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過了好會兒才緩了下來,眼淚漸漸的止住,臉上出了笑容來,說道:“不要說對不起徐師兄,我是高興。”
上前了一步,大大方方的給了徐原寧一個擁抱。
眼淚卻又控制不住的落下來。拼盡力氣的控制住,兩人一起進了屋。
屋子里早擺好了一桌子的菜,周合很快整理好了緒,并未問徐原寧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而是問道:“伯父伯母……知道嗎?”
他不在,最難過的,是他的父母。
徐原寧點點頭,說道:“還沒回去,已經給他們都打過電話了。”他稍稍的頓了頓,歉疚的說道:“阿合,對……”
他的話還沒說完周合就制止了,起從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來,微笑著說道:“今天高興,徐師兄你什麼都不要再說。”
眼前的徐原寧和以往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是溫潤文質彬彬的。周合仍是像于夢中一般,眼前是那麼的真實,卻又怕稍稍的一便什麼都沒有。
倒了一大杯酒,和徐原寧了一下,舉杯便一飲而盡。一連喝了好幾杯,微醺時才抬起一雙清澈的眼眸看向了徐原寧,輕輕的說道:“徐師兄,我真高興。”
徐原寧微微笑著,手溫的輕輕的拍著的頭。
周合這些天太過疲累,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太累,最后是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徐原寧在燈下看著,許久之后才將輕輕的抱起,上了樓,輕輕的放在床上,拉了被子替蓋好。
他并沒有下樓,就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的替周合著額頭上冒出來的的細汗。過了許久,才關上燈,下了樓。
周合第二天醒來腦子里是一片空的,想起了昨晚來,一下子就從床上翻坐起來。正要下床,門就被敲響了。外頭傳來了徐原寧溫和的聲音:“阿合,起來吃早餐了。”
這會兒周合才覺是那麼的真實,抓了抓糟糟的頭發,說了句馬上起來,然后去胡的洗漱下了樓。
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饅頭和粥,讓客人做早餐周合是不太自在的,了一聲徐師兄。
徐原寧瘦了很多,也黑了許多。微微的笑笑,說道:“坐下吃早餐吧。”
像是沒有這一年多的分別似的,兩人如往常一般聊著天兒。徐原寧略去背景,說些平常的事兒來逗周合開心。
待到早餐吃完,周合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低低的問道:“徐師兄,你這一年多都去了哪兒?”
徐原寧的作微微的頓了頓,說道:“在外地呆了一段時間。”他并未瞞著周合,說起了他那段時間的事兒來。
沈悅回來,是來找他復婚的。在離婚后就后悔了,但被寵慣了,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賭氣之下便出了國。
在國外過得并不好,被騙了幾次后便想起了他的好來。曾給他發過信息,也打過電話,但他的態度均是冷淡疏離的。
這樣兒卻并沒有讓沈悅知難而退,反倒是覺得他是因為出國在生氣。便趁著過年回了國,要和他和好復婚。
回來之后他的態度仍舊冷淡,要看孩子,他從不拒絕。但只要過去,他便會離開。每每掉眼淚,他都是沉默以待,并不會給任何的回應。
這樣兒是讓沈悅惱怒的,但他從未想過,竟然會策劃綁架他。
在那幾天里,給過他很多折磨。在他仍舊不答應復婚之后,將他丟進了江里。
沈悅以為,這一切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但才被丟下河沒多久,他便被人給救了上去。
京都的形勢是不好的,徐家早已是在風口浪尖之上。而且,沈悅雖是任胡鬧,但如果真要弄出一條人命來,是不會敢的。
徐家和沈家勢力相當,他出了事,必定不了干系。一向都是不會讓自己吃苦頭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牢獄之災的苦。
他知道,的背后一定有人。并且給做了某些承諾。
他便將計就計,藏了起來。那時候在江面搜他的,其實并不只是程洝以及兩家的人,還有另外的勢力。
躲過了這一次,必定還會有一次。他是徐家栽培出來的繼承人,如果弄不死他,必定還會從別的地方下手。人在暗他們在明,連對方的勢力都弄不清,只會吃虧。
也是在那時候,黎裴遠找到了他,說了程洝的父親的冤案以及他所查到的那些見不得的事兒來。他在他們的幫助下徹底的藏了起來。潛到了外地,混進了一礦上,調查起了里邊兒的事來。
要想將這戲演得真,無論是看著父母傷心絕,還是看著渾渾噩噩郁郁寡歡,他都是不能夠面的。
在還沒離開的那段時間里,他跟著去過很多地方。直到在呂醫生的診所門口差點兒被發現,他才沒再跟著。此后,在程洝安排好后去了外地。
直到近期,調查完那邊的事兒,他才回來。
他的從政之路,是父輩早就鋪好了的。雖是耳濡目染,他卻從未真正的覺到過場的黑暗。
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經歷了許多。也是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才真正的知道,他所想的,或是所做的,都遠遠的不夠。
他原本以為,法網恢恢疏而不。但在那些暗黑的日子里,他才知道,在現在,在那些看不到的角落里。仍然有許多的生命,就如螻蟻一般。悄無聲息的就消失在這世界上。或是開個價,就能買斷。
以前他的父親就說過,他太過優寡斷,擔心他不能撐起徐家來。現在,他才知道,他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還是太過年輕。并未真正的見過世事的黑暗骯臟。
徐原寧只是簡單的說著,并未告訴周合那些危險。
無論如何,他沒有事兒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他本是該先回京都的,但卻沒去。稍稍的沉默了一下,周合抬頭看向了他,問道:“徐師兄,你還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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