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滄敏銳的從季溫暖的話中嗅出了什麼，似是有些不能接的樣子，“所以，圣大小姐和巫族族長關系不淺？”

他雖是詢問，口氣卻是肯定的。

季溫暖沒有否認。

鹿鳴滄繼續追問，“他們什麼關系？婚了嗎？”

季溫暖四下掃了眼，在回廊坐下，“沒有結婚。”但是有孩子了。

后面一句話，季溫暖目前只敢在心里說。

鹿鳴滄現在連余玉秋和涂山在一起的事都不能接，如果知道他們還有個孩子，很有可能會直接原地炸。

季溫暖又不是傻白甜，當然不會傻傻的和盤托出。

靠著后的柱子，看著松了口氣的鹿鳴滄，“鹿鳴滄，你不是和我說，墨族想化解和巫族的恩怨，如果我做了這件事，對我為墨族族長是很有利的是吧？還有，墨族和巫族之間雖然以前有過沖突，但深究起來，巫族才是無辜吃虧的那個，我目前的況，巫族族長是我最大的希。”

鹿鳴滄走近季溫暖，也看向，“你的意思是？”

鹿鳴滄極其的抗拒排斥道：“圣大小姐份尊貴，怎麼能--”

季溫暖打斷鹿鳴滄，“涂山是一族之長，他份比我母親低哪里了？”

“他是巫族的族長！”

“對呀，巫族的族長，你覺得巫族比不上墨族？鹿鳴滄，你這是種族歧視！”

鹿鳴滄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片刻后道：“幾位長老不會同意的。”

他說的認真又肯定，仿佛這件事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眉頭微擰，繼續分析道：“墨族和巫族的恩怨已經有上千年，至今都沒化解開，如果圣大小姐一和巫族族長在一起，兩族就化解了矛盾，那些人會怎麼看？他們會覺得我們是靠賣圣大小姐。”

“和墨族相比，巫族明顯更落后吧，就算是要賣，那別人說的也應該是巫族的族長吧？退一萬步說，如果母親嫁給巫族族長，說明兩族的關系已經修好了，只是嫁，又不是賣，歷史上，為了國家，有很多公主和親，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季溫暖眼神堅毅，“這二十年，母親在異國他鄉顛沛流離，為墨族已經犧牲的夠多了，你在知道和巫族族長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墨族的臉面，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說什麼？一個人切實的幸福難道不比那些東西重要嗎？我不覺得我母親和巫族族長在一起有什麼不妥，愿意最重要，都四十的人了，就該找個伴兒！”

季溫暖說到最后，緒變的激。

“沒人說圣大小姐不可以婚，可以，墨族就沒有好男兒了嗎？”

“那你要問問，巫族的族長，會不會同意放我們離開？”

鹿鳴滄沉默了會兒，“圣大小姐愿意？和巫族族長之前是不是就認識？”

鹿鳴滄若有所思。

巫族雖然與外隔絕，但并不是一點消息都不會傳到墨族去，巫族族長這麼多年沒娶親，族長夫人之位空懸多年的事，鹿鳴滄一直都知道。

他之前并沒有關心多想，但是為族長，二十多年不娶親，現在卻用那樣強烈極端的手段要留下余玉秋，鹿鳴滄就不得不多想了。

“圣大小姐從五歲，在墨族的絕大多數時間就是在雪峰山，和巫族族長是不是那時候就認識了？留在巫族，是的意思？想和巫族族長在一起？”

鹿鳴滄一貫溫和的聲音，稍稍有些尖銳。

季溫暖思忖了數秒，“沒錯，他們之前就認識了，但是母親因為兩族的關系……一直謹記自己的份，是我鼓勵的！”

鹿鳴滄站在季溫暖的前，“小姐這樣做，是真的為了圣大小姐，還是為了自己？”

鹿鳴滄看著季溫暖，溫和的目，染上了凌厲之。

“鹿鳴滄，不是買賣，是權衡控制不了的，我母親已經錯過二十年了，已經沒有第二個二十年可以錯過了，愿意被那些條條框框綁住，但是我不想被束縛住！”

季溫暖緩緩站了起來，和鹿鳴滄對視。

目澄凈又堅定，鹿鳴滄看著這樣的季溫暖，聽著的話，臉上的凌厲一點點褪去，變的無奈唏噓。

他深深的看著季溫暖，回應道：“是啊，人又不是機。”

鹿鳴滄手扶著柱子，在季溫暖剛坐著的位置坐下。

他靜坐了片刻，再抬頭看向季溫暖時，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溫和。

“我知道了，圣大小姐的事，我暫時不會讓幾位長老知道。而且，我現在在巫族，就算我有心也無力，只是兩族恩怨由來已久，這門婚事，怕是沒那麼容易，但是如果圣大小姐很喜歡……我尊重的決定和選擇。”

季溫暖滿意的拍了拍鹿鳴滄的肩，“這樣才對嘛，人活一世，干嘛要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說什麼，多累啊，不過母親做這些，都是為了我，我鼓勵母親，也確實有自己的私心，我看巫族族長對母親很深，如果母親愿意留在巫族和他在一起，他應該會治好我的病，誰不想自己好好的呢？我以前什麼樣，鹿鳴滄你知道，我昨晚什麼樣子，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鹿鳴滄溫和的臉，有了眼可見的愧疚，“小姐。”

季溫暖擺了擺手，“鹿鳴滄，抓大放小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懂嗎？如果你想墨族和墨族百姓好好的，不想墨族落在宋海云墨泓深手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總不能什麼都如你所愿，你慢慢考慮，我進去看看四爺。”

“小姐！”

鹿鳴滄站了起來季溫暖。

已經離開的季溫暖聞言轉，看著鹿鳴滄。

鹿鳴滄臉上愧意更深，無比自責，“對不起。”

季溫暖微微點了點頭，“你做那些都是為了我外祖父還有墨家的聲譽，我沒怪你，但是我這次來，是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病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鹿鳴滄看著季溫暖離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道。

如果季溫暖真是為了自己不擇手段，剛剛在察覺到巫族族長對圣大小姐的不一樣的時候，不會還堅持要帶走余玉秋。

是圣大小姐自己要留下來。

鹿鳴滄在原地又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找余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