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棗謙虛笑道:“爹娘繆贊了!”
謝子安心說一點也不。
除了教養兒,捕蠅籠和燈滅蟲法更是于國于家有大裨益。
不過礙于男大妨,謝子安只點了點頭,并未多是說。
蟒袍上的刺紋除了蟒外還有寶珠。謝看謝子安袍肩上的寶珠由金線刺繡,燈下閃閃發,便小手去揪。謝子安低頭看到,不覺口里贊道:“咱們兒真是有眼,上手就看中了寶珠。”
蟒口奪珠,好兆頭!
紅棗聞言不免哭笑不得,心說:這也當夸?
不過肯定的是公公真心喜歡兒子,簡直無腦寵。
看大孫子半潑半灑地自己吃了大半小碗厚粥,謝子安親拿了熱巾給謝臉手,然后又告訴云氏道:“兒的生日在九月二十二,我謝福往興國禪寺定了二十到二十二的祈福法會。”
“法會前一天九月十九是佛期,廟里自九月十三便啟觀音懺法會。我捐是只捐了十九那天的功德主,但家常無事,你倒是帶了兒和尚兒媳婦過去多磕磕頭。到時我若得閑,也同你們一起去!”
尚兒媳婦的治蟲法雖利益天下農人,但于田蟲卻是滅頂之災。
自古事有兩面。
上天有好生之德。蟲子再小那也是條命。
若只依尚兒媳婦的主意這樣一天天億萬億萬地撲殺下來,經年累月地,難免有傷天德,損了尚兒媳婦和他一家人、李滿囤一家人以及天下以此法撲蟲人的福德。
由此必得多做法事超度,減了這些蟲子的怨氣,消了災禍才好!
云氏聞言自是一口答應,告訴紅棗道:“興國禪寺就在城里,過去不費事,咱們天天都能去!”
紅棗早知公婆祖傳的迷信,聞言完全沒一點驚訝,心說磕兩個頭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就是在京,謝尚也不了要給兒子廟里做法會祈福。
“還是爹娘想得周到!”
一天沒吃小魚干的喵喵來正院找謝子安這個糟心的鏟屎。
進門嗅到記憶里的香立刻歡喜地喵了一嗓子,喜歡的鏟屎回來了!
謝的小耳朵靈得很,一下子就聽到了,回頭來找,看到喵喵,立刻手指道:“媽媽!”
紅棗……
……
二十來輛大車進右布政府的靜可不小。
沒一天,濟南的就差不多都知道謝子安的兒媳婦謝安人帶著他大孫子,那個才出生就得了賜長命鎖的謝來了。
五月的時候謝安人就來過一回,只可惜來的日子短,沒給他們送禮見面說話的機會——倒不僅僅是為拍上司謝子安馬屁!
這麼小就在前掛了號的謝,但凡將來聽他爹娘的話,按部就班地讀書科舉,必是個。
而他們現在見上一面,等將來兒孫出仕,和謝就有個見面——可稱是世。
且謝是謝尚的兒子,謝尚在翰林,代天子考舉天下士子。
他們雖要避嫌,不能直接和謝尚攀,但等兒孫們科舉中了,拜老師,不用避嫌的時候,這一次見面便可能助他們兒孫投在謝尚門下。
這年頭師生可是能比擬父子的親關系。
場上想跟謝子安一樣跟謝尚建立可靠關系,得甘回齋最新幕,干出政績,連接跳升的人可不。
有心人通過興國禪寺的知客知道了謝子安給孫子定祈福法會的消息,于是等到九月十三,紅棗帶著謝同云氏往興國禪寺來磕頭的時候便見了個人山人海。
“沒想興國禪寺的香火這麼旺!”
不明就里的紅棗撿婆聽的話說。
紅棗初來乍到不認識人,云氏卻是認識。
云氏心里度了個個兒,和紅棗道:“這興國禪寺是千年古剎,且又在千佛山上。前方一齊煙九點,可遠眺臥牛山、華山、鵲山、凰山、標山、藥山、北馬鞍山、粟山、筐山九山,是濟南城秋游之勝地!”
“加上今兒又是佛期,這城里人都來了。嗯,這里人不,咱們且先磕頭敬香聽經,回頭再去打個招呼!”
所謂客隨主便,紅棗自是云氏怎麼說怎麼好,于是這天傍晚回家,替兒子拉回半車的金玉掛件玩——金銀是場大忌,但掛件玩不算。
畢竟是,該有的出手面,還是要維持的!
謝子安下衙看過后,撿出其中一個實沉金佛擺件問道:“這金佛是誰給的?”
云氏笑道:“是舒家二太太!”
聞言謝子安放心了,點頭道:“收著吧,都是常禮,無礙!”
舒太太是親戚,給的金佛雖說沉了點,但能收!
如此紅棗方才代兒子收了禮。至于人,紅棗就不管了。
橫豎公婆有錢,不在意這些。
謝子安隨后又道:“既然這麼多人都知道了,再瞞著人也無必要。回頭我謝福補了帖子,二十二請了胡大人,再還有……家來熱鬧熱鬧。你廚房好好準備!”
就這樣,原想低調辦的謝周歲宴不低調了,差不多請來了濟南城里所有的。
抓周是周歲宴的重頭大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擱屋當中的兩張拼起來的八仙桌上擺上紅氈,放上筆墨紙硯、四書五經、元寶錢幣、珍珠瑪瑙、算盤賬冊以及先前收來的大大小小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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