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主任,臨床審批下來了!” 即便帶著手帽和口罩,掩飾不住的喜悅之也從蔚然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里溢了出來。
剛剛走進清潔走廊的肖筱被蔚然一把擁進了懷里。
這是肖筱第一次被除了征嶸之外的男人這樣親近地擁在懷里,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手。
肖筱被蔚然這突如其來的舉嚇得渾僵,但仍舊嚴格遵守職業規范,一雙手高舉在肩部以下,腰部以上的無菌區。
“蔚博士,您違反了手室行為規范!” 肖筱嚴肅地提醒他。
最后還是忍不住笑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恭喜您!” 肖筱非常能理解蔚然此刻的心,這意味著,在他所在的專業領域,眼前這位年輕的科學家再次創下了行業先河,如果一切順利,他的名字將可能被載史冊。
蔚然似乎也察覺出了不妥,趕忙放開了肖筱。
他看著肖筱口罩上那雙烏黑的眼睛,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緒。
“那臨床試驗就要拜托給肖主任了!” “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肖筱向他眨了眨眼。
為了趕進度,接下來差不多有半個多月的時間,蔚然和肖筱幾乎都是在一起辦公的,不是蔚然搬著電腦來科學中心,就是肖筱去細胞中心。
每天的清晨,兩人會相約著一起去水庫旁的林蔭道上晨跑。
白天一起工作。
晚上再按照單雙日流排班做飯,另一個蹭飯的則負責洗碗。
肖筱擅長中餐,煎炒烹炸雖然不是各個通,但保持家常菜的正常水平還是綽綽有余的。
蔚然高中階段就被父母送出國求學,中餐手藝一般,但法餐、意餐、日餐、韓餐……都會一點,算是個全球版的大雜燴。
他們兩這間小小的國際廚房倒了這些天繁忙工作中最好的解手段。
肖筱這個人本就沒有什麼娛樂好,這種單調的生活反倒是甘之如飴。
蔚然更是除了學,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現在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肖筱這個讓他偶爾有些心猿意馬的工作伙伴。
這段時間他們除了臨床試驗方案的設計之外,肖筱還在蔚然的提議下,將那兩名燒傷患者的治療數據整理出來,在他的輔導下寫出了一篇論文。
論文一寫出來就被國最著名的專業期刊相中了,將在明年三月份的雜志上刊登。
“要是這樣的話,兩年之我就有可能評上高級職稱了!” 肖筱背靠著蔚然家廚房的門框上喟然長嘆。
“真的是一個貴人頂得上十年斗啊!” 今天到蔚然值日,他正在廚房里煎牛排。
黃油的香氣彌漫開來,計時在一旁盡職的響著。
“肖主任才是我的貴人!” 蔚然盯著平鍋里滋滋冒油的牛排,若有所思。
“肯冒那麼大風險,幫我試用新藥。
我要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肖筱的那兩個燒傷病人是蔚然的新藥在獲得臨床審批之前,未按照正常醫療程序進行實驗的,所有的風險和責任相當于肖筱獨自承擔了。
幸虧治療效果好,病人和病人家屬都非常滿意。
假如要是出現醫療糾紛的話,肖筱的麻煩可就大了。
當然,之所以敢這麼做,也是對蔚然的研究技充滿了信心。
計時按時想起。
兩塊焦香四溢的牛排被蔚然盛起來,分別放進了兩個擺盤的大白盤里。
“要不要來一點紅酒?”蔚然突然提議道。
肖筱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笑道:“好,慶祝我的論文發表!” “是我們的論文。”
蔚然更正到:“別忘了,我是第二作者。”
“對對對,我們的論文!” 肖筱從蔚然手里接過兩盤牛排,小心地擺到了餐桌上。
蔚然從書房的一個柜子里找出來一瓶紅酒,用附贈的開瓶打開。
這還是他一個學生送他的,據說是一個法國著名酒莊的珍藏,一直被蔚然隨意地放在了書柜里。
“但是好像沒有紅酒杯!”蔚然拿著紅酒瓶看著肖筱說道。
肖筱已經拿起了刀叉準備好了開吃,見蔚然居然真的要喝紅酒,便四下看了看,找到茶幾上放著的兩個馬克杯,拿了過來。
“這不就有了嗎?” 這兩個馬克杯的造型是一對小黃鴨,有點卡哇伊,是今天超市促銷的贈品。
雖然和紅酒牛排的氛圍不符,但這會兒也找不出來比它更好的了。
倒上了紅酒,兩只小黃鴨的扁輕輕地了。
氣氛莫名有些曖昧。
兩人都沉默著,低頭自顧自吃著牛排。
“肖筱。”
好半天,蔚然放下了刀叉,一雙眼睛深地注視著肖筱。
“沒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結婚。”
肖筱聽到蔚然突然說出來的這句話,臉一下子就紅了。
靜靜放下刀叉,只微微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但如果要是結婚的話,我想只能是你。”
