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只覺渾燥熱,局促地道:“這......這......是是是,是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哎呀,你怎麼一見我就哭啊!”
綺韻接口道:“還不是你害的?”這句話出口,稍嫌暖昧了點兒,頰上不一熱。
楊凌不敢看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微垂,瞧見那張打的紙箋上字兒有點眼,忍不住將它轉了過來,淚水打了幾行字,已將墨跡暈開,但上邊兩行還看的清楚,那手優纖秀的小字寫的是“君似明月我是霧,霧隨月空留,只緣君......”。
楊凌只看到這兒,已被綺韻一把奪了過去團在手中,漲紅了臉蛋嗔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大人,哪有......哪有這樣隨便看人家東西的”。
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了真,偏偏又被楊凌看到,一時不可抑,俏臉赤如丹霞,還要撐著,楊凌倒寧愿自已沒有看到,正尷尬地不知說什麼好,屋外腳步聲響,韓娘的聲音喚道:“相公、姑娘”。
楊凌怕看到綺韻流淚模樣,連忙返迎了出去,只見韓娘帶著高文心走過來,喜道:“相公,你在這里,楊大哥和伍公子要比試武藝,姑娘也想瞧瞧麼?”
走近了挽住楊凌手臂,悄聲說道:“相公,伍公子的武功很是了得,你任廠總督,手下都是舞槍弄棒的好漢,回頭找個機會拜他為師學上一學吧,既可防又可健。”
楊凌笑道:“你呀,有好都想往相公上攬,武林中人大多技自珍吧?開了口人家不教豈不丟人現眼?”
后一個聲音輕笑道:“大人,該是武當不得有你這麼個弟子才對。武當是大明皇室的家廟,掌教真人在朝廷任著六品提點,一向是由司禮監負責提督江西龍虎山、湖北武當山,山東玉皇觀的一切事務,你若開口,還怕武當掌教不拼命的結?”
綺韻說著已姍姍而至,斂手在腰向韓娘盈盈一禮,說道:“見過夫人,方才與大人商議開春換耕新種的事,誤了大家的雅興了”。
楊凌瞧了一眼,綺韻方才還淚眼迷離,這片刻的功夫清水臉蛋兒無瑕、吹彈得破,雙眼澄澈有如一泓秋水,淺淺帶笑的模樣哪有一哭過的痕跡,這份鎮靜做作的功夫直令楊凌都懷疑方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四個人回到院中,楊虎、伍漢超、紅娘子崔鶯兒和玉兒、雪兒以及家人都在院中候著,一群人來到后院,看他二人較量武藝。
楊凌只道能看到象電影中所見的高來高去神武不凡的場面,想不到真正起手來,招式作本沒什麼好看,兩個人更是絕躍離地面。
楊虎材魁梧,一外家功夫出神化,拳腳虎虎生風,楊凌這外行看得還有點熱鬧,可那伍漢超似乎趴趴的,楊凌瞧了會兒就沒了興致。
韓娘和崔鶯兒卻瞧的雙眼瞬也不瞬,韓娘盯著楊虎的拳腳作,翕,一副躍躍識的模樣,崔鶯兒練的也是家拳腳,對出自家功夫的泰山北斗武當門人一招一式也特別在意。
場上打的熱火朝天,楊凌卻在東張西,他瞧見遠暖窖里鉆出個人來,忙離開人群兩步,向那人招了招手。
那老漢是從本地雇傭照料學習種植馬鈴薯、蕃薯、玉米等作的一個莊稼漢,他提著個筐正想盛些漚的干回去,瞧見楊凌喚他,忙摞下筐趕忙的走了過來。
楊凌笑問道:“老劉,這兩天忙,我都沒顧得上進窖瞧瞧,那些秧苗培植的怎麼樣了?可別招了蟲害”。
老劉呵呵笑道:“老爺您放心,我們都盡著小心吶,把那些種苗照顧的跟寶貝疙瘩似的,那些蕃椒已經見紅了,照老爺吩咐,搬到可以直見的地方了,還有那個那個西紅的柿子,已經開了花了”。
楊凌聽的喜上眉梢,這時后兩聲脆的好聲,楊凌扭頭一看,只見楊福黃臉微赧,正抱拳向伍漢超說著什麼,然后兩人把臂走來,看樣子楊福是輸了。
韓娘這時才看到相公跑到一邊和老農聊天去了,跟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相公一直說想找個名師學學武藝,楊大哥和伍公子都是第一等的高手,這樣彩的比試你卻跑到一邊去了”。
韓娘是有意說給伍漢超聽的,楊凌笑道:“可惜我是個門外漢,看了半天也看不懂甚麼,所以就跑來照料自已的莊稼啦,哈哈哈......”。
紅娘子詫異地道:“莊稼?莊稼在哪里?大人......你這樣的份,還用在意地里一些收麼?”
