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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絕色》第21章

顧清淮笑著調侃:“貓貓要從窩裏出來了?”

鐘意嚴肅點頭。

傍晚,夜幕降臨,鐘意蓄勢待發,鬥志昂揚。

公園裏鋪著塑膠跑道,散步的人來來往往,空氣裏還有燒烤的花椒大料香。

剛剛一公里,鐘意就小小聲:“跑不了。”

顧清淮倒退著走路,依舊比速挪快。

的男朋友,真好看,想親。

鐘意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他的臉上,年眉眼間都是笑:“追上我就給親。”

鐘意氣籲籲:“誰要親你!”

顧著覬覦男朋友,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路面上凸起的石塊。

鐘意冷不丁被絆到直直向前撲過去,顧清淮趕手,於是沒有和地面親、而是直直摔進男朋友的懷裏。

“投懷送抱?”他笑,“賄賂無效。”

上氣息清冽,鐘意:“真的真的跑不了。”

顧清淮問:“那你想怎麼樣?”

笑得眼睛彎彎:“抱回家?”

難得撒,顧清淮聽之任之:“怎麼抱?”

鐘意實在說不出口“公主抱”這三個字,於是用比劃的,張開手臂,給他看:“要不你這樣?”

顧清淮俊臉面無表,眉眼卻有彎起來的弧度,睫又長,完全長在的點上。

他逗小孩似的逗:“這樣是哪樣?”

那個瞬間,鐘意的腦袋裏閃過很多七八糟的詞兒——比如“授魂與”,比如“令智昏”。

他很認真地看著,睫長長的,瞳孔怎麼會那麼清澈那麼明亮,像是藏著好多的星星。

鐘意抿了抿:“就是一只手墊在我背後……”

的聲音越來越小,顧清淮眼底笑意漸濃,看鐘意小朋友似的比劃:“然後一只手搭在我膝蓋窩這個地方……”

這下,顧清淮真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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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平時那種慣常的嘲諷,也不是輕輕抿一下角、彎一下眼睛,而是笑得肩膀微微發,牙齒都出來,不是那個紅齒白的漂亮混蛋,而是個乾淨明朗的大男孩,簡直就是長在哨所旁的小白楊本楊。

鐘意臉紅得快要不行了:“你笑什麼笑。”

() “笑你可。”顧清淮清冷的聲線帶著笑。

鐘意被急了:“公主抱,公主抱懂嗎?”

他笑得牙齒咬住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過鼻樑:“好像懂一點。”

他走近,在面前彎腰,從側面看過去鼻樑好直好,漂亮得讓人眩暈。

而就在走神花癡的時候,他一只手墊在後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穿過的膝窩,是和他開玩笑時完全不同的溫認真。

整個人落進他懷裏的瞬間,心臟卻仿佛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他低頭笑著看一眼:“走吧,公主,我們回家。”

-

往事一幕一幕無比清晰。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翻開過去的任何一天,好像都能看見他的影子,是經年累月的怦然心,也是分手之後午夜夢回的巨大失落。

可是,現在他又在自己面前,好似錯覺。

眼下當然不能再撒,讓顧清淮抱自己,鐘意生生跑完那三公里,都要斷掉。

想要坐下來休息,卻被顧清淮毫不留拎起來:“剛跑完不准坐下。”

分手前,抱著回家。

分手後,想要坐下都不行。

顧清淮垂眸,鐘意額頭都是汗,長髮粘在額角,臉頰緋紅,而那雙漉漉的眼睛,可憐地看著他,氣息不穩問道:“我要跑多久?”

傾瀉,樹影搖曳。

顧清淮漫不經心:“起碼到紀錄片拍完。”

難怪隊裏的小朋友都要他“顧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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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是他手底下的隊員!

拍完紀錄片就可以再見!

鐘意重重歎口氣,規規矩矩跟著顧清淮拉

顧清淮可真是的冤家、對頭、死敵!

明明分手了!

還不放過

往家走的時候,鐘意的步子明顯變慢。

出門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這會兒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條路上的路燈,本就年久失修,平時還明明暗暗撲閃撲閃,今天是直接壞了,黑漆漆的一片。

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模糊。

顧清淮知道鐘意夜盲,腳步慢了下來。

突然,鐘意指著樓下某,脆生生喊他一聲:“樓下怎麼多了兩只石獅子!”