肖筱驚慌地抬起頭來,迷的眼神與蔚然的撞上,心猛地狂跳不已。
他們這些天朝夕相,要是說彼此之間沒有好那肯定是假的,但肖筱真的沒有準備好,要這麼快的投到一段新的中。
“鐘于學,我并不孤單。
但我想,若是能鐘于你和學,我們都會更完整。”
蔚然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輕輕去握住了肖筱的手。
肖筱的左手被蔚然溫熱的掌覆蓋住,下意識地想要回。
還不待的手掌全部從蔚然的掌心出,他突然發力,重又握住肖筱像兔子一樣慌不已的指尖。
“肖主任,我可以和我的藥一樣,進你的一期試驗嗎?一期不夠的話,可以二期三期。”
蔚然沒有放手,靜靜地在等著的答案。
他本是個威嚴的人,眼神里是與生俱來的深邃和堅定,卻在此刻看向肖筱的時候,多了一些忐忑和不安。
肖筱不得不正視著蔚然的眼睛。
這麼多天他們之間的往雖然大多都來自于工作的需要,但大家都是年人,有些事不言自明。
嚴格來說,他們中有很多的相已經超越了普通同事之間的界線。
既然蔚然今天選擇把他心里的這些話說出來,肖筱就不能再自欺欺人。
如果沒有和征嶸的那段婚姻,肖筱可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和面前這個意相投的優秀男人。
但曾經的那一段不能無視,肖筱不可能這麼盲目的投到一段新的中。
“對不起,我還沒從上一段婚姻中走出來。”
肖筱從蔚然手里出了自己的手。
蔚然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我等你,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肖筱看著蔚然的眼睛,點了點頭,轉逃也似的跑出了蔚然的家。
從蔚然家出來,肖筱的心很,腳步飛快地往家里趕。
洗了個澡,坐在了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書來看。
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電話突然震起來,寂靜的夜里,震的蜂鳴聲嚇得肖筱一個激靈。
肖筱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姚鈴兒打來的。
稍稍平靜了自己的心緒,接起了電話,話筒里傳出了姚鈴兒歡快的聲音。
“親的,新院區的工作順利不?” 肖筱拿著電話,往后的椅背上輕輕一靠,沉著聲音答到:“還行吧!” “咦!有況!” 姚鈴兒何等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肖筱語氣里的異樣。
“讓我猜猜!” 姚鈴兒頓了頓,笑道:“肖主任是不是遇到追求者了?” 肖筱沒有否認。
姚鈴兒頓時來了興趣。
“姐妹,是誰啊?快跟我說說!” 肖筱想了想,如實答道:“蔚然!” “啊!” 姚鈴兒大一聲。
“不會吧!” 旋即又自言自語道:“蔚然好像比你大六歲還是七歲?” “七歲!”肖筱答道。
“他這年齡嘛,稍微有點大!不過,倒是附和你一貫的標準。”
姚鈴兒繼續道:“要說嘛,蔚然這人是真的不錯,正派,還很帥。
姐妹,咱不虧啊!” 肖筱聽著姚鈴兒不著調的話,心更煩了。
“和征嶸這一遭,我還緩過來呢。
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 聽到肖筱這麼說,姚鈴兒一改吊兒郎當的語調,一本正經道:“姐妹,你想什麼呢?” “你和征嶸已經翻篇了,難不你還要為了他一生不嫁了?” “不是我說,肖,你想想你多大了?35了啊!” “除非你真的想好了,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了!可要是你以后后悔了怎麼辦?” 姚鈴兒的話讓肖筱心頭一。
但旋即答道:“如果遇不到合適的,我寧愿一個人!一個人其實也好!” “那親的,我問你,蔚然是那個合適的嗎?”姚鈴兒鄭重其事地問道。
“目前看上去是!” 肖筱這次答得很干脆,毫沒有猶豫。
“如果沒有征嶸,蔚然的確是非常適合我的!” 姚鈴兒在電話那頭長長吐了一口氣。
“哎——既然這樣,那你還猶豫什麼?難不還想與征嶸復婚?” “不!” 肖筱這一次依舊答得干脆。
“對嘛!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姚鈴兒繼續道:“姐妹,你聽我的,這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咱不能在征嶸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遍!” 肖筱猶豫了。
“那我考慮一下!” “還考慮啥啊!你都多大了……” 姚鈴兒的聲音被肖筱掛斷了。
這個電話打完,讓肖筱的心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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