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胭抵達寺廟門口時,正值中午。
幾個孩子笑哈哈從寺廟里出來,嚷嚷著“回家吃飯”,各自散開奔向附近的村子里。
剛上完香的香客從邊經過,帶著讓人心安的檀香,讓裴胭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也一點點平靜。
仰頭看著寺廟敞開的大門,看著裊裊青煙升起,約有木魚的聲音,一聲一聲,都敲進了的心中。
“走吧!”
陸啟霆牽著裴胭的手,一步步邁上了臺階。
“你見過壯壯嗎?”
一邊走著,裴胭一邊輕聲開口。
“我是指,你將他送到這里之后,有再見過嗎?”
“沒有!”
陸啟霆苦笑說道:“我不敢來這里,即使我知道自己能輕易甩跟蹤的人,但我依然害怕出意外!”
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意外,落在自己頭上也是滅頂之災。
即使這里派了保鏢二十小時看守,但萬一呢?
陸啟霆對兒子的思念不比裴胭,但他卻忍著,從未來過這里。
“這還差不多!”
裴胭說道:“沒道理只有我一個人見不到兒子!要罪,你得陪我一起!”
這話讓陸啟霆失笑。
他嘆息著說道:“是啊,我們是夫妻,有福同有難同當!”
邁進寺廟里,只見披著袈裟的主持上前,一聲“阿彌陀佛”。
“施主近來可好?”
主持的聲音沉穩如洪鐘,給人道不出的平靜。
“謝主持記掛,我一切都好,寺廟后殿的修葺工程是否結束了?資金方面還有問題嗎?”
陸啟霆笑著問道。
“后殿已經修葺完畢,多謝陸施主的善款,我佛會保佑你的!”
說罷,主持領著陸啟霆與裴胭穿過大殿,在寺廟里過好幾道暗門,最終推開一扇小門,像是闖了桃花源,里面別有天。
院子里與明,屋檐下臥著兩條大狗,正在打著盹兒。
小孩的玩整整齊齊擺放在涼,一灰塵都沒有。
看到陌生人進來,兩條大狗猛然起,朝著裴胭開始狂吠。
“壞狗,閉!”
屋里傳來吳媽的呵斥聲,接著快步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瓶。
“壯壯才剛睡著,你們倆什麼?再,小心我把你們剁了吃!”
吳媽狠狠訓斥著,奈何兩只大狗依然吠個不停,若非被拴起來,只怕是要朝裴胭撲來。
“吳媽!”
裴胭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開口。
正準備將狗牽走的吳媽聽到這聲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四下環顧,甚至往天上瞧了一眼,整個人有些呆愣,但唯獨忘記了往后看。
“吳媽!”
裴胭再次開口,聲音大了些。
這次吳媽聽清楚了。
扭頭向站在門口的裴胭,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壯壯午睡了嗎?”
裴胭笑著開口,提及兒子時,眼眶忍不住泛紅。
“哎!哎!剛睡下!”
吳媽終于反應過來,結結開口,忙不迭迎上前來拉著裴胭的手。
“你……我……”
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當初在照顧壯壯的時候被陸啟霆強帶走,甚至與裴胭一句招呼都來不及打。
這些日子以來,即使老夫人說裴胭一切安好,可還是歉疚擔憂。
怕被裴胭埋怨,怕從此再也不信任。
“小,對不起!”
吳媽紅著眼眶道歉,說道:“我沒有照顧好壯壯。”
“不,你做得很好,吳媽,如果不是有你陪著壯壯,我不會今天才來看他!”
裴胭微微有些哽咽。
“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夠強大,不能給孩子撐起一片天,才讓他顛沛流離躲在此,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聽到這話,吳媽眼中滿是喜。
“爺贏了?陸寬明不會再欺負你和壯壯了吧?”
“沒人再能欺負我們了!”
裴胭輕聲說道:“陸寬明他死了!”
吳媽一怔,旋即雙手合十一含淚說道:“蒼天有眼,老天爺終于收走了這個畜生!”
正說著,只聽屋里傳來壯壯哼哼的聲音,帶著一點嗚咽。
“媽媽……”
聽到兒子的聲音,裴胭的心幾乎碎了。
顧不得其他,過門檻奔進去,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四尋找,最終起幾道紗簾,在最里面的雕花木床上,看到了做噩夢的兒子。
多日未見,那個小小的人兒像是長大了許多。
曬黑了不,卻也長胖長壯。
他懷中抱著破爛的小熊,可裴胭一眼就認出,那是以前送給兒子的小禮。
小小的人兒被迫離開母親,只能將帶有母親氣息的小熊抱在懷中,他倉皇不安的心靈,給予他些許陪伴。
裴胭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半跪著,趴在床上看著壯壯。
小人兒睡著了,卻眉頭皺眼角帶淚。
他仿佛做了噩夢,不斷的翻滾與揮手,時不時喊著“不要過來”、“媽媽救我”。
見狀,裴胭的心幾乎要碎了。
了鞋上床,小心翼翼的,將陷噩夢的兒子摟在懷中。
“壯壯,媽媽在呢,媽媽陪著你!”
不知何時,陸啟霆也上了床。
他躺在的背后,出寬闊溫暖的臂膀,將他最重要的兩個人一起擁懷中。
在父母的共同呵護下,壯壯似乎擺了噩夢帶來的恐嚇。
他不再嗚咽泣,也不再掙扎翻滾,一頭扎進母親溫暖的懷中,雙手揪著的領。
“媽媽……”
小家伙微微睜開了眼睛,似夢似醒看著眼前的人,憨憨笑了。
“媽媽我好你!”
壯壯眼角還掛著淚,聲氣說道。
裴胭在兒子額頭輕輕留下一個吻,滿是心疼與憐。
“媽媽也你!”
微微收手臂,將最的小人兒抱,再也不愿意松開。
背后,陸啟霆也輕輕吻著的后頸,學著方才對壯壯說話的語氣。
“我也很很你們!”
外面傳來沉悶的鐘聲,悠遠卻又安寧,讓裴胭的心也一點點舒緩平復。
微微往后靠,著陸啟霆溫熱的膛。
紗簾外,吳媽看著那床上一家三口安然睡,忍不住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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