韓娘解釋道:“楊夫人,我相公尋到幾樣從西洋流的莊稼,那種馬鈴薯、紅薯畝產數倍于現在的莊稼,還有一種玉米,株產千種,耐旱耐瘠,相公說要推而廣之,那時天下就不會死那麼多百姓了”。
說著慕地了楊凌一眼,崔鶯兒與楊虎愕然對一眼,楊虎府欺剝削,生活難以為繼,才憤而進綠林,崔鶯兒自爺爺那一輩兒就因飽苛捐雜稅之苦而舉家遷深山,占山為王,做了綠林大盜。
兩個人可說對做的全無一好,楊凌是多大的兒?若說他沽名釣譽,賑濟一下災民、理幾個貪墨小吏,效果既直接又明顯,用得著這麼費勁兒麼?
楊凌笑了笑道:“這幾日忙著邊關戰事,一直未顧上去看看這些作,楊某心中真是有些掛念了。如果順利的話,明年這種高產莊稼就可以在大明天下推廣,三位可愿先去瞧瞧?呵呵,請!”
楊凌帶著幾人來到暖窖,將種種作一一介紹給他們,和那南洋歸來的老農你一句我一句向他們講述這些莊稼的特點。
楊凌知道這時的莊稼貴的很,旱了澇了、蟲害重了收都大影響,要是風調雨順的話辛苦一年一畝打出三四百斤糧食就算是一等的良田了。
而蕃薯、馬玲薯自南而北皆宜種植,畝產至兩千斤,南方甚至可以一年三種,玉米不爭良田,產量也遠勝原有作,想想這些莊稼將來可以救活無數的災民,楊凌著那些青青的秧苗,心中也充滿了就。
崔鶯兒聽楊凌侃侃而談敘及的那副收景象,一雙明亮的眸子悄悄的注視著他,心中充滿了好奇:這個兒和印象中的員大不相同,他肯為百姓著想,讀書人都將耕作視作下賤的事,他卻好象十分熱衷于農事。
崔鶯兒腦海中有關楊凌的種種傳聞織在一起,高高在上的天子寵臣、冷嗜殺一夜之間鏟除東廠的廠督主、癡重義為了妻敢抗圣旨的癡書生、威風凜凜大敗倭寇的將軍,和眼前這個談起莊稼眉飛舞,全無一點威的公子實在無法聯系在一起。
著棚子種著的從未見過的各種作,心想:“這個人,真的有能力救天下百姓麼?這些奇怪的莊稼,可以在每年洪澇災害時救下許多貧加的百姓?”
沒有讀過書,從小就在強盜窩里長大,卻最是懂得人心,看得出,楊凌說的是真心話,卻很懷疑這些莊稼的作用。
天下人為富者不仁、為者不廉、縱然糧食收,還不是落在那些貪污吏手中?家鄉那些百姓食無著,被府強迫養馬,又諸般刁難懲罰,多百姓家破人亡,他能救得了這麼窮苦人麼?
不過......,崔鶯兒看了楊凌一眼,微微一笑,心道:“這位楊公子倒是個好人、是一個好,等我們殺了狗皇帝,起兵奪了天下,倒可以給他個大兒做”。
楊虎在一旁聽得卻暗暗心驚,他現在已經積蓄了相當的財力、人才,只待時機一至就起兵造反,奪取天下,他堅信各地食無著,飽欺的百姓們,只要他登高一呼,定會風起響應,起碼在家鄉霸州一帶就能拉起上萬人的隊伍。
可他本是軍中一個小校,就是因為屯田被將吞并,日子實在過不下去才投靠綠林,他深知那些百姓們如果有了一條活路,能夠吃飯肚子,恐怕就很難拉得,再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已打天下了。
楊虎最初對于大明朝廷的憎恨要簡單的多,他想推翻大明,重建一個清廉民的府。但是隨著他的潛勢力越來越大,個人的野心和貪也漸漸膨脹起來。如今他想要造反,更多的是為了自已做皇帝、自已坐擁天下,這個貪婪的念頭已經漸漸取代了當初想為天下百姓爭取活路的愿。
“不能讓他功!”楊虎心中殺機一現,凌厲的目投注到楊凌上,心中暗道:“這個狗,一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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