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了幾秒,最終被陸襟的聲音打破。
“為什麼要離婚?因為昨晚的事?”
許恩棠抬眼,直直地看著陸襟,眼中那事后的繾綣還沒完全消散,清里帶著真誠。
“你跟我結婚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陸襟皺了皺眉,一時沒有回答。
許恩棠扯了扯角,有點想笑。
何必多此一問。
陸襟眉間的折痕更深,“我不同意離婚。”
許恩棠沒有說話。
這時,陸襟的手機響起。
許恩棠從他懷中起。
陸襟握住的手臂,“去哪里?”
許恩棠:“你不接電話麼。”
兩人僵持著,陸襟的電話一直在響,是房間里唯一的聲音。
電話自掛斷后,鈴聲終于結束,隨后又響了起來。
片刻后,陸襟松開許恩棠的手臂,煩躁地拿起手機。
許恩棠瞥到一眼來電顯示。
是他發小的打來的。
陸襟接通電話:“你他/媽找我最好有正事。”
沒有了桎梏,許恩棠起,隨意撿起件服披上。
約聽到“趙漫詩”三個字,指尖頓了頓。
基本都是對面在講。
幾句后,陸襟掛了電話,拿起襯衫。
許恩棠語氣平靜地問:“要出去?”
陸襟深深地看了一眼,“等我回來再說。”
**
陸襟走后,許恩棠強忍的平靜終于維持不下去,眼淚落了下來。
早該知道的,喜歡陸襟的人那麼多,他那樣的浪子怎麼可能回頭。
就算回頭,也不會是為。
這夜,許恩棠做了很多夢,都是關于陸襟的。
夢到他們初見的景。
那是他們12歲,在爺爺的葬禮上。
一直接不了疼的爺爺離開,又怕看到這樣更傷心,就一個人跑去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著。
不遠,一個穿著白t的年正在打電話,不是本地口音,帶著一臉張揚與桀驁。
“你以為我想來這個破地方?還不是老爺子非要帶我來。”
許恩棠很想反駁,黎城才不是什麼破地方。
這里有的爺爺。
想到爺爺,的眼眶紅了起來。
沒過多久,許恩棠的余里出現了白t。
“許什麼棠?”
許恩棠抬頭,是那個年。
哽咽著問:“你認識我?”
年:“你在找你。”
許恩棠想起來這次有爺爺生前的好友帶著孫子從北城過來參加葬禮。
“麻煩你跟說,我等等就回去,不用擔心。”
“行。”
年走后,許恩棠忍不住啜泣起來。
沒想到幾分鐘后,他去而復返。
許恩棠了眼淚,疑地看著他。
年站在面前,沒有說話,點了幾下手機撥通了個電話,打開免提。
電話里很快有聲音傳來。
“喂,阿襟,剛打完電話又想我了?”
年抬眸看向許恩棠,把手機朝向,對電話里說:“講個笑話聽聽。”
他想逗開心。
這就是陷進去的開始。
**
“棠棠,棠棠?”
睡夢中的許恩棠聽到聲音,渾渾噩噩地醒來。
看到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陸襟的?
陸老太太:“我們快到了。”
“快到了?”
許恩棠下意識地看向車窗外。
黑漆漆的山路間亮著燈,是復園附近。
陸老太太:“一路很累吧,今晚好好休息。”
許恩棠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麼會在車里?
正要問,發現陸老太太和印象里不太一樣,似乎年輕了不。
而車上的屏幕顯示的日期是8月26號。
現在明明是春天,四月份。
而年份居然是十年前。
屏幕上的日期出錯也不是不可能。
著怪異,許恩棠剛要問,車停了下來。
復園到了。
司機下車過來打開車門。
陸老太太:“走吧。”
陸老太太的腳不太好,許恩棠習慣地扶。
下車后,瞥見司機從車上拿下個行李箱,很眼。
那是曾經用過的。
又想起車上顯示的8月26號,許恩棠陡然愣在原地。
這場景……像是剛來北城那天。
怎麼可能??
見突然停下來不走,陸老太太喊:“棠棠?”
許恩棠回神,試探問:“我以后住這里?”
陸老太太安地拍了拍的手,“就把這里當自己家。”
不管這是夢還是真的,許恩棠都不想像十年前那樣走進復園、再遇到陸襟。
但都已經到門口了,而且在北城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走吧。”
對上陸老太太憐的目,許恩棠終是走上臺階。
**
陸老太太出了趟門力不濟,代了幾句就去休息了。
帶許恩棠去住的是周姨。
一切都和記憶里一樣,房間也是那個房間。
等周姨離開后,許恩棠反復確認,這不是在夢里。
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被陸、談兩家接來北城這天。
許恩棠的爺爺和陸、談兩家的老爺子至好友。
三人是下鄉的時候認識的。
的爺爺在12歲就去世了。
四年后,也走了。
病危之際把托付給了陸、談兩家。
于是16歲的許恩棠被接來北城。
兩家都想讓去住,聽說陸、談兩家的老爺子為這事差點吵一架。
那時候打電話問許恩棠的意見,許恩棠也沒什麼想法,就說都行。
最后兩家說好,讓著住,一家兩個月。
也就是從住進復園開始,許恩棠一直跟在陸襟后。
偏偏重生在這個時候,要是再早一點,就會說,要住談家。
要是再早兩個月,還能再見一見。
重生的第一晚,許恩棠毫無睡意。
想到爺爺,想到陸襟,百集,哭了一場。
翻來覆去到凌晨,實在睡不著的許恩棠離開房間。
陸老太太是南方人,復園是按照陸老太太祖上的園林復刻來的,十足的江南園林樣式。
復園里有一片種滿睡蓮的池塘,那是許恩棠最去的地方。
來到池塘邊,看到一個清瘦拔的影站在那里。
是陸襟。
他穿著白t站在燈下,低頭看手機。
一久違的年仿若他們初見。
在許恩棠停下腳步的時候,陸襟就抬起了眼。
目的是個穿著白睡的纖細,眼睛紅紅的,在月下有種易碎。
陸襟像是在想這是誰,好一會兒才開口:“許恩棠?”
許恩棠注意到他的領口有一抹紅,曖昧又刺目。
是口紅印。
上一世也是后來才知道,來北城這天是陸襟和趙漫詩分手、趙漫詩出國的日子。
他去送趙漫詩了。
那口紅印也是趙漫詩留下的。
許恩棠心中酸。
既然給一次重來的機會,不會越陷越深了。
“熬夜對腦子不好。”
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轉離開。
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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