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兄弟多,姐姐要是不介意,我便給你招婿好了。”
沈妝兒在京城口口聲聲說要招婿,當真有這麼一個年輕俊俏的男子,嚷嚷著要給當贅婿時,一時還接不來。
說到底,還是心中無波無瀾,也不能耽擱了人家爺,遂言正辭直告訴他,不喜歡他,對他生不出男之。宣循也不急,“姐姐就當收個徒弟好了,我想跟著姐姐學做生意。”打算磨泡,日久生。
宣循在宜州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結識了遠近不商賈名流,尤其有一回,朱獻對沈妝兒百般獻殷勤,宣循誤打誤撞將人給氣走后,朱獻誤以為沈妝兒要招宣循為郎婿,無奈放手,原本要陪著沈妝兒過年,這個年回京城去了。
掙了這麼大家業沒個孩子怎麼,雋娘與聽雨都勸沈妝兒好好考慮宣循,沈妝兒也鄭重想過,卻不知怎麼就是提不起興致。
眼下宣循一句,“我來接你...”沈妝兒忍不住扶額,怕是跟著來的吧。
“妝兒姐,長安城魚龍混雜,你份貴重,外頭就別住了,就在咱們家的客棧住著,安全舒適,我已給你安排好了,咱們九福樓第七層全是你的,價錢好說,給你優惠。”殷勤地替套好馬車,扶好車蹬,待上車,便翻上馬一路護送前往城中。
沈妝兒當然不會住在九福樓,打算在長安城留一段時間,便租了一間宅子,小五早早派了人來安置宅子,晚邊住進來,好茶好菜熱炕頭,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余下數日,沈妝兒來到長安城東市,尋到市署,打算在此地開一家錢莊,倒不是貪銀子,實在是銀錢太多,放著也是放著,干脆開一家錢莊,做銀子的生意,若有人困難,解人所急,也是一樁好事。
宣循聞訊打算參,沈妝兒這回倒沒拒絕,開錢莊要在市署背書,的名頭太大,容易招惹是非,樹大招風,運河的事已惹得不權貴紅眼,若曉得錢莊是開的,怕被人覬覦,宣循以隆商鏢局當背書,沈妝兒暗自走了東廠的路子,市署很快將開莊的文書給辦了下來。
鋪子伙計早就計量好,初六抵達長安城,初八錢莊正式開業。頭一日存錢利息最高,往后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隆商鏢局在江湖頗有聲譽,有它作保,大家伙放心地小存了一筆。
新開的錢莊,存錢的不多,借錢的卻不,沒法子,想要打開局面,前期就得放開些手腳,未免魚龍混雜,幾位管事極是小心,一定要有宅子或鋪子貨作為抵押,審驗合格,方可放貸。錢莊取名福運錢莊,雋娘當總管,捎來的兩名管事做掌柜,沈妝兒這三年做生意,可謂是駕輕就,幾乎只用鎮鎮場子,余下便可不管。
眨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長安城乃雍州州城,也是大晉之西都,氣象不亞于京城,這一日仿佛百萬人口都從宅子里涌了出來,街上香車滿路,人山人海。
東西兩市都扎滿了燈架,最矚目的要數興慶宮前的燈市,花車遍地,火樹銀花,兩座彩樓相對而立,大約七層樓高,燈芒從上至下如瀑布似的落,恢弘瑰麗,令人嘆為觀止。
正應了那一句,“龍銜火樹千燈焰,踏蓮花萬歲春”。
沈妝兒披著一件月白的大氅,帶著婢子一行順著人流往興慶宮走。宣循今日打扮得格外出挑,一玉的長袍,腰間系著一塊和田沁玉,額尖還束著玉護額,襯得那雙眸如黑曜石般明亮,鞍前馬后當護花使者。
雋娘只覺他跟個花孔雀似的已沒眼看,
“姑娘,聽聞興慶宮前的彩樓,有燈謎可猜,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如能連著猜中七道,號稱連中七元,可上興慶宮賞全城夜景。”
沈妝兒其實并不太興趣,只是這些丫頭們個個新奇,便依了們,“去吧,去吧。”
聽雨在一旁朝宣循眨眼,“宣公子,待會你可要加把勁,多摘幾盞燈下來。”
宣循彎淺笑,視線往沈妝兒上瞥了瞥,了鼻尖道,“只要郡主喜歡的,我都摘下來。”
沈妝兒搖搖頭,瞧見十步開外一個小戲臺上,有人在唱皮影戲,略覺好奇,一行圍著看了半晌。
沿途擺著形形的攤鋪,賣著五花八門的玩意兒,有糖果,竹雕,香囊,荷包等各類小件。容容貪,買了一只荷葉包鵪鶉,香氣肆意,一個人捧著咬了幾口,見大家都空手,十分不好意思,扯下兩只分給雋娘與聽雨。
沈妝兒這一路被無數兒郎塞花燈,生得貌,哪怕今日并未刻意打扮,行走在彩斑斕的錦簇中,亦是一眼讓人驚艷。更有惡霸醉酒,遠遠地瞥一眼,堂而皇之撲過來要搶人,人還沒到沈妝兒跟前,被宣循一腳踹水,后來無可奈何,尋了賣京劇臉譜的面罩,給戴上了。
好不容易到雙星彩樓前,前面的人群已聚了有十丈遠,就連兩側的樹梢都掛滿了人,好在那彩樓燈面盛大,也不知是何人所設計,每轉一次,燈面的畫面便不一樣,奐。
陸續有謎面放出來,底下的才子佳人哄搶,雋娘與聽雨聽著興,漸漸地涌去了前面,容容攙著沈妝兒往后與人群隔開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
宣循在前面不遠,一面搶謎底,一面時不時回頭瞥一眼沈妝兒,見好好地站在那里便放心。眼見雋娘等人被人群散,沈妝兒吩咐小五將人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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