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順之噗的笑出了聲,出手,瞄著東角樓和那順風大桿子,比劃了下,嘆不已,“也就比東角樓矮一點兒,李姑娘這是從哪兒弄來這麼高一桿子?”
“潘七肯定知道。”顧晞冷哼了一聲。
顧晞催馬,沖到路口,在那桿子下,一間小小的店鋪門口,李桑坐在把竹椅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正悠閑的嗑著瓜子兒。
文順之把頭仰到最高,看了看高大招眼的順風兩個大字,再看看那間小小的門臉,十分嘆服。
桿子上那倆布幡,只要一塊,就足夠把這間小門面蓋滿,嗯,只怕還能有富余。
顧晞跳下馬,李桑收好瓜子站起來,鋪子里,黑馬一頭扎出來,一句世子爺剛喊出個世字,就長脖子咽回去,用力收住腳,塌肩脖,擺出一幅恭敬相,站到了李桑后。
顧晞后退幾步,往西看了看,再往北看看。
李桑這間小鋪子西邊,和大理寺的監獄隔了一堵墻,北邊是一家靴子店,再過去是一家生藥鋪子,斜對面,有一家棺材鋪。
“你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顧晞看了一圈,擰著眉頭問道。
“老大說了,那邊大理寺,以律法為靠,那是靴子鋪,跑得快,那個,棺材棺材,有有財。”黑馬搶在李桑前面,得意的解釋道。
文順之沒忍住,再次噗笑出聲。
“第一,這里多好找。
第二,一封信兩百個大錢呢,來遞信的沒窮人,多數有車有馬。這是個拐角,鋪子門口地方大,監獄那邊,前面那一片空地也能用,以后生意起來,馬多車多了,也能停得下;
第三,我這鋪子后面要能養馬,這間鋪子門臉小是小了點兒,后頭可寬敞得很,一個大院子,還有口井。
再說也便宜,這鋪子賣了三四年了,賣不出去,我只花了二十兩銀子,就買下了。
所有賣不掉的鋪面里面,就這家最合適了。”李桑笑瞇瞇,一邊說,一邊招手示意顧晞,往后面進去。
“所有賣不掉的鋪子?”顧晞跟著李桑往后面走,從李桑的話里,抓到了重點。
“嗯,錢要用到刀刃上,你看看這院子,怎麼樣,夠大吧。”李桑揮著手。
鋪子后面的院子果然很大,院子兩邊已經搭好了馬棚,一匹匹馬搖著甩吃著草,健壯神。
穿出院子,李桑指著前面和左右兩邊,和顧晞笑道:
“你看,那是護城河,有水有樹,你看那水,多清,夏天肯定涼快。
那邊是監獄,你看那墻多高,安全。
這邊,這一排房子,一直到東華門,說是全是空倉庫,這一排,除了我這家,別的鋪子都沒后院。
你看這多好,養多馬都沒人嫌臭。
還有,那塊空地,你看到了吧,小半畝呢,那也是我的,回頭種上菜,旁邊再刨個坑出來,堆馬糞漚,這麼多,菜肯定長得好。
這邊這些倉庫,七公子說,靠近咱們這邊的幾十間,空關了足有五六年了,他說他幫我問問,看能不能便宜租下來。
以后,生意真要做起來了,也有地方多養幾匹馬。”
跟在兩人后面的文順之左看右看,看著李桑手指著的那排房子,再次笑起來。
從他們站的地方,一直延到東華門的這排房子,是殿前司和軍監的倉庫,中間好像還有幾間是工部的倉庫。
世子是殿前司都指揮使,軍監現是守真管著,至于工部,看起來,跟潘七關系不錯。
“這是軍監的倉庫,你要想賃,去找守真。”顧晞氣比剛才平和不。
穿過鋪子出來,顧晞用力仰頭,看著順風兩個大字,皺眉道:“風無無由無依無靠,怎麼用了這個字?”
“老大說,順風比順水快。”黑馬趕接話。
文順之忍著笑,再次仰頭看著布幡,片刻,拍了拍黑馬,指著布幡笑問道:“你們那個,怎麼好像,是不是有什麼的?”
文順之沒好意思說出那個破字。
“四爺好眼力!”黑馬豎著大拇指先夸了一句,“那是我們老大的主意,這麼高,風肯定大,得留出空兒通風,免得刮破了,四爺不知道,就這麼兩個大字兒,四兩銀子呢!最上等的綢子!”
顧晞聽的無語,想說什麼,話沒說出來,卻笑出來。
行了,就這樣吧,這鋪子開也開出來了,告已經散的滿城皆是,再怎麼,也只能這樣了。
唉,他已經讓欽天監給挑了幾個吉利商號,也替看好了幾間鋪面……
“李大掌柜!”
一個小廝騎在馬上,老遠就揮手招呼。沖到鋪子前,跳下馬,看到顧晞,趕上前見禮,“世子爺!四爺!”
顧晞見是潘定邦的小廝聽喜,揚起眉,沒等他問出來,聽喜已經喜眉笑眼的答上了,“我們七爺吩咐小的過來給他遞幾封信,七爺還特意吩咐小的,說是李大掌柜小本生意,欠不起帳,讓小的帶好銀子銅錢過來。”
顧晞抬手,示意聽喜進去遞信。
聽喜連連欠,繞過顧晞,進了鋪子。
顧晞站在門檻外,看著黑馬,以及兩個老帳房和聽喜接。
聽喜接好,付好銀子銅錢出來,告退走了。
顧晞看著李桑道:“有什麼事兒,或是缺人手,只管去找我,或是守真,找致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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