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人教我該怎麼說話啊。”小祁晝無辜的眨眨眼，本沒被嚇到，懶洋洋的彎起眼，“況且，說話難聽的是他們，又不是我。那種人就必須得打到服，我沒覺得我做錯什麼。”

郭曼沒有立刻反駁，反而問道，“那你覺得你媽媽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嗎？”

“你說呢？是不是你不清楚？”小祁晝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攤起深冷，泛出一與生俱來的敵意，戾氣很重。

“既然不是，你為什麼要被別人的話影響？”郭曼語調很平的道，“你出的高度原本就同尋常人不一樣，未來的人生還會有許多人嫉妒你，編排出各種難聽的話，難道你要靠拳頭一個個的打回來？”

祁晝表頓了一下，還是執拗撇開眼，“他們樂意編排是他們的事，但犯到我眼皮子底下了就是不行。”

郭曼問，“那你覺得暴力能解決問題嗎？”

“為什麼不能？現在不就解決了。”

“怎麼解決？就像今天這樣嗎？”郭曼目淡淡的掠過他的臉，意味幽深的問，“你要不要在鏡子前照照自己臉上的傷？”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從來都不是上策。

小祁晝知道在影什麼，舌尖抵在后槽牙上，抿了，默不作聲嚼著口香糖。

“那又怎麼樣，我可以打他們三個。”

“你以為一個換三個就不算自降價了？”郭曼蹙眉，“也許你爸不在，阿姨不該教你這些。但你這樣的出，就該學著如何利用邊的資源，而不是用蠻力解決問題。你爸將來總要把公司到你手里，意氣用事永遠不會讓你為一個功的領導者。”

“呵，我稀罕他的公司麼？”小祁晝聽得厭煩，“你今天跟我說這麼多，是不是因為老師請家長的事耽誤到你忙工作了？你下次再看見我們老師的電話號碼，當沒聽見不行嗎。”

郭曼握著方向盤打轉向，沒說話。

小祁晝見不答，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輕嗤道，“我早跟老師說過家長沒用，但我們老師非要為了這點小事找家長，我不知道從哪兒拿到你號碼的，可不是我說的。”

“你還覺得這是小事？”郭曼表嚴肅。

“不然呢？”小祁晝單手撐著下，吊兒郎當的道，“打個架而已，反正我無論把人打什麼樣，我都有錢給他們賠醫藥費。老師給我爸打電話，他也只能是給我打錢賠醫藥費，總不可能飛回來揍我。”

說到最后，他語氣有一自嘲，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沒丁點亮。

坐在同排的郭允恒瞪大眼睛，三觀震碎，“你打架本來就不對，怎麼能這麼說？”

原本安靜的人突然開口，讓祁晝很不耐煩，“關你什麼事？你誰？”

“我，”郭允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他惶恐的掃了一眼前排的郭曼，不太自信的道，“我是你哥哥。”

“我哥？”祁晝輕嗤了一聲，仿佛聽見什麼笑話似的，上下打量他，“你是我爸的私生子啊？”

郭允恒氣急敗壞。

他自從父母離世到被送到福利院，再被郭曼領養，一直都過得謹小慎微，不敢有半分差池，但此刻深覺得這句話刺耳，仿佛被刺破了自尊心，連拳頭都了。

“你在說什麼！”

祁晝冷漠的小臉沒有表，“那不然呢，我怎麼會突然蹦出來個哥？”

郭允恒瞳眸仄得迫收起來，“你——”

“行了。”

郭曼止住了二人的爭吵，倒沒想到小恒這樣的格會在第一次見面就跟人吵起來。

郭允恒聽到郭曼冰冷的聲音，好像驟然清醒過來，很拘謹的低下頭，眼睛里閃過一懼意，“對不起，媽。”

小祁晝聽到他的最后一聲稱呼，才略有一些詫異的掀了一下眼皮。

郭曼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用一本正經的口吻嚴厲的對郭允恒道，“小恒，我不是跟你說過，不用什麼事都說對不起。你不小了，也該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了，媽媽培養你這麼久，不是讓你輕易低頭的。”

彼時，郭允恒已經被郭曼收養了兩年，也到了高強度的培養。

郭曼看中了他的資質，卻不大喜歡他的格，總覺得他過分拘謹，謹言慎行，和圈里的孩子相比，自信心遠遠不足。

收養的孩子，以后是要為郭家頂梁柱的，若想在渾濁的生意場上立穩腳跟，資質和天賦只是一部分，還必須果斷決絕，雷厲風行，不能讓人看出有半分弱。

郭允恒眼眸低垂了一下，“我知道了。”

郭曼又對祁晝說，“小恒是我收養的孩子，年齡比你大，算是你哥哥沒錯。”

祁晝看看郭曼，又看看郭允恒，閉眼靠在后座上，只覺得這些雜的關系無關痛，也和他無關，所以連聲都沒吱。

郭曼回頭看了看坐在后座并排而坐的兩個孩子，最終把視線投向右手邊不大點的男孩子上。

小男孩懶懶的倚在座椅上，整個人匿在影里，影影綽綽。

他個頭還沒長起來，看上去小小的一個，五卻致的不像話，周清冷的氣質很足，即便閉著眼，也能到他周包裹的厭世。

沒錯，就是厭世。

六七歲的孩子，本正是沒心沒肺依偎在父母邊的時候，可祁晝顯然跟其他人家的小孩不一樣。

郭曼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些共，就仿佛通過這個小小的影也看到了年的自己。

就如他們這種豪門世家的出，年都是一樣的。

可能在其他人眼中他們是自帶著環、令人艷羨的，可沒人能理解他們的年是懷著怎樣的心理度過的。

空空的大房子……

頻繁更換的司機保姆……

就連學校家長會都很難出現的父母……

還有每天飯桌上那些昂貴卻并不喜歡的食……

他們在最得到家庭關的時候被‘拋棄’，極度缺乏安全，卻也因為份的天差地別，很難融到普通家庭的孩子們中間。

從一開始到同學們的排，到后來被迫接那些毫不走心的追捧，總是遇不到幾個真實，一個人孤獨的踽踽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