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笙在外吹響,不多時,又響起擺夷男的對歌聲,伴隨著連綿的歡呼。
江邊上寬闊的空地上,生著很大的一堆火,著節日服飾的男們,手拉著手,圍著火堆歌舞。
有人不住地往火堆上扔些香柳,香茅草,薄荷葉,乃至蒔蘿、九層塔等香草制的香包等,這火焰中便時不時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草氣味。
木料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伴隨著歌聲,姑娘們的花帽上的墜飾,前的項鏈,手腕腳腕上的銀鐲,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如同天然的樂聲。
過大船的窗戶,著外頭這一幕,狄聞的心好多了些。
他稍微喝了一杯酒,而對于面前桌上稀罕的山珍海味毫無興趣,只在龍勒波等人的勸請下,吃了兩塊松口蘑,倒還覺著鮮清甜。
他本來并沒在瀘江停留的打算,可如今經過白天之事,顯然不能就這樣離開,至得過了浴佛節,查明真相。
可雖然已經命令薛放他們盡快查明,狄將軍自己心里清楚,薛放說的對,此案未必有那麼簡單。
不過,雖然上命令限期破案,但那主要是當著龍勒波桑普他們的面兒做做樣子,主要是順利過了浴佛節。
案子還可以繼續查,他可不想一直在瀘江呆著。
方才薛放那小子進來探了一頭,很快就走了,鄒永彥因為案子發生在自己地界,不敢久坐,也跟著退了。
原本韓青還在,可下人來說狄小玉嚷著要出去逛,于是狄聞便韓青去看看,別那丫頭再有什麼意外。
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心事,狄聞覺著心里總是有些漲堵,仿佛還沒吃東西就已經飽了,連酒也不想再喝了,就只頻頻地向著窗外空地上的那熱鬧打量。
正有一個妙齡,著擺夷的短,在那里跳舞,火照著窈窕活潑的影,也照出極貌的臉。
周圍圍繞的年們,有的用慕的眼神看著,也有不乏嫉妒的。
狄將軍看著,不知不覺站起來,走到窗邊。
坐上的桑普跟卓英順著將軍的眼神看去,也瞧見了那正舞蹈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桑普道:“那是你們小彌寨的吧?”
卓英低聲道:“你沒看出來?那是木亞家的佩佩。”
桑普皺了眉:“木亞……那老東西他還沒死?”
“當年他離開了寨子不知去了哪兒流浪,還以為他死在外頭了,誰知三個月前帶了佩佩回來,事過去那麼久了,看他也變了樣,應該不至于……放心,我一直人暗中盯著,這老東西翻不了個天。”
桑普森森地說道:“最要提防的是不的狗,冬醒的蛇。千萬不能大意,或者你是看上了那個佩佩吧!”
卓英的臉上掠過一點貪婪之,又道:“我看不看上不要,要是狄將軍看上,我們正好把……”
龍勒波在旁聽著,忽然道:“再好看的花,只要有毒就得拔了,怎麼能把獻給尊貴的客人?”
卓英跟桑普一下住了口,都看向龍勒波。
龍勒波低低地說道:“白天在寨子里說的話你們都忘了?錄奕的頭難道沒有提醒你們?要是誓也封不住……那就要留神羅剎鬼死而復活,人頭谷的勾魂幡不是升起來了嗎?保不準就是因為羅剎鬼的骨又回到了寨子……這才招引的禍端。”
桑普的眼中閃過一狠辣:“要真是這樣,干脆斬草除……”
卓英了眼外頭婀娜的,仿佛有點不太忍心:“他們一個老的剩下一把骨頭,一個才是生的花骨朵,掀不起大浪,也沒有本事破咱們的誓。”
龍勒波先是看了一眼狄聞,見他沒有要轉的意思,才道:“禍害就是禍害!之前羅剎鬼帶走了小彌一半人的命,這次又冒出頭來,我看,有些事要早點打算。”
“可是狄將軍以及三地的巡檢司旅帥都在,恐怕不是手的好時機吧。”桑普還在猶豫。
龍勒波嘿嘿地笑了兩聲:“怕什麼?這次哪里用得著咱們手,如今只是看在狄將軍的面上……等浴佛節一過,寨子里的人自然會把錄奕佛爺的死跟羅剎鬼的骨又回村寨的事聯想在一起,到時候新仇舊恨,還用咱們手嗎?”
桑普往外又看了一眼:“這麼快佩佩竟然長大了,乍一看,還真像是木桃葉。”
說到“木桃葉”三個字的時候,他又喝了一杯酒。
出細長的舌頭在邊上了,加上那兩只幽亮的眼睛,看起來就仿佛是一條吐信子的蛇。
龍勒波跟卓英都看向他,桑普站起來:“既然佩佩不能用,我得去找一個合適的獻給……”他向著狄聞的方向挑了挑下頜,見兩人沒說話,他便滿意地出門去了。
等桑普去了后,卓英有點不高興地小聲道:“我看他是想自己先去沾一沾手了,看他的臉我就知道。”
龍勒波道:“是你太心慈手了,既然羅剎鬼的骨回到你寨里,你就該早下手……要做什麼不行?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卓英嘆氣:“佩佩年紀雖小,可的子比木桃葉還要烈……”
還沒有說完,龍勒波驚訝地:“那個人是……”
卓英跟著看出去,忽然站起來。
原來,原先只有佩佩一個人在那里跳舞,這一會兒,有幾個青年男簇擁著一個材極高大的青年武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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