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該是直接甩開他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酸酸的,有些難。
聽懂了陸時延的意思。那些人有膽子找陸時延的麻煩,但他卻無法一勞永逸。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生活遠比這些沉重,所以這算什麼呢?
季禾想到了剛才,剛才陸時延那不要命的瘋勁。他說他的邊不是只有自己——可他不在乎自己。
心中暗暗抱怨:今年冬天真是好冷,風吹過來,讓人鼻尖發酸,真是想哭。
熱意順著陸時延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季禾轉過,垂下頭,目落在那只極好看的手上。
兩人都沒再說話,季禾也仍由他這麼拉著。好半晌,突然抬頭看他,對上他的目。
季禾徑直回自己的手,把那個孤零零掉地上的書包撿起來,對后的人說:“走吧。”
他家不遠,兩人一路沉默著過來倒也很快就到了。
季禾沒去過他家,今天是第一次。
兩人站在門外,難得有些躊躇,鑰匙孔,季禾喊了句:“等一下。”
“你站直。”
因為剛才按在地上打架,陸時延藍白的校服已經變得灰撲撲的了,不提臉上的傷,也是有些狼狽的。
還好他的校服是敞開的,季禾手拉住一邊,小心地不到他,去拍掉上面的灰塵:“別讓擔心。”
陸時延楞了下,低頭看,笑意不甚明顯。
他沒說的是,趙桂珍已經習慣了,哪怕是擔心,這麼多年也見慣了自己孫子時不時帶著傷回來。
“行了,進去吧。”
關門聲一響,里面的趙桂珍一聽到靜就跑出來了。
老人家有些憔悴,見兩人一起回來這才放下心。跟過來,看見陸時延臉上的傷后,渾濁的眼紅了又紅,最后只是連連對自己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見這樣,季禾面不忍,剛想出聲安。
“我們沒事,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陸時延扶住趙桂珍,對一旁的季禾道,“我去換服,你先坐,待會兒吃飯。”
說罷,接過季禾抱了一路的書包回房間換服。
直到他關門進去看不見人影季禾這才收回目。
趙桂珍臉上彌著傷愁,季禾不知道怎麼安人,只能過去扶老人家坐下,聲安老人家:“別擔心,沒什麼事的……”
趙桂珍看,面前的小姑娘容貌致,笑得,的發帶有些松散頭發垂落在兩側,藍灰的頭發本就淺淡,于是染上了……
趙桂珍看著突然有些出神,將手搭在的手背上,這才接著的話,笑道:“真是麻煩你了,大晚上一起忙活。”
“這沒什麼。”季禾想到剛才的場景,覺得趙桂珍肯定不了:“還好我今天路過這兒,如果您真一個人去找他的話我們都不放心。”
“沒嚇到吧?”趙桂珍眼也不眨地看著。
季禾頓了下,思紂這問的是誰?覺得今晚這事還是不讓老人家知道比較好,挑揀了一番:“我也是在學校找到他的,沒什麼事。”
趙桂珍半截心放下來了:“還沒吃飯吧,我再去熱熱飯菜,待會兒就能吃飯。”
季禾先前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的確了。見狀就想跟上去幫忙:“我幫您。”
“不用不用,快坐著。”
“好好坐著。”陸時延也換好服了,接過手里的東西,沖不遠的季禾抬了抬下不讓干活。
菜式很簡單三菜一湯,是尋常的家常菜,但季禾覺得出奇的好吃。
興許是不怎麼在別人家吃飯的緣故,再加上還有個長輩,季禾這頓飯吃得很是拘謹。
好不容易解決掉碗里的綠菜,又多了塊糖醋小排。季禾抬頭看向陸時延,后者沒反應,季禾又繼續慢吞吞地解決它。
季禾一直以為陸時延是對外人永遠那副溫溫淡淡的笑模樣,可看著他現在四兩撥千斤安的樣子,季禾心里明白了些什麼。
其實不止是這些。兩個人里,只有一個人裝糊涂,另一個人才能裝不明白。
低頭喝湯,沒兩人的對話。
可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到了上。
“我之前聽小予說你已經讀大學了?”
季禾看了眼陸時延,兩人目對上,他錯開,收回來,點頭道:“對,今年大四。”
趙桂珍這倒是沒想到,有些慨:“是嗎,都大四了啊。我們小予今年才上高三,說起來今天才算年。”
“你這還得姐姐。”趙桂珍偏頭沖孫子點頭。
“……”
季禾微微挑眉,也看向他。突然發現哪怕是前兩次和喬見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跟著一塊兒季禾姐,一直都是直接名字。
再加上兩個人站一塊還真看不出來那種姐弟,季禾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
不過,還想聽他姐姐的。
“小禾念的什麼專業啊?”
“法律。”
……
這頓飯吃下來已經有些晚了,季禾站起幫忙碗筷。
這頭陸時延看見剛要制止,趙桂珍就從廚房里出來了,手里還端著一個小碗:“人老了記不行了,這面放那兒給放坨了。不過我已經熱過了,今天我們小予生日還是要吃長壽面。”
重新拿了雙干凈的筷子,遞給他,囑咐道:“面不好吃吃一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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