺松散的頭發,問他。
沈厭挑關鍵字:“你睡得太沉,沒聽見。”
溫書梨:“……”
不可能啊,睡覺很輕,只要有一點聲響大概率就會醒,如果沈厭說的是真的,那今天上極小的小概率了。
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幾乎被黑暗占據。
“我、看不清路,麻煩你帶我走吧。”溫書梨兩手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尋找目標,“你在哪,我看不見你。”
周遭的黑暗像是快要把吞噬,由于弱點的本能,現在急需抓到一個能讓充滿安全的東西。
“這兒,在你面前。”
“等我一下。”
“嗯。”
他有問有答。
兩人都下了階梯,溫書梨自顧自地朝前走,雖然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但可以順著聲音找到人。
正常向前,倏然,額頭好像到了沈厭的背部,腳步機械作不止,像是裝了發條似的不聽使喚,繼而前傾。
年子一轉,後背到些許阻力,帶著人無措地倒了下去。
“唔——”
因服布料的阻隔,溫書梨短暫地悶哼一聲,雙手想要撐住地面,卻一整個囫圇的大作。
到的第一覺是:好。
地面怎麽還能陷下去?而且還燙。
指尖像是灼熱溫度與大腦知系統的紐帶,沿著管進全,仿佛要沸騰起來,每一都有微弱的電流經過,滋滋作響。
在極致靜謐的空間裏,連帶著淺淡的呼吸聲不由自主地會被無限放大,口起伏不斷,氣氛甚至偏向曖昧繾綣。
一塊、兩塊……
溫書梨後知後覺,不是地面,是沈厭的腰。
還沒來得及離開,下面的人說話了。
他很輕地哼了聲,一貫散漫地拖著強調問:“夠了?”
手怎麽樣?
回到班級已經是晚自習第一節 課下課。
楊絮發現沈厭和溫書梨不在班級,兩個男生或者兩個生不在班級還可以解釋,但一男一都不在,問題應該不小。
饒是嚴晟凜和艾蟬再怎麽默契地打配合,但楊絮已經認定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太正常,把兩人到了辦公室談話。
辦公室在二層的最拐角,出了十班沒走幾步便到了。
一進門,溫書梨就看到任福國坐在位置上優哉游哉地喝著閑茶,兩只手在辦公桌上緩緩敲,應該是在聽戲打拍子。
男人看到沈厭進來了,即將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眼神著不可置信。
要知道,沈厭可是雲夏五中的種子選手,他長得帥績好,進出辦公室都是點名表揚的,可看到楊絮略沉的神,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樣。
“沈厭啊……”他想溫書梨的名字,到了邊卻沒喊出來,應該被時間沖刷得太久了,而且本不是重點班的學生,即便犯了幾條校規人可能也記不住。
沒關系,名字記不住,那就想辦法讓人記住。
溫書梨順勢接下去:“溫書梨。”
任福國:“……哦對,溫書梨,你們這是犯校規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像是心照不宣。
楊絮地位雖高,在年級教導主任面前子還是斂了很多,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兩人早,只能先套話:“你們第一節 課去哪兒了?”
溫書梨事不驚:“籃球館。”
楊絮眉梢一,這麽快就說出實話了?
“沈厭,你說呢?”
年嗯了聲,意思是答案和一樣。
任福國大致聽明白了,原來這兩位第一節 晚自習沒上翹課了,但……像沈厭學習績這麽優秀的學生,怎麽可能翹課?
他坐不太住,啰唆著又是一大長篇的思想教育:“沈厭,你是優等生沒錯,在重點班的績也很好,可這并不代表你能隨隨便便翹課啊,我們五中的校訓是什麽啊,絕不打架,絕不曠課,護校園你我他,這淺顯易懂的道理不知道嗎,還是說忘了呢。”
“還有這位同學,我記得你高一沒在重點班,高二既然考到了重點班就要好好學習的,雖然你這次的績是不錯,但績把握不好上下波的程度很大,有的時候控制不好的……”
溫書梨在想:大福又開始了,果然對得上他的外號。
看任福國講的繪聲繪影,楊絮也不好意思出口打斷他,于是就變了三個人默默聽著這位小老頭“訓人”。
終于在五分鐘後,他才止聲,而後喝口茶中場休息。
現在到了班主楊絮,問:“我知道沈厭去籃球館是去訓練,你去幹什麽呢?”
溫書梨已經做好了實話實說的全然準備,但沈厭搶先一步回答:“我東西落班級了,讓來送。”
意料之外,偏頭看他。
年的側臉宛如完雕刻的模子般清晰,下頜線弧度分明,皮幹淨,好像沒有孔,影冷白,跳著落于他的黑發。
都說如果有人注視著你,目一定炙熱,且本人可以察覺到的。
那一刻,年也稍低側目,與對視。
依然是悉的黑眸、悉的薄荷氣息。
周遭消音,除了他,後的一切皆為虛幻背景,只是在襯托主人公。
溫書梨不自覺地失了神。
他似是在征求的同意:“對吧?”
作者有話說:
調整時間失敗【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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