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姜西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狀態,理智的問:“小輩兒的事連累長輩下水,秦佔也不怕得罪江悅庭?”
程雙說:“江家是有錢有勢,秦家是有權有勢,你知不知秦家往上倒幾輩兒是什麼份?”
家里就一個人,閔姜西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說過,黑的。”
程雙一出溜差點兒淹死在浴缸里,忙低聲音道:“大姐,你可千萬別說,會死人的!”
閔姜西道:“不是嗎?”
程雙道:“說來話長,秦佔的太爺爺曾經是黨峰的副將,戰年代為國捐軀,只留下一個兒子,其實說是為國捐軀,有人說是為了黨峰,后來黨家做主,直接把深城劃給秦佔的爺爺作為補償,那時候建國沒多久,深城還是個鳥不拉屎的偏地方,哪有北方發展好,一個字,就是,秦佔爺爺孤過來闖,為了事兒什麼手段都用過,大刀闊斧,快刀斬麻,上頭護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秦家的家底兒和壞名聲都是秦佔爺爺那輩兒攢下來的,再后來上頭一紙令下,深城重點發展城市了,秦佔爺爺也很聰明,知道跟黨家甚篤,但也要看清形勢,當即把手頭上的事兒都給秦佔他爸,秦鄴接手后全力發展經濟,許是早就知道上頭是什麼安排,每走一步都踩在點兒上,秦家這些年就從沒做過賠本的買賣,只有賺,以及賺很多。我就這麼說吧,在深城你看見的地標建筑,每三座里面最有一座是秦家的產業,知道深城人怎麼評價秦家嗎?不是深城秦家,而是秦家的深城。”
秦家的背景是每一個深城人都知曉的,程雙如數家珍,閔姜西有些意外,但也意料之中,怪不得秦佔跟江東天化日在大馬路上玩兒車,竟然沒有驚警,也沒有警車過來。如今回想,是見怪不怪,想管也不敢管。
程雙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來沒完:“我之前只是跟你提了一,現在我正式提醒你,深城三惡里面,哪怕萬不得已你非要沾上誰,那你寧可惹榮一京,也別去惹秦佔跟江東,這倆都是索命的鬼,秦佔綽號黑無常,江東綽號白無常。既然你現在已經當了秦家的家教,那你就是秦家的人,你可千萬千萬別招惹江東,他會把你當秦佔的人給咔嚓了的!”
閔姜西道:“我就是一家教,賣藝沒賣,他們之間泡妹妹搶后媽的仇,跟我有什麼關系?”
程雙說:“如果秦家的寵誤了江家的地盤,江東能把活的做了還給秦佔,你信不信?”
閔姜西腦中回放著江東在飯店里看時的目,玩味,挑釁,好像不以為意,又仿佛志在必得,的確像是在看寵。
幾秒鐘沒說話,程雙在電話那頭問:“你聽沒聽見?”
閔姜西應了一聲,反問:“你泡澡還是腌,能不能洗完了?”
程雙懶洋洋的說:“我累了,你也洗洗睡吧,明天還要去秦家呢。”
閔姜西說:“掛吧,周日見。”
程雙嗲聲嗲氣,“嗯嗯,麼麼噠。”
閔姜西爺們兒氣十足的回道:“跪安吧。”
“討……”
厭字還沒落下,閔姜西手快按了掛斷。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無意間瞥見茶幾上的水果刀,幾個小時前,秦佔還握著它企圖捅人,一個人的格和脾氣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形的,聽完程雙的話,也就明白他為何如此霸道且有恃無恐了。
但是那時那刻,幸虧有他在,不然‘死’的就是。
“哎……”閔姜西一不留神,竟然很輕的嘆出聲音,因為站在的角度,幾次看到秦佔暴戾的一面,但幾次都是事出有因,竟是沒辦法客觀評價他的為人,總之,不像外界傳得那麼偏激,就差說他欺男霸,良為娼了。
收拾收拾,閔姜西回房睡覺,許是激烈掙扎過的原因,睡得不安穩,又做了噩夢,凌晨六點就一冷汗的驚醒。
不愿一個人在家呆著,干脆提早去了公司,公司的正式上班時間在八點半,但也不乏有早課的老師會提前過來準備,這不,閔姜西在茶水間到了齊昕妍。
齊昕妍對閔姜西笑臉相迎,“閔老師,今天來這麼早?”
閔姜西笑說:“嗯,睡不著,干脆早點過來。”
齊昕妍守在咖啡機面前,問:“喝咖啡嗎?”
閔姜西說:“謝謝,我自己來。”
齊昕妍拿過的杯子,“客氣什麼,順手的事。”
咖啡遞給閔姜西,齊昕妍不著痕跡的說:“給秦家上課很累吧?我看你好像沒睡好。”
閔姜西淡笑,“還行,可能快來大姨媽了,睡不安穩。”
齊昕妍道:“那你還喝什麼咖啡,我給你倒一杯牛。”
“不用……”
“別跟我客氣,這還不到上班時間,別把我當同事,當朋友就行。”
齊昕妍背對閔姜西,利落的又倒了一杯牛。
閔姜西道謝,齊昕妍小聲說:“姜西,你去秦家也有一個多禮拜了,說實話,你覺得怎麼樣?”
閔姜西說:“小朋友是有些難搞,但也沒有外面傳得那麼離譜,好的。”
齊昕妍更低的聲音問:“那你見過小孩媽媽嗎?”
閔姜西搖了搖頭,沒說話。
齊昕妍說:“大家都知道秦佔有個兒子,但從來沒有人知道孩子媽媽是誰,猜了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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