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昀開例會時，總能到大臣們落在‘藍線’上的視線。

好奇，窺探。

總之，這讓有些頭疼。

下了朝會，決定去找伏談談。

人魚水，因此伏的宮殿中是氤氳著霧氣的水晶池，造價昂貴，如同仙境。

線過水面，灑在銀的魚尾上，波粼粼。他的輕輕，仿佛在夢中掙扎。

許靈昀踏宮殿，一潤的海洋氣息撲面而來，氤氳霧氣的水池中，人魚的影像一幅流的畫卷。

走近水池，伏睜開眼睛，曈仁中閃爍著異樣的彩。

“你來了。”得天獨厚的嗓音讓他說話時有種別樣的韻味。

他的魚尾閃著銀的芒，輕輕的撲著水，像是在歡迎的到來。

許靈昀不自覺出手，輕輕了他的魚尾，那潤而的讓心中一震。

“伏，你還好嗎？”不著痕跡的收回手，靜靜在水池邊坐下，輕聲問道。

但人魚沒有回應。

伏調轉子，優的上半出水面，他將胳膊放在水池邊，枕著胳膊，深的著許靈昀。

他的眼眸中映著的影子，深邃而明亮。

許靈昀的心了一下，能到伏目中炙熱的誼。

那是一種深的凝視，充滿了對的和眷。

“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呢。”

看著伏，掌心的藍線瘋狂跳，像是要將拽下水池。

許靈昀猜測，這藍線應該與伏的想法有關，可他的行為沒有半分逾矩。

在漫長的時間里，他學會了克制，學會了等待。

許靈昀心中涌起一莫名的涌，似乎在囂著憐惜他。

人魚拽住的袖子，再添了一把火。

他聲音微啞：“師姐，我到易期了，你可不可以……我。”

說完這話，伏自暴自棄的低下頭，他也不想這麼不知廉恥的求到面前。

可是，一靠近，他覺自己的心臟要蹦出腔，在管中奔騰，仿佛要燃燒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在求這的靠近。

許靈昀握住他的手握，向他送了些靈質：“這樣能不能好點？還有，易期是什麼？”

“靈質時我沒用，易期……”

伏于解釋，人魚的易期更像是的發期，需要伴的——乃至心靈。

人魚在易期時，雄人魚會提前囤養著許多鮮魚，帶著雌人魚躲在巢中，進行的深層次流……

俗稱做。

易期結束后，新的生命在雌人魚繁腔中孕育，這些數以萬計的魚卵往往只有一枚能孵化出小人魚。

支支吾吾了半天，伏才說道：“就……會到很難，會變得躁不安，如果不進行安，我會想大哭大笑，砸東西。”

“這會影響到你的理智。”許靈昀輕嘆口氣。

“是。”伏點頭。

猶豫片刻，許靈昀問：“那你有沒有嘗試過自己安自己？”

伏的臉騰一下紅了。

“沒……沒有。”

“真沒有？”

人魚不敢看：“我……試過了，越試況越糟糕。”

許靈昀沉默片刻，說道：“我明白了，以后我會多時間陪你的。”

多時間啊，伏斂眸，僅僅是這樣？

方才燃起的火焰瞬間熄滅。

伏有些意興闌珊，自己將難堪與剖開，放在的眼前。

只得了個‘多時間’這種虛無的承諾？

許靈昀只看到，在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后，人魚的眼睛忽然暗淡，就像是復明前，攏上一層灰薄。

他的眼睛一直很，在復明前，灰的像是為他擾上的一抹別樣的憂愁，神之余，又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覺。

而復明后，層薄退卻，他的眼睛像星辰大海，藏著無盡的和詩意。

他的眼眸總能準確向許靈昀，帶著深深的，眸中火焰只為一人跳躍，仿佛有無盡的在其中洶涌澎湃。

很奇怪，許靈昀不想讓這對漂亮的眼睛失去彩。

“我應該怎麼做？”

見他不搭話，許靈昀又重復了一遍：“我……應該怎麼做？”

