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想讓穆瀾依做寒王妃?
穆瀾依說的話就像冷風,猝不及防地將葉貞吹出了一冷汗。
難道,圣上想讓穆家為下一個葉家?!
葉貞的擔憂被穆瀾依看在眼里,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酒,破天荒的平靜。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圣上想要收回安西王府的兵權,自然就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兵權做嫁妝,多好的借口。”
“可我不甘心,我了秦玉瑾這麼多年,總是心存僥幸的,我連拒婚的奏章都讓我爹寫好了,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
說到這兒,恍然一笑,眼睛發紅:“可昨晚,我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如果所求不得,那我至得護著自己的親人……”
穆瀾依強扯出一抹笑容:“那樣的話,到最后,我也至護住了一個。”
醉的厲害,說完這句話便歪倒在一邊,呢喃著說。
“阿貞,你一定覺得我很沒出息,連秦玉瑾都追不到……”
葉貞將眼角的淚水凈,喃喃道:“你比出息,嫁了秦漠寒,卻失去了所有。”
當晚,依照慣例進了寒王府,卻發現大門沒了寒王府的牌匾,連府中人都遣送了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葉貞疑。
管家嘆了口氣:“王爺在早朝上拒絕圣上指婚,龍大怒,廢了王爺的爵位。”
“……”
聽著管家的話,心中不知名的緒在翻騰,這種緒堵住了言語,讓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葉貞想過很多能讓穆瀾依全而退的辦法,卻獨獨沒想到會是秦漠寒主拒婚。
如今,他因為的原因已經了閑散王爺,現在更是被褫奪了王爺爵位,為曾經得罪過無數人的寒王,他的境將十分危險。
圣上獨斷,秦漠寒這般聰明,不會不知道忤逆圣意的后果,可他仍舊這麼做了。
他又是為得什麼?
晚間喝藥的時候,穆瀾依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寒王府,看見正在喝藥的秦漠寒,眼神復雜。
“秦漠寒,你別以為我會你的恩惠,就算你拒婚,我也不會忘了阿貞是怎麼去的,是被你跳崖的!”
秦漠寒面無波瀾,眼中的溫在這一刻退的干凈,好像這幾日那溫順的模樣從未存在。
“我有寒王妃。”
秦漠寒的話就像突然砸在葉貞心上的石頭,讓他僵冷的心砸出一個坑,酸脹的厲害。
心中有猜測,卻沒想到真是這個原因。
穆瀾依嗤笑:“秦漠寒你真是可笑,阿貞都去了這麼久了,你在這裝深給誰看?如果你真在乎阿貞,就應該讓葉家沉冤得雪!”
穆瀾依的話,就像一盆冷水,秦漠寒澆的臉蒼白。
“葉家三百五十六條人命,你以為一雙就能還得了,一個爵位就能還得了?你忘了當初是你,親自讓阿貞監斬,親自讓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眼前,你現在這樣,又有什麼用!”
穆瀾依雙眼通紅,聲調也一句比一句高,到后面有哭腔。
而葉貞地咬著后牙槽,垂下眸子,滿心蒼涼。
“不是這樣的,我當初只是想保住阿貞,我只是想保住……”秦漠寒終于艱地開了口。
穆瀾依哼笑,反問:“那你保住了嗎?”
這句話是垮秦漠寒的最后一稻草。
他沒有保住,他非但沒有保住,還親手送葉貞上了死路。
他好后悔,他真的好后悔……可后悔又有什麼用,他的阿貞,那個和他白首一生,兒孫滿堂的阿貞,終究是不在了。
穆瀾依的話如同一柄柄鋒利的刀劃開了他這一年所有的自欺欺人。
于葉貞,也一樣。
見過了那夜的漫天星,竟也不想從這虛妄的夢境中醒來了。
葉貞緩緩地閉上雙眼,再次睜眼時,有一滴淚落在地上,瞬間消散不見。
就像為這幾日來的溫,為所有的曾經都畫上一個句號,云清是假的,這世上從未有過云清這個人。
秦漠寒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來,這些天被制化解的毒在這一瞬間發了出來,可他卻強忍著,指尖蒼白地抓著椅扶手,狠狠地了口氣,看著穆瀾依。
他的阿貞不會死的,他的阿貞就在忠義侯府等著他……
“穆小姐,請。”秦漠寒冷著臉送客。
而穆瀾依也是干脆,想說的話都說了,也不想在這兒待著。
只恨沒有早一步趕回京城,只恨救不了阿貞!
穆瀾依一離開,房便重歸寂靜。
秦漠寒將早已涼掉的藥仰頭喝下,只覺那苦似要滲到他心里,他轉臉看向一旁敬立垂眸的云清,目微閃。
他真是瘋了,竟將一個男人錯看了阿貞,還對著他,送出來了他為阿貞準備的生辰禮……
“云大夫,我飲藥已有十日有余,什麼時候才能重新站起來?”
葉貞一聽這話,就明白秦漠寒已經清醒了。
這藥便是發揮了效果。
他低嗓音,恭敬回道:“明日,草民便會用新藥,屆時,只要殿下每日堅持走,月底便可康復。”
“月底?”
秦漠寒淡淡斂眉:“云大夫果真不愧為藥王谷的高徒,連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癥,一月便能康復。”
葉貞心中一,明白秦漠寒是起了疑心,面一整,不卑不。
“殿下謬贊,藥只是輔助,主要還是寒王殿下年輕健。”
“是麼?”秦漠寒不置可否,又繼續道:“許久未去藥王谷,本王很是想念那里四季如春的景象。”
“殿下怕是記錯了,谷長年,瘴氣布,或許未來谷會有四季如春的一天。”
秦漠寒挑眉,淡淡道:“那倒是本王記錯了,云大夫醫卓絕,不如就留在我這里做我的府醫,本王不會虧待你。”
秦漠寒現在雖然已經被廢了爵位,按理來說是不應該自稱本王的,如今他的態度,怕是已經有了安排。
“草民惶恐,草民醫相較于藥王谷其他同門不值一提,微末技藝是萬不敢任此要職的。”
“既是微末技藝,又怎敢請纓為本王診病,還是云大夫嫌我這寒王府廟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葉貞皺眉,清醒后的秦漠寒犀利到咄咄人,一句話便讓進退兩難。
如果答不是,那就要待在寒王府,的份勢必暴,但如果答是,怕是命難保。
以秦漠寒的格,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知曉他,又不為他所用的人活在世上。
秦漠寒審視著葉貞臉上的表,的猶豫驗證了他的猜測。
這個云清果真有問題。
見許久未答,他淡淡開口:“云大夫,是留還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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