顧清淮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片刻後,低聲音湊近鐘意的耳邊:“祖宗,你小點兒聲,人小在接吻。”

清爽音帶笑,好聽得不行,吐字的熱氣悉數噴灑在耳廓。

鐘意臉頰瞬間紅,而後看著兩只“石獅子”速消失在視野中,小小聲說:“石獅子不見了。”

顧清淮笑得肩膀發:“被你喊了句石獅子,估計人家興致都沒了。”

鐘意懊惱到快要死掉:“你別笑了……”

看不清,卻能想像,他笑時眼睛的弧度,和角的,很是契合《喜歡你》裏唱的,“喜歡

你,那雙眼人,笑聲更迷人……”

又是尷尬,又是害,鐘意白白淨淨一張臉,耳朵已經紅了。

面前漆黑一片,側的人只有一個英俊拔的模糊廓。

試探著往前走,平地不是臺階,只是剛若無其事往前走了幾步,就到什麼差點摔倒,被邊的人拉住手臂。

心臟找不到落腳點,肩膀撞進他的懷裏,清晰,他上乾淨的青草香在鼻尖停留一瞬。

短暫停留的溫,讓人忍不住想要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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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鐘意的聲音不穩,小得像是心虛。

顧清淮懶洋洋應了,語氣又冷又混蛋,跟敷衍領導的時候一模一樣:“鐘導,您太客氣了。”

他漫不經心講話的時候總是像在嘲諷人。

“一到天黑就是個半瞎,你以前是怎麼過的?”

“我會隨攜帶手電筒,”說到這裏,鐘意有些得意,“我的那個手電筒是很高級的,有報警有防狼噴霧還能像警車一樣鳴笛,功能超級多。”

顧清淮低頭,這會兒的鐘意像個邀功的需要誇獎的小朋友。

夜盲,需要源,所以隨攜帶手電筒。

經常出差,跑各種現場,所以走夜路不可避免。

那個混賬男朋友不在邊,經常失聯,輒幾個星期幾個月打不通電話,接下班是天方夜譚,所以常備各種防品。

真遇到壞蛋,什麼用都沒有。

明明以前很,要背也要抱。

所以這些年,你是怎樣一個人過來的。

看不清,眼睛沒有聚焦,對著空氣自說自話,但那雙淺眼瞳清亮亮的:“我被路上的車阻石絆倒過,還對著垃圾桶過我同事的名字。”

也就不難怪,把接吻的當做一對石獅子。

說到這裏,鐘意的角不好意思地抿起。

顧清淮垂眼,那眼睛裏的緒不是譏諷,更不是嘲弄,比羽輕,落在臉頰。

他拿出手機,剛想點亮手電筒功能,就聽見鐘意繼續說:“其實除非必要,我是不用手電筒的,我的夜盲好不了了,但我得戰勝它。”

說幹就幹,鐘意這就要嘗試自己走個直線給他看看。

“小戰士。”

顧清淮冷而乾淨的聲音就在這時落在耳邊,小戰士。

好新奇,過貓貓,過鐘意,還過小強盜,這次又是小戰士了。

心臟一下子就了。

鐘意仰起臉,顧清淮很模糊,可是廓很漂亮:“你把我當你手底下的兵?”

“我哪兒敢啊。”顧清淮語氣不怎麼正經,懶洋洋地回。

他手底下的兵,都是尖刀中的尖刀,陳松柏是前散打冠軍,鄒楊年年考核第一,暴力蘿莉喻行可是年年軍警狙擊手大賽的冠軍,名副其實的敢死隊。

鐘意彎著角,其實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忍不住想,顧清淮拆彈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張?

濃重,顧清淮安安靜靜看著

鐘意說話的腔調四平八穩,其實什麼都看不清,垂在側的手攥起,是在害怕。

心臟七上八下,努力適應黑暗,逞強最在行,可也有說不清的酸在心底蔓延,相似的場景,放在分手前,都是他背他抱。

顧清淮清冷的聲音就在這時從頭頂落下。

“我的手,在你右手邊,五公分的位置。”

漆黑一片,努力仰起臉想要看清他,卻是徒勞。

那慣常冷淡至極帶著戾氣的聲線,的、沉沉的,輕輕緩緩劃過的耳邊——

“要不要牽我的手,隨便你。”

“我知道你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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