伏此時僵直，臉上跳躍著喜悅，但他卻別扭的不愿讓許靈昀看見。

于是，他臉頰埋在手臂間，他在水晶池邊一不。

“生氣了？”許靈昀嘆氣，可真是奇怪的易期。

不過，病患總有幾分特權。

他說易期的人魚需要，抱抱，應該也可以吧。

許靈昀緩緩地出手，輕輕地著他出的半邊側臉，的手指過他的皮，帶來一種奇異的覺。

明明是簡單的，許靈昀卻覺得指尖像點燃了一團火。

伏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燙，他低下頭，將臉埋的更深了些。

好舒服，好滿足。

許靈昀了半天，卻不見伏沒什麼反應。

這不對嗎？

還是兩人接了？

這樣想著，又順了順伏的頭銀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頭發又順又，一梳就能梳到底。

明明以前還糟糟的。

當然，不知道，這是易期人魚每天心打理的果。

就如同求偶期的孔雀，暗展現自己的魅力。

梳順了頭發，許靈昀半跪著湊近他，將那顆腦袋按在懷里。

聞到他上清清淺淺的香，這是一種令人心安的味道。

許靈昀低下頭，人魚水藍的耳鰭微微抖，像是怕到，微微的耷拉下來。

耳鰭的最底下，還掛著送的一串耳墜。

在耳鰭薄薄的皮層下，是一又一清晰的管，仿佛其中正在流淌著的。而耳墜的彎鉤，正從這些管眾中串出。

許靈昀手挲：“帶這個，你會疼嗎？”

伏猛的向后一，干的道：“不……不疼。”

“撒謊，耳周圍都腫了。”許靈昀不由分說的卸下那對耳墜。

伏那卻開始掙扎：“還我，真的一點都不疼。”

許靈昀掰過他的臉，安似的吻了吻他的額頭：“他如果讓你了疼，那就是讓委屈的壞東西，再是誰送的也都該丟掉。”

“知道嗎？”

不是的。

伏在心中大聲否定，說的不對。

明明也讓他了疼，但卻也是要丟掉他。

所以，他要將耳墜帶著，生生世世的帶著。

只有短暫攥在手中的，才是他能擁有的。

就像這得來不易的片刻關心。

伏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這些，他悶悶的嗯了一聲，著的溫度和氣息。

淺淺的呼吸，溫暖的皮，跳的心臟。

這一切都是屬于另一個人的。

伏將耳在許靈昀在心臟，“咚咚——”

心臟有節奏的跳，像是沉悶的鼓點。

聽著聽著，這樣的節奏似乎也帶了他的心臟。

聲音漸漸重疊。

他想要更多，想要將地擁抱在懷中，想要聽到的聲音，想要到的存在。

可是，他不敢。

他只能閉上眼睛，靜靜地著這難得的溫暖和寧靜。

許靈昀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安一個無家可歸的貓。

的心跳聲和水聲織在一起，形一種妙的旋律。

“你可以下到水里抱著我嗎？”伏仰起頭，幾縷發在臉上。

“嗯……可以，不過不能太久。”

“嗯嗯。”

許靈昀讓人送了兩杯果酒，又換了服，站在池邊。

池水清澈明，泛著淡淡的水藍，映著白皙的。

伏看著，展開手臂，眼睛亮晶晶的：“跳下來，我接住你。”

許靈昀額笑：“這樣太怪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就一次，就一次。”伏興的催促，像是孩邀請伙伴一起玩耍，那眸中洋溢的期待讓許靈昀都不忍心拒絕。

許靈昀站在池邊，輕輕一躍。

池水被激起一陣水花，泛起層層漣漪。

伏手一攬，正好將接懷中。

許靈昀后墨的頭發被水打，服在皮上，眨了眨眼，睫上的水滴滾落。

伏出雙手將抱在懷中，笑得開懷。

“怎麼樣，是有些好玩吧？”他一直想有人和他這樣玩，不過從小到大都沒有愿意陪他的人。

許靈昀臉上也帶著笑：“很好玩，不過這水池底有些冰腳。”

