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簡啊,”廠長又對著沉默的男人語重心長道,“你是我們廠的麗心靈代言人,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壞了名聲,一會兒你就去把存折帶上,錢取出來給這兩天不舒服的海生,然后我讓人做個追蹤報道,表彰你的行為!”
說完重新坐回轉椅上,悠哉地夏日里辦公室的清涼。
廠長保養的很好,五十多歲的人臉上仍舊看不出什麼皺紋,只有灰白的頭發無聲中證明著他已經不再年輕。
他從屜里取出一支容,正要使用,看到溫時還站在原地,擺了擺手說:“今天沒什麼事了,你跟著去宿舍把單子填了,明天正式上班。”
廠長用得是增強版靈,可以食用,不過他對個人外貌形象很在意,拿出個小鏡子,竟然把靈涂在眼角等易滋生皺紋的地方。
整個過程中,廠長完全沒注意到指頭上的污染隨著一并暈開,抹在了皮周圍。
溫時毫不留地離開這個風陣陣的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把被廠長抓臟的地方撕扯下來,好在對方只是抓著邊緣,不會影響填表格。
等他出去時,面試居然不見了,只有剛剛在辦公室的男人站在路邊。
溫時左顧右盼時,低著頭的男人終于開口:“他讓我們在這里等著。”
見四下無人,溫時主套近乎:“認識一下唄,你什麼?”
男人好像天生反應慢半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廠報上有。”
路邊當然沒廠報,但是不遠有一個宣傳欄。
閑著也是閑著,溫時選擇過去一觀,首先印眼簾的就是男子的照片。宣傳欄正上方大大寫著‘麗心靈’幾個大字,楷書,紅,周圍畫著幾朵小花,像是要傳遞溫暖。
溫時仔細閱讀麗事跡。
“……3月2日,我廠職工簡清嶸意外燒傷,廠里立刻組織捐款救治,在領導及一眾同事的關照下,簡清嶸于9月6日重返工作崗位。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之后的幾年里,簡清嶸真正做到了這一點……”
溫時看了一下,什麼同事孩子特別畫畫,但家里拿不出錢學藝,簡清嶸自掏腰包資助,同事家里人生病,他請假去伺候,同事不舒服的時候,他會幫忙多做一份工作……
一句話總結:冤種。
溫時走回男子邊,開門見山地問:“你是怎麼燒傷的?”
男子:“值夜班,機故障。”
“……同志,這不是工傷嗎?”
廠里該負擔這部分費用才是。
男子神夾雜著一迷茫,好像不懂這兩件事之間的聯系。
先前在辦公室那一閃而過覺到的寒意,仿佛是錯覺。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這都是一個智商有點問題的人,所以才被使勁地被薅羊。
溫時眨了眨眼,可副本里存在真正的羔羊嗎?
路邊有拉貨工人經過,對方拉得是原材料,后沒有跟著監督的人,看到簡清嶸忙走過來:“清嶸,我好像有點中暑,晚上能代值個夜班嗎?”
中氣十足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中暑。
簡清嶸正要點頭,溫時突然喊了一聲:“有蟲子!”
拉貨工人下意識檢查翻找領:“在哪呢?”
溫時把剛從樹上抓得蟲子不痕跡塞進去:“爬進去了!”
拉貨工人也覺到背后有東西在爬,連忙下工裝抖了抖,蟲子掉下來的瞬間,他又想要再提一代值夜班的事。
溫時以一個刁鉆的角度,看似幫忙,實則在對方膝彎一頂。拉貨工人不知被到了哪筋,瞬間麻了,一個趔趄磕在前面的樹上,磕破了角。
溫時淡定站在原地,半晌沒等來提示音,暗嘆果然幫助簡清嶸逃值夜班,不算什麼程度深的善事。
雙方目在半空中撞上,溫時知道對方看出了自己的小作,做了個噤聲的作。
簡清嶸有些驚訝:“剛剛面試說,你的好人好事,四十分鐘都說不出完。”
溫時笑了笑,眸好像都在跟著笑聲發:“面試是一個自我剖析的過程。”他意味深長說道:“可惜我才說了人生中的一點點善事,就被面試拉來了。”
一點點善事就四十分鐘,說完那還了得,然而細品就會察覺到,溫時在暗示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壞事。
拉貨工人嗷嗷慘的時候,面試出來了。
他先前是去了廁所,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一天能鬧好幾回肚子。
“干什麼呢?”
溫時瞥了眼拉貨工人:“他不小心絆了一跤。”
面試一臉嫌棄,罵了句蠢貨。
宿舍樓離得比較遠,完全向著面。再加上又在風口,時不時刮過來一陣燥熱的大風,一風,面試的腸胃又開始翻江倒海。
面試強忍著不適,走進宿舍樓的時候腳步沉重。
溫時跟著低聲音:“之前您說不能違背住宿條約,都有什麼?”
然而面試像是沒聽見一樣,進去后直接上樓。
從四樓起,才有值班室。
面試回頭對溫時說了一句:“稍晚一點會給你們分宿舍,實習工統一住一到三層,那里沒有值班室,晚上盡量不要出門。”
這個名簡清嶸的男人住最里面的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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