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梨，所有人聽見項野的話，全都不可思議的瞪著一雙眼睛，維持著胳膊舉在半空，準備把筷子放鍋里的作。

謝池看著項野拿起公筷，小心翼翼消了毒，這才放到大銅鍋里，稍一攪和，煮的片全被他夾走了。

他抬手，往自己上抹了一把，架著膀子問著人。

“你知道你這個行為什麼嗎？”

項野沒搭理他，把全都夾到了姜梨盤子里，還不忘提醒人別被燙著。

耗子探了一下頭，見鍋里除了水之外一個沫子都沒有，加吧了兩下，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把話接了過來。

“謝哥，啥意思？”

啥意思？

謝池見耗子對他嬉皮笑臉的，冷哼了一聲，反手給人后腦勺來了一掌。

把心里不痛快的氣，趁機撒了。

“我他媽在自己家里，還他媽被著穿鞋套！”

還有沒有講理的地兒了？

花哥話事也，不讓用自己筷子，就換公筷。

趁著兩人拌的功夫，又往鍋里下了一盤。

眨眼的功夫，鍋里的了，全都飄在面上。

項野和花哥兩個人也不吭個聲，各自拿著公筷，一人一筷子。

鍋里只剩煮過的水了。

謝池剛從耗子手里搶到公筷，還沒來得及杵進鍋里，下一秒，他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鐵質的椅子在洋灰地面上劃了出去，‘吱’的一聲格外刺耳。

謝池彎著腰，撅著腚，拿著雙公筷在鍋里好一頓的攪和，愣是一片都沒撈上來。

氣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沖著對面兩個人吼。

“你們還他媽是不是人！”

一個個屬豬的吧，二斤的下了鍋，就他剛才吃的那兩筷子，能有二兩嗎？

項野吃著，被燙的直吸溜，還不忘噎著人。

“你有功夫罵人，這會兒已經快吃飽了。”

話音剛落，對面的耗子已經又托起一盤子，筷子一拉，整盤下鍋。

五個人，在天臺，圍著一個大銅鍋，愜意著吃著火鍋。

煙火氣息很濃。

項野跟謝池一邊吃著飯，一邊把工作的事也談了。

吃到尾聲，謝池往后一靠，子跟沒骨頭一樣倚在凳子上，過鍋里騰起的熱氣，跟對面人說著話。

“哎，說好了。”謝池舉著手指指了指腳下的廠子，“這個廠子可是我從頭到腳一個人整的，好歹第二家里面有你的份，可不能我一個人擔這活。”

項野見姜梨已經吃不下，很細心的把碗里的夾走，頭也不抬。

“什麼意思？”

他沒個老板的樣，還不會擺老板的譜了？

想到這，謝池胳膊一抱，端起架子說著，“老板我已經約了，這個地方你去跟人談。”

項野嫌煩，直接拒絕，“你見。”

謝池白眼，“你見。”

“你見。”

“你見。”

......

兩個人罵了幾個來回，謝池見項野撈走了鍋里最后一筷子，一口氣哽在嚨，張了半天，最后只憋出幾個字。

“你賤不賤吶！”

一頓火鍋，吃了快三個小時。

姜梨從樓上下來時，覺整個子都跟著沉了兩三斤。

畢竟是天，項野怕把人給凍著，一吃完，給人干凈，用自己的大卷吧卷吧包裹嚴實，就準備帶著人回家。

晚上十一點，‘大展汽車廠’的門頭已經熄了燈。

三樓天臺時不時的飄出一縷熱氣。

謝池站在一樓，遠遠的就瞧見項野把人護上車，他站在閘門里面，兩手揣兜，著肩膀，開口說話呵出白煙。

“天怪冷的，我不送你了。”

項野怕冷氣進去，系好安全帶，趕忙把車門關上，繞過車頭，跟謝池打招呼。

“我們走了，你回吧。”

兩人同時轉，分道揚鑣。

剛才吃了一頓熱乎的，這會兒再被車里的熱氣一吹，姜梨頓時覺自己困了。

靠在車座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項野開著車，見狀，出聲問著，“困了？”

姜梨了眼睛，“有點。”

以前失明之前，作息一直很規律。

晚上十點左右就已經準備上床睡覺。

就算是練琴加班，也絕不會超過11點。

自從認識項野，不僅跟著晚歸，偶爾還跟著熬大夜了。

項野見路上沒什麼車，干脆把車速提了提，開車的同時，手著人臉頰，輕聲哄著。

“忍一下，到家再睡，要不下車該著涼了。”

姜梨鼻子哼了一聲，眼皮已經不控制的開始打架。

沒過多久，男人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耳朵。

有些，忍不住側著頭拿耳朵往肩上蹭。

項野眼底含笑，輕笑著，“梨梨，別睡，快看。”

姜梨原本不想睜眼，但是男人的手指太壞了，凈往敏的位置蹭。

不是耳垂，就是試探往領口里面鉆。

姜梨被吵的沒辦法，皺著眉，被迫睜開眼睛。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就算有路燈，遠的天就算是潑了濃墨，一眼不到底。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雪。

雪花洋洋灑灑落在擋風玻璃上，很快從一片薄的晶片凝結水珠。

又被工作的雨刷輕輕涂抹掉。

姜梨子坐起來一些，“下雪了？”

項野沒回答，踩了一腳剎車，大G直接來了個急剎。

姜梨子因為慣往前傾，又被安全帶勒回了座椅上。

轉過頭，詫異道，“怎麼了？”

項野目從窗外收回，詢問，“想吃紅薯嗎？”

紅薯？

雖然這會兒很飽，卻被男人勾饞了。

項野見人點頭，停好車，穿上大，離開前，叮囑人。

“乖乖的，在這等我。”

門一關，車廂頓時回歸平靜。

姜梨偏著頭，目過車窗一路追隨著人。

街對面的路邊上停著一輛三車。

大下雪天的，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佝僂著子，站在車子后面。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陣陣烤紅薯的香氣。

項野沒穿外套，這麼幾步路的功夫，兩只耳朵已經被凍的泛了紅。

他停在三前，笑著問道。

“大爺，紅薯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