水溫是涼的，又是通水晶的池子，底部一片冰涼。

伏抱著的腰，借著水的浮力將向上一扶。

“踩我尾已上，這樣就不涼了。”

水池底銀一閃而過，許靈昀結結實實踩在了魚尾上。

不一會，冰涼的魚尾開始升溫，維持在一個剛剛好的溫度。

許靈昀到人魚的溫和心跳聲，環住他的脖頸，微微仰起頭。

“尾也給我踩，對我這麼好？”

“我樂意。”

許靈昀哼笑，這可不像是伏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這樣的人魚顯得格外的真實生。

許靈昀竟然有些喜歡這樣的他。

靠的伏冰涼的肩膀，兩個人腦袋挨在一起，著彼此的溫。

陪著伏鬧了一會兒，許靈昀撈起果酒，留一杯，給伏也塞一杯。

“桃子味的，你嘗嘗。”

兩人一起靠在池邊，懶洋洋的捧著酒盞，時不時抿上一口。

往往是許靈昀先抿一口，伏有樣學樣的也嘗一口。

復制粘似的。

酒盞很快見了底，伏的湊過來，對著許靈昀亮出干凈的杯底，又指了指許靈昀還剩大半的酒盞。

“能不能給我分些。”

許靈昀有些意外的問：“喜歡喝嗎？我讓人再給端幾杯。”

“不是，我覺得師姐杯里的比較好喝。”

“這是個什麼道理？”許靈昀上這麼說著，卻將杯中的酒分了一半給他。

水汽縈繞，只能聽到人清淺的呼吸聲和滴答落下的水珠，難得的安寧平靜。

就在此時，腦中突兀的響起小六的聲音：“靈昀，我回來了。”

闊別許久，他的聲音中帶了濃濃的疲憊。

許靈昀邊的淺笑被扯平，問：“怎麼樣了？”

“不太妙”小六深深的嘆了口氣。

“咱們已經拖了太久時間了，藍星況的惡化遠超你我的想象，你知道嗎。原來的那點可憐人口又減了一半，不但是人活不下來了，那些變異的植也都活不下來了。”

許靈昀臉難看：“星球的意識碎片不管用嗎？我記得你說過，那是藍星恢復生機的關鍵。”

小六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況太糟糕了，它只能勉強延緩惡化的速度。”

他再一次強調：“靈昀，我們真的沒有多余的時間了。”

“好，我明白了。”

一旁的伏敏銳的察覺到許靈昀的變化，如扇般的尾鰭焦躁的拍打著池底。

他很想回到方才溫馨的氣氛，但又不敢打擾許靈昀。

靜謐的空間中，小六又道：“據我觀測，伏對你的意足夠你收割海洋之心，我們要快一些。”

“……”許靈昀不言。

明明剛剛還與伏把酒言歡，現在又要將他帶卑劣的算計中。

這樣的落差猶如當頭棒喝，提醒著許靈昀的份。

一個騙子。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而且這事還麻煩著呢。”

小六堪稱苦口婆心：“當時將伏搞來還是年，他哪有機會得到海神權杖之上的海洋之心，現在還要將人送回去一趟。”

聽到這里，許靈昀“他還在易期，你確定他能打過那些人魚？”

“易期？等等，我查一下。”片刻后，小六回歸：“他這是發了，要不……你犧牲一下？”

許靈昀向惴惴不安的人魚，溫聲問他：“你知不知道，人魚易期一般會維持多長時間？”

“一般……是半年到一個月時間，沒有固定的答案。”

“這麼久。”小六在許靈昀腦海中大。

“不行不行，肯定來不及了。”

一陣嘀嘀咕咕，小六一拍腦袋：“那這樣，我將你和他都送過去，有你及時安，易期不就解決了！”

“對，就這麼辦！”

許靈昀問：“你能量夠兩個人一來一回？”

小六頓時萎了：“只夠一人份的……”他重新振作起來：“沒關系，我去，你等我幾天。”

“你先準備啊——”囑咐幾句，小六匆忙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