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卻突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一場空。
顧清本就和顧家毫無關聯,這無異于把他心里的好藍圖撕碎。
這讓他怎麼能甘心呢?顧云飛下心底的不甘,攥了拳頭。
他極力調整著臉上的表,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慈:“清兒,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親生的,我和你媽媽又怎麼可能辛辛苦苦把你養長大,這鍋我們是不會背的。”
說到這,他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顧清的肩膀:“你記住,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好兒。”
顧云飛心底暗暗思忖,他不愿意輕易放手,因為一旦松開,他所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兒,更是手可及的榮華富貴和高高在上的地位。
顧清微微抬起眼眸,目與顧云飛平視著。
漆黑亮的眸子平靜無瀾,卻又著悉一切的銳利。
對于顧云飛口中所謂的在意與疼,顧清只是淡淡地聽著,就如同風從耳邊吹過,在心里激不起一漣漪。
顧若出生后,經歷了太多的冷落、忽視與不公平對待。
從他們那里得到的,在記憶中得可憐,又怎麼會輕易相信。
只是,從葉之雪和顧云飛的態度中,顧清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端倪。
他們的震驚、慌、不甘以及拼命想要證明自己無辜的模樣,并不是輕易能偽裝出來的。
以對他們的了解,顧清心里漸漸有了判斷——他們應該沒有撒謊,或許是真的對孩子一事毫不知。
顧清斂下心神,往后退了一步。
一后退,顧云飛原本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便順著的肩膀緩緩落了下去。
顧云飛心里猛地一沉,只見顧清揚了揚下,嗓音清冷:“你們最好說的是真話,否則,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
話落,沒有毫留,顧清轉就離開了。
顧清回到辦公室,眉頭微蹙,拿出手機,撥通了沈霽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便徑直說道:“我剛和顧云飛、葉之雪做了親子鑒定,結果顯示,我確實不是他們親生的。
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是孩子的兇手。”
沈霽對于帶著顧云飛夫婦做親子鑒定一事并不驚訝,因為知道顧清是一個謹慎且只相信自己眼睛的人。
只是對后面說的那句話到一怔,他聲音帶著幾分疑地問道:“你怎麼確定?”顧清站在落地窗前,目看向遠方,條理清晰地分析起來:“你聽我慢慢說。
第一,在顧若出生前,顧云飛和葉之雪對我是真的寵有加。
那時候他們把我當作心頭一般珍視著,要什麼給什麼,對我的關心,我都是實實在在能到的。”
“你想,如果我是他們來的別人的孩子,他們犯不著在起初對我這麼上心。
畢竟來的孩子,心里總會有忌憚,怕被發現,又怎麼可能毫無保留地去疼呢?”“只是后來顧若出生了,他們的心思才漸漸轉移,開始冷落我,變得偏心起來。”
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第二,我出生的時候,顧云飛和葉之雪一窮二白的。
他們所的階層和生活圈子,跟沈氏這種有著天壤之別,本就沒機會接到這樣的階層,更別提去謀劃怎麼小孩了。”
“那時候的他們,只忙著為生活奔波,哪還有那個力和渠道去做這樣的事呢?”“第三,他們沒這個膽量。
顧云飛雖然在生意場上有幾分手段,但骨子里其實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孩子這種犯法律、違背道德倫理的事,他是萬萬不敢去做的。”
“葉之雪就更不用說了,向來都是顧云飛說什麼聽什麼,自己沒什麼主見,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有膽子去孩子呢?所以我認為,他們應該是不知的。”
沈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顧清所說的話,隨后緩緩說道:“嗯,你分析得有幾分道理……可這樣的話,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背后的兇手又是誰呢?”顧清握了手機,眼神中閃過一堅定:“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不管是誰在背后搞鬼,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沈霽在電話那端點點頭,輕聲說道:“好,妹妹,我和你一起查。”
窗外吹來一陣微風,顧清發往后揚起。
聽到那聲稱呼后,心底有一說不出的覺涌上來。
酸酸的,又甜甜的。
思緒飄轉著,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沈霽說過,親媽在失去之后,得了失心瘋這件事。
猶豫了片刻,顧清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話音剛落,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沒頭沒尾的,也沒指名道姓,可就是莫名的篤定,沈霽一定能明白自己指的是誰。
電話那端的沈霽似乎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傳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聲音里夾著一驚喜:“很溫,很優雅,廚藝很好,跳舞也很棒,唱歌也不錯,總之……很全能。
眉眼和你相像,相信你一見到,就能認出來。”
顧清安靜地聽著,從他的描述中不開始想象著毫無記憶的親生母親的模樣。
溫婉優雅的姿仿佛就在眼前。
會在廚房里忙碌著,烹制出一道道味佳肴。
又或是在舞臺上翩翩起舞,擺飛揚。
亦或是輕聲唱,歌聲婉轉悠揚,如夜鶯啼鳴……想著想著,顧清微微眼眶泛紅。
為沒能陪在邊,讓遭失子之痛而到愧疚。“
我能見見嗎?”顧清的聲音很輕很輕:“就遠遠地見一面。”
因為現在,還沒有勇氣正面出現在面前,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這段突如其來的親。
沈霽似乎察覺到了顧清的緒,連忙回應道:“當然可以。
明天上午十點半,爸會帶媽去醫院做檢查,到時候我電話聯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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