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皇宮。
玉萱公主喜收一名徒弟,高高興興地向自己寢宮走。
一邊走還一邊思考,選個什麼禮適合七歲徒,一定要讓徒開心,更喜歡這師父。
只可惜,便是找到禮,明天也送不了,因為明天沒東西可教。
總不能帶小姑娘到逛茶樓、吃酒樓、到搜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吧?
也總不能隨便找個聚會,進去瞧瞧,如果那些千金小姐乖乖的便罷,若表現出鄙夷不恭,就找茬大鬧,潑們茶水、拆們頭花,讓們出丑?
不不不!不能教壞了徒,就這一個徒!
甚至都不能讓徒知道從前的種種劣跡!要讓徒永遠滿眼崇拜!
嗨,學點什麼呢?
就在玉萱公主邊走邊想時,卻看見了太子皇兄。
太子穿著一條雪白皮大氅,行走之間,能出一些淡金袍擺。
他姿拔,步伐優雅,一張面龐若心雕琢的玉,白皙又溫潤,矜貴與生俱來。
還沒等玉萱公主打招呼,太子先笑著走過來,“知暖,今日心不錯?”
玉萱公主迎了上去,“臣妹見過太子皇兄,好巧啊!”
“看你心不錯,有何喜事?”
玉萱公主開心道,“是這樣,今日臣妹收了名徒,是安國公四叔家的兒,裴楚楚,今年七歲,乖巧又好學,臣妹好喜歡。”
太子一愣,“你收徒?”
“是啊。”
“為何突然想起收徒了?”太子面龐依舊笑著,但眼神卻有沉思——皇妹頭腦簡單,從小到大沒完整讀過幾本書,怎麼會萌生收徒之意?
倒是極有可能,是蘇明妝擔心皇妹寂寞,所以給皇妹找了個玩伴。
玉萱公主答道,“是明妝提議的,否則臣妹哪敢收徒?臣妹幾斤幾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太子輕笑著點頭,笑意不達眼底,“確實很久沒見明妝了,最近可好?”
玉萱公主,“好的,只是比較忙,又要忙著收拾行李出發,又要安頓安國公的二叔和四叔。”
大氅之下,太子暗暗攏了攏手指,“原來如此,出發在即,你能多去陪陪,就去陪。”
玉萱公主為難地抿了抿。
太子很快明了,問道,“你是害怕見到你那徒弟?”
玉萱公主尷尬地咳嗽,“咳……臣妹第一次收徒,還沒想到教什麼,所以……得想好再說。”
太子眺遠,片刻后收回視線,“崇文樓有許多游記,你可以帶一些過去,與讀。其中有不地方,你曾去過,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來,定會益匪淺。”
玉萱公主一愣,隨后猛拍額頭,“對呀!臣妹怎麼沒想到?太子皇兄實在睿智!足智多謀!臣妹不打擾皇兄,去崇文樓了!”
“去吧。”
隨后,太子看著公主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離開,才收回視線,只是一派冰冷,面無表。
田子寧小心觀察太子殿下的表,心也是嘆息——太子只怕是,很難放棄蘇明妝了,因為“蘇明妝”已不單單是個人,而是殿下與裴家博弈的獎品。
從太子勸皇上,施裴今宴娶平妻;裴家反勸皇上,讓太子到南詔國維穩;到太子回來,發現武王世子與顧翎羽已婚,兩方是你來我往,梁子也是越結越深。
從理智上講,太子殿下是過錯方,理應先收手。
但他實在了解太子,太子看似溫和謙遜,實則有逆骨,外表看起來越是隨和,心便越是偏執極端!
太子未馬上離開,抬眼,看向越來越暗的天空,“子寧,你說,現在是要天黑,還是要天?”
田子寧急忙收回思緒,抬眼看去,“回殿下,天是要了。”
太子笑開了,意味深長道,“風雨來之相啊。”
田子寧停頓片刻,低聲問道,“殿下的意思是,安國公夫婦出發到鎮戍關,武王的人會手?”
“這還用說?”太子繼續慢慢前行。
“我們用不用派人跟著?”
“不用,讓他們玩吧。”
田子寧心驚喜,急忙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您放下了?”
太子側過臉,冷笑著看他,“現在已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了,我若這麼放下,豈不是憋一輩子氣?只是,現在還不知武王何時手,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是,殿下。”田子寧就知道會這樣。
“若以后看準時機,本宮自會出手。”隨后,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一晃五日過去。
終于到了出發的日子。
在家人們的送別下,幾輛馬車出了城門。
城門外,便是皇上撥給裴今宴的兩千騎兵。
馬車停下,蘇明妝出了車廂——如果是正式出征,會有許多儀式,諸如到祭祀、閱兵,皇帝親自送行賜酒,或者代表皇帝的皇族眾人、權臣高,來進行送行賜酒等等。
裴今宴此番并非出征,而是做代帥,便沒有祭祀閱兵等環節,聽說只有個員出來送行。
昨天晚上裴今宴與說,有可能是兵部尚書。
但蘇明妝下車后,吃驚地看見,城門外已搭了臺子,臺子上有一張長桌,桌上鋪著紅布。
紅布上,有幾盤瓜果點心,還有酒壺酒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來送行的人并不,兵部尚書雖在其中,但站在主位之人,一純白狐大氅,頭頂金冠在下璀璨耀眼。
那人不是別人,竟是太子!
太子來送行?
太子有何用意?
蘇明妝面警惕起來。
高臺之上,人群之中,太子也第一眼看見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蘇明妝。
卻見其著磚褐的披風,雖有一段距離,但從折的澤能看出,那料子屬實一般。
而且其只梳了個簡單發髻,一玉簪,此外再無頭飾,就這般清湯寡水,卻若出水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飾。
太子眉梢微挑眉,心中慨老天爺真是不公,竟能讓一名子得如此出眾,卻又能讓一名子容貌平平無奇。
裴今宴敏銳捕捉到太子侵略的眼神,鐵拳暗暗——他現在真不想打什麼仗,只想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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