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一聽,驚喜起來,“真的?拿來給我看!”
習秋送上來。
王嬤嬤見自己哄了半天,小姐終于答應吃東西,這下又要看信,氣得直接搶來了包裹,還說小姐不吃飯,這包裹就不給小姐看。
蘇明妝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午膳用完,這才拿到包裹,回房間細細翻看起來。
頃。
王嬤嬤悄聲進房間,見小姐皺著眉、愁眉不展,便輕聲問道,“小姐,是有什麼事嗎?如果不方便告訴奴婢,奴婢就不問了。”
蘇明妝從信中抬眼,“方便。”
在國公府需要有個心腹打配合,王嬤嬤就是暫定的心腹,所以有關國公府之事,還是要和王嬤嬤說一說的。
隨后,蘇明妝便把從賬冊上看到的古怪,講給王嬤嬤聽了。
王嬤嬤吃了一驚,“竟有這等怪事!那大夫人回信,可調查出結果?”
蘇明妝艷的面龐,嚴肅沉著,點了點頭,“如果大嫂查到的沒錯,背后一直坑害江樓的,是晉國公府的人。”
“晉國公府?晉國公府和安國公府可有什麼過節?”
“有!”蘇明妝警惕地看了一眼房門,“嬤嬤,你去把門關了。”
王嬤嬤猜到小姐要說之事要,急忙起關門。
蘇明妝也沒閑著,而是把幾扇窗子關好,這才對王嬤嬤低聲講道,“安國公府和晉國公府,關系一向不合,是要從兩家先祖跟著祖皇帝打江山時說起。
當時兩人算是祖皇帝左膀右臂之一,但風格不同。安國公是實干派、踏實肯干、立下赫赫戰功,但為人正直有原則,他認為不對的策略,哪怕是和祖皇帝吵翻天,也是要吵的,兩人恨加,一邊斗氣又一邊欽佩對方。
晉國公走的是另一條路子,其自知軍事才能一般,便突出一個‘忠’字。祖皇帝讓他往西,他便不往東,哪怕祖皇帝讓他去刀山,他絕不去火海。平日里更是以祖皇帝馬首是瞻,祖皇帝每每心不好,都與晉國公聊天解悶,好比知己。
后來江山已定,祖皇帝按軍功封賞,為兩人都封了一等公爵。北燕國制定的新律法,親王和郡王需皇家宗親脈,一等公爵便算是外姓最高榮譽,到這里,雙方還算相安無事。
但后面,為這些功臣賜產業時,晉國公盯上了地段極佳的江樓,便說盡小話,與皇上討要,皇后把安國公召來,列出一些產業讓安國公選。
安國公選了江樓,皇上便當場把江樓賜了下去,晉國公這才和安國公結仇。”
王嬤嬤聽后驚訝,“還有此事?這……賜江樓的是皇上,和安國公有什麼關系?晉國公想要的話,可以和安國公商量啊!堂堂一等公爵,就為了一個鋪子結仇?太小肚腸了吧?”
蘇明妝思緒不得不回到夢中,在骯臟的記憶里,搜尋一些有用的信息——
夢中,和離后,被父親逐出家門后,從前指責不檢點的那些權貴們,撕下偽善面,出一張張貪的臉,來討好、想包養。
而一直被京中貴婦們排鄙夷,所以一者為了求生、二者為了復仇,便破罐子破摔,當起了那些男人的外室。
而且不甘于做一個人的外室,而是隔一段時間換一個,就為了給全京城貴婦們戴綠帽子。
就在輾轉這些權貴們床笫之間時,偶爾會聽他們說朝堂的事,或者背后吐槽什麼人、評論什麼事。
經歷重重打擊,當時的也不得不收斂任的脾氣,開始學討好男人,不僅要耐心聽他們吹破天的牛,還要表現出崇拜和敬仰,更為了讓對方吹得盡興,時不時搭腔,追問后續,偽裝出自己很好奇期待的樣子。
實際上,非但不期待,而且厭惡反。
沒想到,現在竟能用上。
蘇明妝思考片刻,抬眼道,“我聽說,先祖皇帝文韜武略,為一代圣君,其最擅長的便是帝王制衡。像之前歷史上的開國皇帝,為第一時間守住尚未穩固的江山,多采取重文抑武的方法,想方設法奪兵權,奪不下兵權便卸磨殺驢。
前朝便是如此,前朝開國皇帝因為太過重文抑武,所以王朝發展末期,國富兵弱,才給了我們北燕祖皇帝機會。想來祖皇帝不想重蹈覆轍,但又不放心這幾名功臣,所以挑撥他們,讓幾名手握重兵的功臣互相為敵,達到既不太抑制武,又不讓武有力惦記江山的目的吧。”
王嬤嬤都聽愣了,瞠目結舌地盯著小姐。
那陌生的眼神,好像看的不是自家小姐,而是個陌生子,還是個文武雙全的子。
蘇明妝尷尬,“王嬤嬤為什麼這麼看我?”
王嬤嬤依舊震驚,“小姐,這些話,是誰給您講的?”
伺候小姐這麼多年,除了婚后小姐看了一下午書外,之前就沒見小姐看過什麼書。
而且這種朝堂之事,只有男子才能學,后宅子不得過問。
即便子有興趣,想去書鋪買一些前朝的史書,也是買不到!朝廷規定,近五百年的史書不得在民間流通,屬于書之一。
民間人若對從前史事興趣,只能買一些野史看看。
但野史也都是風花雪月,不太有國家興衰、朝代更迭的容。
蘇明妝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抱歉王嬤嬤,我不想扯謊騙你,但我又不想說。”
王嬤嬤急忙解釋,“小姐萬不要自責,奴婢沒那麼強好奇心。小姐若想告訴奴婢,奴婢便守口如瓶!若不想告訴奴婢,奴婢絕不過問……若像剛剛那樣不小心問了,小姐就說:不方便說就行。”
蘇明妝抬眼看向王嬤嬤,眼圈紅了,“……謝謝,你這麼幫我,我都不知該如何謝是好……”
又不免思考夢里,王嬤嬤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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