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不可置信的問了一遍:“你要娶誰?”
“舒沅。”
原本安靜下來的氛圍在此刻又掀起波瀾。
能聽到眾人的唏噓聲。
賀庭終于按耐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盞朝賀忍奚擲了過去。
老人年紀大,力道和準頭都大打折扣,堪堪碎在賀忍奚桌前。
瓷杯破裂的聲音很是刺耳,可仍舊平復不了賀庭的怒氣。
“你個不孝子,”賀庭站起來,拐杖不住點地:“想把我氣死是不是?娶誰不行,你..”
賀忍奚一向離經叛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在云鶴的份上也就算了。
即便不滿家族安排,堅持和姜家退婚也無所謂,另尋個名門大戶的不算多過分。
可現在,賀忍奚居然要娶自己的侄。
這侄是他養子的兒,該喚賀忍奚一聲小叔叔的。
簡直荒誕。
賀庭氣不過,又摔了一只茶盞過去,這次差點摔到賀忍奚上來:“你給我做夢,我還沒死,你當著我的面搞,那是你小侄!”
賀忍奚不避不躲,任由茶水灑在上。
眼看賀庭被姜之渺扶著安,含笑又說:“怎麼算搞?舒沅和我沒半點緣關系,我今日還認定了。”
他語氣平淡,輕而易舉的掀起波瀾,要把親生父親給氣死。
賀庭氣得胳膊抖,瞪著賀忍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賀川眼看親哥被氣這樣,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猛地拍桌子站起來:“忍奚,你如此忤逆父親,依仗著什麼?”
賀忍奚淡淡的看他一眼:“只是不滿婚約,怎麼稱得上忤逆二字?”
賀川咬牙:“你可知道舒沅是誰?和你是什麼關系?”
“是我的侄,該喊我聲小叔叔。”
姜二冷冷笑了一聲:“看來你還不算太瘋。”
他早看不下去了,自己呵護有加的侄當著眾人的面被退婚,都比不上一個丫頭片子。
賀忍奚當真是混不吝。
賀川指著他,緒激烈:“賀忍奚,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不娶之渺,這云鶴總裁你也別想再當了。”
眾人跟著應和:“和E.S合約沒有簽訂,還不滿長輩安排,當什麼總裁。”
“離經叛道,這樣的人能什麼大事。”
“顧家小兒不過20歲,那可是他小侄,這..這不是瞎搞嗎!”
賀忍奚靜靜聽著,沒將任何人放在眼里。
賀庭被氣得膛高低起伏著,臉沉:“你個不孝子,好好聽著,但凡我還有口氣在,這事就不可能。”
賀忍奚輕笑幾聲,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冷淡:“如果娶不了,這總裁我便不做。”
賀川冷哼一聲:“你還有臉面說,負了之渺,你就是想當也沒可能。”
他挑眉:“二叔說的算數嗎?”
“當然。”
姜之渺不忍看賀忍奚被人針對,語氣焦急的幫他辯解:“退婚的事不能全怪忍奚,我也有原因,他并沒有負我。”
姜二又是一聲呵斥:“坐下。”
姜之渺不肯:“二叔,我得說清楚,忍奚沒做對不起我的事,他和舒沅真心相,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賀川看向姜之渺,態度還算和緩:“之渺先坐好。”
今天的事已經不止退婚這麼簡單了。
當著許多人的面,賀忍奚叛逆不羈,明擺著和長輩作對。
賀忍奚勾冷笑:“偌大一個云鶴,沒了婚約就得破產?”
賀川冷眼看他:“忍奚,你子太傲,今日非得讓你難堪一次不,即便沒有之渺,你和舒沅也不可能。”
“好,如果娶不了舒沅,這總裁,誰當誰當。”
話音一落,有人急匆匆的從大廳走了過來,直朝賀川走過去,到了之后再他旁耳語幾句。
聲音太低,沒人能聽到。
賀忍奚依舊松散的坐著,眉眼含著幾分笑意,靜靜看著賀川的面龐。
從震怒到驚奇,接著視線一點點移到賀忍奚神,眉頭蹙。
賀忍奚抬眸,視線凌厲:“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
助理看眼賀川,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說。
賀忍奚聲音陡大:“說。”
助理哆嗦幾下,低頭回話:“E.S方傳來消息,和云鶴合約已經簽訂,關于合作產品不日將來公司面談。”
原本還喧鬧的大廳又安靜下來,雀無聲,都看向賀忍奚。
后者眉眼微闔:“繼續。”
助理結滾,又跟了一句:“E.S方明確要求,對接總裁必須是賀..賀總,否則合約作廢,永不合作。”
形勢反轉如此之快,剛剛還咄咄人的長輩現下都噤了聲,面面相覷。
賀川眉頭皺,方才發了大話要賀忍奚的銳氣。
結果....
和E.S的合約規劃了十年,一心想將云鶴做大,打進歐洲市場,原本以為還要努力幾年,誰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侄子當真是不容小覷啊。
無聲無息間,竟拿住了云鶴的命脈。
賀忍奚起,視線從眾人上緩緩掠過:“晚輩今日鬧的難堪,給各位鞠躬,總裁我是當不了了,哪位有能耐便接手吧。”
說著微微鞠了一躬:“晚輩告辭。”
賀忍奚離了席位,徐易跟在后,眼看要出門時有人喊了一聲:“站住!”
賀忍奚腳步一頓,竟不回頭看。
是他那快被氣死的老爹。
“我兒子出息了,短短三年,云鶴儼然了你的天下了,”賀庭疲累的輕嘆一聲:“放手做吧,只要云鶴還姓賀,我也就不管了。”
賀忍奚揚,向來竹在:“父親的意思是?”
“娶誰娶誰,隨便鬧吧,我老了,你只要張羅著別把我氣死就。”
他也沒幾年活頭了,到底是公司要,即便他松了口,舒映竹那邊答不答應還兩說。
一早就知道這小兒子不一般,還真是沒看錯。
賀忍奚轉看向賀川:“二叔的意思呢?”
賀川臉鐵青,張了又張卻不知該說什麼。
賀忍奚又問了一遍:“二叔,這總裁我讓給您如何?”
他可真是狂傲,擺明了要賀川難看,當真許多長輩的面也毫不顧及。
賀川結了一下:“我侄子當真能耐,二叔認輸,總裁非你不可。”
賀忍奚輕笑幾聲:“那這婚約?”
賀川頹然的嘆口氣:“從今日起,婚約作廢,誰也不能再提。”
“那我能娶舒沅了?”
賀川臉難看到極點,他一再忍讓,可賀忍奚偏要他面掃地。
可為了云鶴,他不得不低頭:“我們點頭也沒用,你得問問叢白的意思。”
“自然。”賀忍奚腳步不停:“那改日請各位長輩喝喜酒。”
輕飄飄一句話,廳里的長輩連聲嘆息:“作孽啊,這小子。”
總有一天得被他氣死。
賀忍奚出了賀府,天已晚,落日殘,瑰麗明晰。
他微微抬頭看著落日:“訂機票,回京都。”
徐易回話:“晚上八點的機票。”
賀忍奚點頭,這一下午,屬實漫長。
還好,他全而退,保全了舒沅。
“走吧,去顧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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