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了好一會兒，最終又將目投向了昏迷的季溫暖，還有同樣在昏迷中也著季溫暖不肯撒手的秦弈沉，都頹喪的閉上了。

他們商量的再多說的再好，當事人不同意，都是白搭。

又過了三天，距離涂山口中醒過來的案例，就只有最后一天。

一天天的，幾個人懷揣著希，然后在等待中，又一點點幻滅，到最后，因為怕失，都不敢有什麼幻想了。

秦弈沉還在雪峰山巔上。

涂山余玉秋鹿鳴滄涂南幾個人番上陣勸說，還是沒能說服他離開下山。

他依舊執著的占據著季溫暖側的位置，整個人眼可見的憔悴清瘦。

短短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在場的就沒有不瘦的。

夜里，幾個人頹廢的坐在火堆旁，涂山最先開口，“我明天下午走。”

他看著秦弈沉，拍了拍他，“你拿個鏡子照照看你現在的樣子，暖暖要醒了，都得被你嚇暈過去，我知道你就想陪在他邊哪里都不想去，我管你怎麼想，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宮里，等你傷勢好轉，把自己收拾干凈，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

涂山用的是完全不容商量的口吻，然后牢牢握住余玉秋的手，“明天我們一起離開，涂南也一起，然后送吃的和喝的東西來！”

涂山的口氣暴躁。

雖然當初是季溫暖主提出醫治，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會這樣煎熬，他不會答應的那麼爽快。

他是好心，但季溫暖連著幾天的昏迷不醒，邊的人飽折磨，他已經后悔。

他不該答應季溫暖，和這樣冒險的。

有這種緒的不止涂山一個人。

秦弈沉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昏睡著，意識模糊，山里也看不出白天還是晚上，但秦弈沉知道，季溫暖昏睡好幾天了。

時間這樣一天天過，秦弈沉心底燃著的希的火，一點點幻滅。

這種希的幻滅，讓他的緒也越來越低迷，每分每秒，可謂是飽神的雙重折磨。

意識模糊間，他滿心都是懊悔。

十年就十年，至有十年，如果他不強求，他的阿暖，現在肯定好好的，有說有笑，而不是躺在這里，一不。

秦弈沉從不是個遇事會攬責的人，但是在季溫暖的事上，他覺得自己哪哪都是錯。

他的季溫暖更，臉向下，靠在季溫暖口，兩邊肩膀聳。

……。

季溫暖拼了命的想醒過來，但是和秦弈沉一樣，仿佛被困住般走不出來了。

急的直發慌，到找人問路，但是目之所及，一個人都沒有。

季溫暖只能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上了年在養母家時，唯一給過他溫暖的老人。

“爺爺，爺爺！”

雖然爺爺已經過世十多年，但季溫暖記得他很牢，一下就認出了人來。

季溫暖開心又興，跑了上去。

眼前的這個老人，和記憶里的一樣，臉上黑黑的，長了很多老年斑，沒有一點澤，手更是，和樹皮一樣，一層皮糙的有些刮人。

老人了季溫暖的腦袋，季溫暖覺得上的痛都被平了。

的臉著老人的手，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乖巧到不行。

“爺爺，您怎麼會在這里？我是死了嗎？”

季溫暖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不能死，不能死，死了四爺怎麼辦？還有師父。

是涂山治的，要死了，余玉秋士還怎麼和涂山在一起？

他們兩個分開二十年，好不容易才修正果的。

“傻孩子，你不是迷路了嗎？我是來給你帶路的。”

和記憶里的聲音也一樣，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有很重的鄉村口音。

“帶路？”

“是呀，你有那麼多重要的事要做，還有那麼多你的人在等著你，你怎麼可能會死？你只是迷路了，我是來給你帶路的，你不要急，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遇到事不要著急。”

季溫暖看著老人悉的臉，聽著老人悉的聲音，鼻頭發酸。

搖了搖頭，“爺爺，我走了您怎麼辦？您不就一個人了嗎？您這些年是不是很孤單？您怎麼還是穿的這樣破破爛爛的，是不是許澤水沒給您燒錢，我不是給您燒了很多錢嗎？您不要舍不得花，花完了就告訴我，我會再給您的。”

“我應該陪著您的，對不起，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很想看到我，但是我都沒在您邊，我……”

對于那個給溫暖的老人，沒能送他最后一程，一直是季溫暖心底的痛。

尤其回去季家后，沒人歡迎，季溫暖更加后悔。

“我沒有丟下您，我是為了讓季家給您治病……抱歉，我撒謊了，我有私心，我不想呆在許家，我不想被人罵賤種賠錢貨，我想穿漂亮的服，想吃飽飯，想親生父母我，對不起，您生了病，我沒有留下來照顧您，如果我留下來，許澤水就不能拿那些錢去賭了，您去醫院，就不會死了。”

季溫暖痛哭流涕，滿是懊悔。

“都是我的錯。”

那一直都是季溫暖的心結，直至今日，都沒有勇氣參加葬禮，因為看到有人過世，就會想到爺爺。

想到他對那麼好，卻為了溫靜怡那種人在他生病的時候拋棄他，一點孝都沒盡到。

雖然季溫暖早就不是當初的季溫暖，心智堅強，但每每想到這些，就會忍不住的暴躁，一顆心也是揪疼和后悔。

“傻孩子。”

還是那只手，著季溫暖的腦袋。

“你只是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有什麼錯？而且你還讓他們給我留錢了，是我的兒子，我沒教育好自己的兒子，是我自己種的因，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這麼多年了，就只有你這樣惦記我這個老頭子，不要哭了，你的人在等你呢。”

季溫暖掉眼淚，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敏銳的聞到了秦弈沉上獨有的檀木香，還有腥味。

“我帶著你慢慢找。”

季溫暖牽著老人的手，心變的安定，沿著秦弈沉的氣息繼續尋找，終于見到了一條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