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以后了,從你拿阿芙威脅我的時候,就沒有以后了。”
謝濯清渾一怔,呼吸微窒,又聽謝槿寧流著淚,繼續控訴著。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阿芙是我拿生命換回來的孩子,你不知道為了阿芙我差點死了,你也不知道阿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只知道他是我的肋,所以你肆無忌憚的拿他威脅我。”
“可笑你還是他的父親,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你明明知道那天馬車外面有人,可是你還是要迫我,你將我的自尊按在鞋底,以為這樣就能讓我臣服,謝濯清,我恨你!”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一般,破開謝濯清的心口,在他心里狠狠的刺著。
他甚至覺得嚨間涌起一陣咸腥的腥味,好像有什麼要發出來一般。
他手足無措的想去,卻被一掌拍開。
“對不起,我……”
“寧寧,我那天只是有些生氣,我不知道你和傅言的關系,是我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讓你做了那些事,都是我的錯。”
“我恨你”這三個字太過刺耳,他有一瞬甚至想撲上去,的將的捂住,讓不要再說了。
謝槿寧抹著眼淚,目冷冷的瞪著他。
“是,所有的一切你都有理由,你不知道你不會了解以后再來找我嗎,我是你的仇人嗎你要提著劍對著我。”
“你不是說我嗎,我是讓我看到你便心生畏懼嗎?”
“你想要我和你回來,你不會弱勢一些,哄哄我求求我嗎,你為什麼要用那樣的手段?”
說到這里時,謝槿寧不可抑制的從嚨里冒出一聲冷笑來。
“你謝大將軍哪會求人啊,你向來只會說‘寧寧,你求我’。”
“你本不懂我,不明白我想要什麼,也永遠放不下你的姿態,你不懂得人,我又有什麼義務教會你去人。”
謝槿寧眼淚不斷,心口仿佛被什麼堵著,讓不過來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
一個兩世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多有個人,毫無保留的。
可是遇到謝濯清,實在是最大的不幸。
一腦的將心里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將這幾年來遇到的所有憋悶,不公全部都發泄出來。
就像是說完就要與他決絕一般。
那朝堂上玩弄權,戰場上戰無不勝,高大偉岸的謝將軍,第一次了眼眶。
眼中皆是控制不住的淚意。
他這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回想著前些日子做的事,更是悔不當初。
他隔著被子,握著謝槿寧的手,眼眶通紅的看著。
“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全都改,寧寧,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謝槿寧回手,堅定的搖了搖頭。
“沒有機會了,最后一次機會在北疆時就用完了。”
“謝濯清,與你簽下婚書實非我所愿,你若是對我還有半分憐惜,你就把和離書給我吧。”
“寧寧!”
他嘶啞著嗓子高聲喚了一聲,隨后又低聲下氣去,眼淚終于控制不住落了下來,砸在的床上。
“寧寧,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會瘋掉的。”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瘋就瘋了,別與我扯上關系。”
謝槿寧皺著眉,聲音大了些,“你若是覺得和離書會讓你謝家不面,一封休書把我休了也行。”
是什麼都好,再也不想和謝濯清扯上半分關系。
“阿芙你若是不喜歡,你便讓我帶走,鎮北王府家大業大,養他一個小孩子不是大事,
你若是執意拿阿芙困住我,阿芙我也不要了,父親會將他好好養大,現在,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寧寧……”
謝濯清聲音艱,還想再說些什麼。
謝槿寧卻睜著怒紅的眼睛,沖他怒吼著。
“滾出去!”
“咳咳咳……”
許是緒太過激,謝槿寧捂著口劇烈咳嗽了起來,將原本面無的臉都咳紅了。
謝濯清不敢再迫,沉默了半刻,終是一言不發的退出了謝槿寧的房間。
沒了謝濯清,房間瞬間空曠了起來,謝槿寧咳嗽了許久,慢慢靠到床頭上閉上了眼。
若是謝濯清還不愿放了,已經做好了和謝濯清魚死網破的準備。
屋子里寂靜極了,除了謝槿寧低低的啜泣聲,就只有屋子里爐火燒得噼里啪啦炸裂的聲音。
快到臘月了,風好像越來越大了。
時不時的沖擊著閉的窗戶,將那窗吹得噼里啪啦響。
門被吹開了一小條隙,有個小人順著隙鉆了進來,步履搖晃蹣跚的走到謝槿寧床邊,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線順著那被掀開的小角鉆了進來,將漆黑的被子里照亮。
謝槿寧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阿芙那張可圓潤的臉。
父母之間發生的事,他半點也不知道,此時見到謝槿寧,他高興的咧開笑起來。
搖搖晃晃的就想爬上謝槿寧的床。
可惜人太小了,怎麼都夠不到床邊。
謝槿寧坐起來,將他提了起來,抱到了自己床上。
他一下就鉆進謝槿寧的懷里,小手上不知抓著什麼,就想往謝槿寧的里塞。
謝槿寧后仰了些,才看清了阿芙手里抓著的是什麼。
是平日最的芙蓉糕。
阿芙睜著圓圓的眼睛,水靈靈的看著謝槿寧。
“娘親,次。”
小家伙聲氣的聲音讓謝槿寧的心多得了些安,也不在意那芙蓉糕在阿芙的手上被了什麼樣,手接過阿芙手里的糕點。
芙蓉糕口糯甜香,阿芙見謝槿寧吃完了最后一口,才爬起來,雙手摟過謝槿寧的脖子。
“娘親,走,想,舅舅。”
阿芙一字一句的說著。
惹得謝槿寧又紅了眼眶,將阿芙摟在懷里,低聲道:
“再過些日子,娘親就帶你回去找舅舅。”
“嗯嗯。”
阿芙在謝槿寧懷里點著頭,突然,門被打開,寒風裹挾著冰涼的雪撲來,冷得阿芙整個人了。
來人是容思鳶。
聽到謝槿寧回京病倒了的消息,直接遞了帖子來謝府看,見著眼前虛弱的謝槿寧,蹙著眉,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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