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回憶著程川的話, 指尖輕輕叩擊屏幕, 片刻後，給崔發了信息。

[下來。]

崔速度快, 微信發出沒多久，拎著袋子走出來，把東西放後備箱，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來, 邊系安全帶邊道, 「周總，宋小姐不收。」

周衍雙疊，手隨意搭在膝蓋上, 淡聲問：「還說什麼了？」

崔吞咽下口水, 猶豫著要不要說。

周衍見他言又止的樣子，臉一沉, 「說。」

崔道：「宋小姐說, 讓您自作多, 過去的事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以後在面前晃。」

周衍臉比方才還暗，眸底翻滾著冷意。

崔打了個寒，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宋小姐這話也不是真的那個意思，人嘛多哄哄應該會好的。」

「哄哄？」周衍從來沒有哄過誰，現在對宋媛做的這些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淡聲道，「你覺得能哄好？」

崔白癡，停了下說：「應該……能吧。」

電視劇上不都這麼演麼，吵架了，哄哄，皆大歡喜。

周衍再度想起程川的話，沒有哄不好的人，如果你哄不好，只能說給的還不到位。

也許……

宋媛想要的是別的。

他說：「你聯繫帝王大廈的經理。」

崔：「有事？」

周衍：「把面積最大的那套買了。」

崔不解道：「給誰？」

周衍：「宋媛。」

他想：一套近億的房子應該夠了。

崔明了，點頭：「是。」

車子啟，周涵扭頭看著窗外，忽然手機響起，有人給他發來微信，定睛一看，是程川。

程川今晚喝的有些多，說話都口齒不清晰，發的語音，不細聽本聽不清。

「你搞定了沒？」

周衍：[問這做什麼？]

程川：「一聽你就沒搞定，兄弟你不行啊，都一年了，連個人都沒搞定。」

周衍：[滾。]

程川：「看吧，還惱怒了。」

接著他又發了一條：「行了，哥們不逗你了，我是來給你出妙招的。」

周衍：[說。]

程川：「人呀，都有肋，正面不好突破，就從側面，辦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周衍似乎被點醒，退出微信，抬頭問：「有宋媛媽媽和弟弟的消息嗎？」

自從去年宋媛突然消失後，宋母他們也跟著不見，尋了好久，只知道他們搬家了，搬去了哪裡並不知道。

周衍原本以為宋母財堅持不了多久便會同他聯繫，誰知竟然沒有。

「有了。」崔說，「他們還住在之前的老房子。宋小姐的媽媽最近又輸了不錢。」

「弟弟呢？」

「弟弟談了朋友，單親家庭，跟著爸爸生活，好像爸得了什麼重病，看病的錢都是宋小姐弟弟出的。」崔說，「癌癥是無敵，宋小姐弟弟也快沒錢了。」

周衍倚著座椅，沒什麼表道：「看看他們居住的周圍有什麼好的樓盤，寫宋媛的名字，送給宋母，另外給他們一筆錢。」

做了這些，宋媛應該會開心吧。

崔邊開車邊說：「是，我明天就辦。」

-

宋媛一直忙著工作的事，有半個月沒和宋母聯繫，不知道他們已經住進了新的公寓樓，更不知道周衍不但給了房還給了錢。

直到一日，為《迷醉》做完宣傳，突然想起，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打，特意給宋母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宋母一不關心生活，二不關心，旁敲側擊說了很多別的。

「人呀，遇到喜歡的男人不容易，該抓住就得抓住。」

「咱家什麼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總挑。」

「我看周總人好的，雖說之前做過讓你傷心的事，這不都過去一年了嗎？別總是揪著不放。」

「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失去周總這樣的男人，你得哭死。」

「你爸死的早，我是又當爹又當媽，好不容易把你們姐弟倆拉扯大，我不管，我以後得過好日子。」

「你弟談朋友了，房子車子彩禮什麼的都得準備，我也不想你太辛苦，只要你和周總在一起，這些問題都能解決，所以啊——」

宋媛忍到現在再也忍不住，沉聲質問：「周衍找你了？！他給你們東西了？！你收了？！」

「你看你這丫頭，好好跟你說話又急了。」宋母顧左言他，「行了行了，懶得跟你說，就到這吧。」

說著，要去掛電話。

宋媛提高音量大聲問：「你見到周衍了？快說！」

宋母咳嗽了一聲，含糊不清道：「啊。」

宋媛氣得飆升，「我怎麼說的，不是不讓你接他電話嗎？」

「聯繫不上你，我只能聯繫他了。」宋母道，「閨，周總這人看著好的，長得好，家世也好，出手又大方，跟你很配。」

宋媛：「他給你們什麼了？錢？」

宋母：「不只錢。」

宋媛抬手扶額：「還有什麼？」

宋母抿抿，聲音如蒼蠅嗡嗡：「房子。」

宋媛沒聽清，「好好說。」

宋母脖子一梗，理直氣壯道：「房子。」

宋媛兩眼一黑，險些暈倒，扶住側的沙發，沉聲說：「退了，都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