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峰卻仿佛跟豆子一見鐘,竟覺著豆子在跟自己暗送秋波,他俯狗子茸茸的腦袋:“你看這狗,跟我多親熱!”
“夠了,”十七郎忍無可忍:“這本來就是楊易的狗,我便是見證。”
戚峰的手一空,原來是豆子歪頭蹭起了楊儀。
十七郎道:“還不給他!”
“哎……兇什麼,有病在也這麼大氣,”戚峰轉進如風:“是他的,都是他的好麼?橫豎您薛旅帥金口玉牙,說一不二。”他輸人不輸陣地順便瞪了眼楊儀。
楊儀卻發現,十七郎向著自己招了招手。
第15章
◎絕代風華◎
楊儀正解開拴豆子的繩索,豆子乖乖地搖著尾,時而的手。
也是無意中瞥見十七郎向自己的方向招手,但也看見了他臉上那副遮天蔽日的大胡子抖了抖,好像要開口人。
其實十七郎目不能視,喚人是最快的法子,他卻偏沒出聲。
楊儀拍拍豆子的后頸,起往藤椅邊走去。
豆子跟在后,亦步亦趨,一人一狗在十七郎前停下:“旅帥可是有什麼吩咐?”
十七郎的了下,他的生得很好看,因為中了毒,從原先康健的紅潤減淡了澤。
他的如玉,鼻梁直,英武,再加上一雙出彩的劍眉星眸,他應該算是個難得一見的男子。
可惜那無不在的虬髯太過無法無天,幾乎霸道地占據了他大半張臉,尋常之人第一眼看去,都被那糟糟的胡須跟墨染般的黑驚呆,就顧不上細看他的眉眼了。
楊儀不聲地打量了一會兒,目在十七郎臉頰旁的胡須上停了停,之前在蓉塘的時候就發現那里仿佛短了些許,此刻再度細看,心頭不由一驚。
“咳。”十七郎先咳嗽了聲。
雖然明知他看不見,楊儀還是忙移開了目,垂首問道:“旅帥可是子不適?或者眼睛……”
“死不了,”十七郎甕聲甕氣地打斷了,短暫地停了會兒,他盡量語氣平靜地:“先前我以為是子云在旁邊,所以才……沒料到是你。”
楊儀有些詫異地重新抬眸,卻見他的臉上似乎多了點淡淡的窘態。
原來他是在向解釋。
楊儀的眉了,其實先前在反相譏后,看到十七郎的反應跟那沒說完的話,就明白他必是把自己當了隋子云或其他人。
“在下知道。”楊儀回答:“旅帥是認錯了人。”
十七郎微微欠,聽說完后才仿佛松了口氣,角挑起:“你也是的,給我捉住,居然一聲不響?活該挨了我那些話。可你最后冷不丁的冒出那一句,你知不知道也嚇人的?”
楊儀從半隨意半調侃的兩句里,聽出了道歉的意味。
其實在想通十七郎認錯人后,他的那些碎叨責念的話,也就見怪不怪了。
畢竟,那并非是對“才認識兩三天的陌生大夫”的刻薄刁難,而是彼此識的同僚手足間的肆意相方式。
楊儀沒再說什麼,只道:“旅帥的眼睛覺著如何?”
十七郎索索,把布條稍微拉開了些:“還是看不到。”
楊儀忙給他重新整理好:“不要。”
十七郎只聞到袖底的一點奇異的淡香,格外沁人心脾。
其實早在從小魏村出來,他握住的手之時,鼻端就一直有些淡薄荷氣,只不過當時他心無旁騖,還以為是自己原先嚼吃的薄荷的味道。
他問:“楊易,照你看來,我還能不能好?”
楊儀一頓:“旅帥吉人自有天相。”
“嗤,”十七郎笑了聲:“說的你都不像個大夫,簡直像個算卜打卦、說好話騙錢的江湖郎中了。”
楊儀道:“可惜我并不會算卜,但也不是什麼名醫,江湖郎中四字,都未必擔得起。”
十七郎嘖道:“我是喜歡你這子,綿綿的沒什麼鋒芒,像是……一團棉花,人家打你一拳你就回去,一點兒不傷筋骨。”
楊儀聽得一怔,不由苦笑。
十七郎聽出了的笑聲,揚眉:“你覺著我說的不對?我可這不是罵人,你別誤會。”
楊儀道:“自然不會誤會,我知道旅帥的意思。不過對于我這般微渺不足道之人而言,若能做一團棉花,已是難得,咳……”
若真是棉花似的能屈能,安然自若,不管用多大力來打也總會無傷,倒也不錯。
可惜。
不知為何,竟突然想到前世的事,心一陣翻涌,楊儀忍不住咳嗽起來。
十七郎聽出咳的很急,忙道:“子云!那大夫呢,來給楊先生看看!”
在十七郎跟楊儀說話的功夫,隋子云跟戚峰離著十幾步遠,邊竊竊私語邊看此。
隋子云眉頭微皺,抬著眼盯著:“你猜,他們在說什麼?”
戚峰道:“我又不是順風耳!不過十七看不見,你想知道的話,不如走近聽聽。”
隋子云兩只眼睛瞪圓:“你怎麼不去。”
戚峰笑道:“我才鬧得他不高興,可不去這個霉頭,他眼睛雖看不見,耳朵卻好使的很,萬一聽見了又要罵人。”
隋子云翻了個白眼:“你不怕他罵我。”
戚峰笑呵呵地:“不是不怕,誰你隋嬤嬤在十七跟前比我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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