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許枝俏晉東的朋友要過來,紀壽特地把司機留給了,又吩咐李姐把客房收拾出來。
許姝搖頭:“你別管,自己有安排,他們小孩住家里拘束。”
紀壽略一思考,同意了:“行,有需要隨時說,我跟你媽媽這兩天不在,你直接找你哥。”
許枝俏乖乖點頭。
晉東的兩個朋友一個衛龍,一個曲秀秀,是許枝俏高中三年的同學,不是一般的深厚。
許枝俏沒打算帶他們住紀家,而是領他們去了許姝給買的公寓。
公寓是復式,水電品齊全,許枝俏提前打掃過,可以直接住。
曲秀秀抱怨了一路:“我跟他說別這樣穿別這樣穿,都大學了,還穿一LOGO,下頭,沒品!”
“我喜歡,”衛龍不服氣,“LOGO怎麼了,都是我爸真金白銀買給我的。”
衛家發跡于衛龍中學時期,屬于一夜暴富的那種。
與紀淮、周琮他們這些老錢派不同。
衛爸最喜歡胳膊下夾個名牌包,著富態的大肚,在過年過節時,給他們這些小孩發零花錢。
每次許枝俏都能得到一個最大的紅包。
有一陣子,許枝俏心目中的爸爸,就是衛爸這樣的。
“你來了這邊,我爸總念叨你,”衛龍嘀咕,“現在就在問你過年回不回去,他要給你封個大紅包。”
許枝俏遞了盒酸給他:“晚上我給衛爸打電話問安。”
曲秀秀唉聲嘆氣:“你瞧我黑了沒,軍訓可太慘了。”
兩人又齊齊問起的生活,問在這邊怎麼樣,習不習慣,后爸對好不好。
三個老友一塊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也無所顧忌。
許枝俏問:“你們想回我媽媽家吃飯,還是咱們自己...”
“必須自己,”衛龍斬釘截鐵,“去別人家我別扭。”
曲秀秀贊同:“附近找個火鍋店吧,饞了。”
“行。”
國慶哪哪都人多,怕沒位,許枝俏先在手機上預約拿號,等時間差不多再步行過去。
剛拿完號,紀淮的電話打了進來。
質問為什麼不在家。
許枝俏說:“這幾天我不回去了。”
“在哪,”紀淮語氣一涼,“你敢住外面試試,我打斷你的。”
“......”許枝俏覺得他越來越像教導主任,“不跟你說,我媽媽已經同意了。”
公寓是的基地,不想讓別人知道。
紀淮立刻提高音調:“你當我想管你,我爸你媽把你給了我,你跟個男同學一起消失幾天,我看你是想死。”
許枝俏氣悶:“我們三個人,不會來的。”
紀淮兩個字:“地址。”
“......”
沉默。
紀淮的態度就好像是個背著家長跟男朋友開房的失足一樣。
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那種。
“許枝俏,”紀淮嗓音冷,“我一個電話就能查出來,你最好自己說。”
“......”許枝俏煩躁,“西城花園海底撈見,行不行?我們在這里吃飯。”
紀淮:“等著。”
電話一掛斷,許枝俏立刻對上兩雙審視的眼睛。
“這是繼哥?”
“這怎麼像男朋友?”
“......”許枝俏咕噥,“別說,他缺心眼缺慣了。”
曲秀秀挽住胳膊:“你也是個缺心眼。”
衛龍:“你倆都是。”
許枝俏:“最大的就是你。”
“......”
-
紀淮比先到。
許枝俏看著他邊排排坐的幾人,拼著理智才能不氣急敗壞。
“妹妹你不懂事啊,”甄創幽幽的,“好朋友來了也不跟哥哥們介紹一下,哥哥們該請你朋友吃個飯的。”
甄創朋友鄭瑩瑩也在,聞言捶了他一拳:“好好說話!”
華慶咳了下:“你哥訂了個大桌,吃完咱們去赤霞馬場。”
“......”
紀淮不聲地打量,隨后客氣道:“許枝俏你先帶朋友進去,你周琮哥哥屁事多,我出去催催他。”
“......”許枝俏心里堵,又不想讓曲秀秀和衛龍看見,佯裝自然地帶著他們往走。
有一種覺無法形容。
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在撞。
尤其是衛龍。
他一向大咧,此刻卻忍不住了滿是LOGO的服,又摘了滿是LOGO的帽子,局促都寫在臉上了。
許枝俏蹙眉,手挽在他小臂,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你干嘛?”
衛龍以同樣的音量:“你繼哥腕上那塊表,一千七百八十萬,左邊那個玩的打火機都上萬,右邊...”
“你管他們干嘛,”許枝俏嘟囔他,“咱們吃完就走。”
而且看不出來品牌,不了解。
衛龍長嘆一口氣:“那些牌子可不流通,要不是我識貨,也看不出來。”
曲秀秀湊了過來:“就說不讓你穿帶LOGO的,不如五十塊的促銷裝。”
三個人一堆,許枝俏一手挽一個。
不知哪一刻,后一道聲音,冷冷道:“許枝俏,把手撒開。”
是紀淮回來了。
幾人齊齊回頭。
紀淮旁邊站著周琮。
不知道從哪里過來,周琮穿了正裝,白襯衫、黑西,西裝外套懶散地搭在肘彎。
周琮右側還有位年輕人。
許枝俏搞不清楚,只是想跟朋友一起吃個飯,現在怎麼就這麼多人。
“哥哥,我訂過桌了,”盡量無恙,“咱們分開坐吧。”
紀淮打量衛龍:“怎麼不給我們介紹。”
許枝俏:“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
“......”
這話已經帶上硝煙了。
“正好我們號到了,”許枝俏難得的強勢,“哥哥再見。”
說罷,拽著曲秀秀和衛龍去了另一側。
紀淮匪夷所思:“這是在跟我發火?”
周琮目一直跟著那道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
“怕你打擾談吧。”他不溫不火。
紀淮:“看這臭脾氣,肯定不會跟咱們去馬場了。”
周琮淡淡道:“你就不怕你一走,跟人家夜不歸宿?”
“......”紀淮一個激靈,“你說得對,但要不跟我走怎麼辦?”
周琮把西裝往肩上一甩:“勸朋友唄,這麼在乎,朋友去,自然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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