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膛的劍氣直接絞碎了人的腔,連半點別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倒在了一邊。
而權野的青山綠水也轉瞬消失,變了腐朽陳舊的墓室,墓室四面墻上有許多如小孩拳頭大小的菱形孔,每一個都懸掛著九角鈴鐺。
鈴鐺連接這墓室中央的人俑,而此時人俑的已經被權野的劍捅穿,再無法發出聲音。
一扇墓門自權野前方緩緩開啟,不同于之前他們進地宮的幽暗甬道,通道明亮干凈,甚至依稀可見有日從外傾灑下來,同墓室的閉塞截然不同。
終于肯出現了嗎?
權野將劍從人俑上收回,卻不走出甬道,反手一揮又毀了另一個人俑,而人俑被毀之后,墓室一面墻便如塵土般轟然皸裂,出原本雕欄玉砌的樣貌。
直到最后一座人俑被毀,一襲銀的公子才從甬道中徐徐走出,瞥了眼周遭耗費數百年才建好的墓室,淡淡看向權野。
“攝政王何必如此氣?”
一截斷發從公子臉頰旁飄落,他卻不在意。
“說起來這也算是前朝的東西,毀在你手上卻也不虧。”
權野對他的話毫無興趣,他在意的只有一人。
“在哪里?”
這倒是讓公子有些意外,或許也算不上意外,他并不回答他的話,反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轟隆。
甬道的一邊被一道強勁的劍氣擊碎,這劍氣著公子的臉過去,如果不是往右虛移了一步,恐怕整條右臂都得被斬斷。
“我再問最后一遍,在哪里?”
四目相對,兩人互不相讓,將原本寬敞的空間顯的分外仄,最終公子冷言:“攝政王可沒有籌碼,若想安然無恙,便回答我的問題。”
權野的聲音沒有毫起伏:“若有事,我讓所有人陪葬。”
公子輕笑出聲,到了后來竟是越笑越大聲,連甬道都可以聽到他的回聲。
“這前朝還真是出種,瘋帝為了讓他的皇后復生,不惜玷污國師,就為了開啟長生泉,連死還做了個空殼子地宮,引這世上之人生祭,為了復活他早死的皇后,連自己親的孩子都不放過,而你……”
公子笑的眼角都帶上了些潤,輕著笑道:“前朝皇室唯一正統脈,現在居然為了一個人,要天下陪葬。”
“吾真是從未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你是不是忘了的份?”
權野看著笑的斜倚在廊邊的公子,微微皺眉。
“難以接?”
公子停止了笑,但邊依舊殘留著笑意:“那也得著。”
“就像那個瘋帝,廢了那麼多心思,到頭來發現長生泉不過是口早就干涸的枯井那樣無助和絕,最后只能跳其中了塵土,連渣都不剩。”
在他平靜卻難掩瘋狂的陳述中,權野終于開口:“你做這一切,是為了復仇?”
“為了幫國師,亦或者為了幫國師一脈?”
開啟長生泉需要特定的條件,而其中最快速最殘忍的方法,就是用長期服用長生泉以保證容不老的國師及其族人的骨為引。
國師世代守護長生泉,永不會說出泉水,于是瘋帝就用了極端的方法豢養圈,讓無無的國師墜凡俗,有了孩子,便有了肋。
這些聞,他也是在他不近人的父親臨終前才知曉,也是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自己的份。
公子搖頭:“吾做這些,不過是覺得這世間實在無趣,找些玩樂罷了。”
說到這兒,他隨手撥弄,一扇墻便緩緩升起,出其中的景象。
一地的尸,無一活口。
而這些尸首不是別人,正是地宮的眾人,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居然一個活人都沒有。
“從進地宮開始就是幻象。”
權野擰眉看著墻后的一切,這墻面不知是什麼材料制,能夠清晰無誤地看清里面的景象,而墻的人顯然是看不到的,或者說他們原本能夠看到,卻陷幻境看不真切,直至自相殘殺到無一人存活。
公子對墻的景象并不意外,興趣缺缺:“應該說,從你們踏吾的地界開始,就已經是幻象。”
他的目落在蕭夜白上,頗為憾,但僅僅是看了一眼便將眼別開。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都在他的預料中,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無趣。
若說唯一有些意外的,那便是權野早就知道葉貞是新月公主,竟還能面不改。
果然,有那瘋子脈的人都是瘋子。
公子漠然的目掃向權野,淡淡道:“現在可以安心上路了?”
話音落下,他面前的斷龍石驟然落下,將墓室和甬道完全隔絕,而墻壁上菱形的孔中銀的噴涌而出,速度之快,相信只用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將整個整個墓室淹沒。
“你是他的子孫,死在這長生泉下也算死得其所。”公子的聲音傳來。
權野角微,吐出兩個字:“是嗎?”
語畢,原本還不斷涌出的突然停止流,閉的斷龍石也被打開。
斷龍石后,公子已被席薇歌和秦漠寒聯手制住,那淡漠至極的臉上終于類似震驚的神,雖然這神一閃而逝。
“怎麼會?”
或者說為什麼?
權野沉聲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不是麼。”
公子微愣,繼而再次朗笑出聲,眼中滿是興味的目。
“所以說,你們早知這一切是計,所以故意中計,只是想引我出來?”
席薇歌道:“你的幻象的確天無,但過于自負,你將生門設計于近在咫尺之,不就是想看我們作繭自縛,自相殘殺,不好意思讓你失了。”
其實也的確危險,若非秦漠寒封閉五開啟生門,又發現了墻壁的異樣,或許他們真會如公子所料。
到底還是權野厲害,一早就發現不對,早早就調出了一撥人守在外面,否則他們現在真是全軍覆沒了。
“有趣,真是有趣,好久沒到這麼有趣的事了。”
公子笑道:“只是你兵行險招引我出來,考慮過嗎?”
話音落地,那拔俊秀的臉便迅速干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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