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原本要送喬回去，可中途接到蕭老爺子的電話，讓他馬上去醫院。

無奈，只能安排阿送喬回公寓。

接下來的幾天，喬每天都去劇組找柳芊芊。

可這人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似的，一連幾天都沒出現。

五天后，劇組導演等得快要翻臉，柳芊芊終于出現了。

戴著偌大的墨鏡，一張小臉遮住大半，還尤嫌不夠，蒙了張口罩。

一直在角落里等著的喬看到柳芊芊想迎上去，柳芊芊的經紀人劉玫著臉對攝影棚所有人喊：“麻煩各位出去一下，我們家藝人要化妝。”

這幾天柳芊芊不在，導演脾氣大得很，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沒被遷怒。

眼下一來居然就要清場，難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哼，神氣什麼？”有人毫不客氣地回懟，“哪家藝人來了不化妝？還沒聽說過誰要清場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頓時所有人都嘀嘀咕咕，表達對柳芊芊的不滿。

導演不能違背多數人的意愿，拉下臉，掃向柳芊芊，沉聲呵斥：“你要是不愿意拍這部戲可以不拍，別在我這里耍你的大小姐脾氣。”

劉玫剛要說話，柳芊芊攔住。

猶豫片刻，柳芊芊取下墨鏡，摘了口罩。

看清的臉，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致皙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窩下淤青深到開始發紫。

上皮扯開一個豁口，腫得厲害，上面還粘著痂。

這樣的傷勢，別說是對一個本就靠臉吃飯的明星是滅頂之災。

即便是放在一個普通的人上都難以接。

柳芊芊在眾人的打量中戴好眼鏡，像個沒事人般低語：“導演，麻煩請大家都出去喝杯咖啡，等我化完妝再回來繼續。喝咖啡的錢，我來出。”

話畢，劉玫把卡遞給導演，還輕聲囑托：“導演，拜托了。”

眾人面面相覷。

誰都沒想到柳芊芊墨鏡口罩下的臉竟然會變如今的樣子。

一時之間，惱火的緒平和下去了。

導演揮揮手，吩咐眾人出去休息半個小時。

待到眾人散去，柳芊芊才掃到角落里的喬。

皺了皺眉，像是沒看到，拔往化妝師那邊走。

“柳小姐。”喬快步上前，攔在柳芊芊面前。

原本準備了許多話要和柳芊芊說，可看到的臉，瞬間啞，那些話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怔忡地看著。

柳芊芊被盯煩了，推開喬，順勢閃從左邊走：“看夠了嗎？”

喬如夢初醒，追上前：“你的傷理過了嗎？”

柳芊芊淡淡地嗯了一聲。

喬的視線往下挪，停到柳芊芊腰部以下，低聲音：“那里呢？”

別人或許不知道柳芊芊的傷怎麼來得。

可喬作為孫教授的副手，已經看到過一次柳芊芊遍鱗傷的樣子，自然心里清楚傷的來源。

聞言，柳芊芊子一震，下意識往后躲：“不用你管。”

“這兩天孫教授出差了。”

喬言下之意：沒有人能幫柳芊芊檢查。

果然，柳芊芊腳步頓住，側首看向喬。

隔著墨鏡，喬看不清的眼神，只本能覺得對自己沒有那麼深的敵意了。

喬小心向前：“拍完今天的戲，我帶你去檢查檢查？”

沉默許久，柳芊芊微微頷首。

欠了五天的戲要補拍，原本今天強度應該很大。

或許導演被臉上的傷震驚，只拍了五個小時，便讓柳芊芊下工。

柳芊芊卸了妝，和喬一同來到孫教授的實驗室。

來的路上，喬特意告知實習生們，讓他們只留門，人不用留了。

相信，這種時候，柳芊芊不希太多人在場。

窗簾拉，實驗室一片漆黑。

柳芊芊躺在鋪了藍消毒床單的病床上。

沒有戴墨鏡，滿是淤青的眼呆滯地著天花板。

柳芊芊一不，像個布娃娃任由喬擺弄。

那里撕裂得比上次還要厲害，甚至還有點腫。

喬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變態，會在那種事上把一個人折磨這樣。

做完最后一道檢查，喬抬頭長出一口氣。

取下口罩，眼睛里氤氳起霧氣，憐憫地看向柳芊芊：“柳小姐，你這次傷得很嚴重。”

柳芊芊慢慢坐起，拉好拉鏈，側坐到床邊，微微頷首：“我知道。”

“最近你傷口不能水，最好穿子，保證傷口周邊干爽，否則會有化膿的危險。”

喬說話的時候子略有些抖。

若是傷在正常地方，說這些話自然沒有問題。

可偏偏，柳芊芊傷的是那種地方。

說這樣的話聽上去實在是太殘忍了。

柳芊芊側眼睨向喬。

昏暗的房間里，柳芊芊的臉看不清，倒是那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很吸引人。

盯著喬看了幾秒，柳芊芊角一勾，揚起個燦爛的笑：“上次我那麼兇你，你不怕我嗎？”

喬搖頭：“是我說錯了話，惹你不高興。你發脾氣也很正常。”

柳芊芊自嘲地嗤笑：“看來孫教授都告訴你了，我脾氣不好。”

喬沒有說話，只顧收好檢查工。

“喬。”柳芊芊偏著腦袋看喬，“你們醫生看到一個人上帶著這種傷，是不是都覺得不正經，不干凈啊？”

喬將鴨鉗放進托盤里，端起托盤深吸一口，轉頭向柳芊芊：“醫生只會出于病人的狀況，考慮這樣的做法會不會傷害到病人，其他不是醫生該考慮的。”

柳芊芊眼底劃過抹驚訝，沉默幾秒，竟然笑了。

這次不是那種嘲諷的笑，而是發自心地笑出聲。

低頭撥弄兩下頭發：“你是第一個跟我說這種話的醫生。”

柳芊芊心里清楚，包括孫教授在，之前那些私人醫生雖然上不說，但心里早都鄙夷厭惡。

要不是看在背后金主揮土如金的面子上，不會給這樣的人做私人醫生。

但是，剛才看得清楚，喬所說并非虛假意，是真心的。

“喬，上次的事我原諒你了。”柳芊芊眉眼彎彎，滿臉笑意。

雙手撐著病床往下，腳尖踩在地上卻是一，子往右歪倒。

嗡嗡！

柳芊芊的手機震著從口袋里掉落在地。

上面的備注清清楚楚寫著三個字：蕭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