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娘愜意地偎依在楊凌的懷中，臉頰仍然滾燙。

楊凌若有所思地道：“娘？”

“嗯？”韓娘輕輕應了一聲，抬頭探詢地了他一眼。楊凌在被底輕拍了兩下部，說道：“我才想起來，你說文心告訴你三月之可以行房事，你們......平素怎麼什麼都聊麼？”

韓娘笑盈盈地往他懷里又拱了拱，象只小貓兒似的昵聲道：“文心姐姐怕人家失了相公的歡心唄......”。

楊凌假意嗔道：“胡說，相公是那樣的人麼？”他瞪了娘一眼，在鼻頭上彈了一下，韓娘唔了一聲，皺起了鼻子。

楊凌枕著一條手臂，仰起頭來道：“雖說是太醫，可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以后這樣的話題和文心提起了，雖說你們是閨中膩友，恐怕......也不太方便”。

“對了”，韓娘一翻在楊凌上，趴在他口睜著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道：“相公，文心姐過了年就二十了呢，當初去法場前，我和姐姐結拜時已說過愿意接過門兒，相公......不喜歡文心姐姐麼？”

楊凌說道：“下去，別了肚子”。

韓娘“咭兒”一聲笑，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爬下了他子。

楊凌輕輕擁住，聲道：“娘，在你心中，自然是認為自家相公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一個人嫁了他，才是幸福的。可是世上的好男人不是再沒有了，只是你沒有機會到罷了。

文心比不得雪兒和玉兒，當初出于報恩也好、沒有旁的選擇也好，才會屬意你家相公，如今已恢復了自由，又有職在，未嘗不能尋到良伴，難道嫁進楊府做妾就是最好的選擇麼？

給一個機會，從新的角度，新的份再好好考慮一下，明的暗的你們不要一廂愿地把看楊家人，讓也理所當然的以為必須跟了我。說實話，如果不是差錯了我的奴婢，可能現在相遇，會對我敬而遠之呢”。

韓娘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嗔道：“相公總有那麼多道理，你當娘愿意多個姐妹來分你麼？可是爹說的對，你現在兒大得不得了，若不納妾你我背后都要讓說道。

再說，楊家里面相公這一房人丁最是單薄，相公是一脈單傳，讓楊家這一房子孫興旺，那不只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責任，相公待娘能一直這麼好，娘就知足了。”

輕輕嘆了口氣道：“或許你說的是，如果換一個時機，你們本不可能在一起，可是落難，為你所救，何嘗不是緣份？

聽說張皇后擅專獨寵，不許先皇寵幸別的人，結果招致許多大臣指責恃寵而驕，不為宗廟社稷著想。如今先皇這一脈就只有當今皇上了，還有人說......”。

遲疑了一下，看楊凌臉平和，才道：“還有人說當今皇上是太后因為百指責不能誕下皇子所以抱養的兒子，名不正言不順呢。高高在上的皇后、太子都可以因為這些家務事惹得旁人議論紛紛，娘可不想落個妒婦的名號”。

楊凌知道前些年先帝在位時朝廷里就為這事大鬧過一場，所以只是付之一笑，可他隨即想到如今正德已經做了皇上，民間何時又傳出這種謠言？敢詆毀當今皇帝？

雖說流言無憑，自已來到這時代后也發現，民間胡傳些野訊閑聞，府并不太在意，可是如果出自有心人的授意，那目的就不簡單了。

楊凌約記得寧王造反，好象用的就是這一條罪名，他不一蹙眉頭道：“娘，你這話聽誰說的？”

韓娘見他臉慎重，不有點兒慌了，吃吃地道：“娘是......是嚴家娘子上門閑聊時聽說的，聽說翰林院的許多學士私下都說過這事兒，如今在京里傳的很邪乎呢”。

楊凌想了想，吳杰并沒有向他稟報過這方面的消息，正德皇帝并非先皇骨的傳聞由來已久，想必廠衛方面對這種傳聞也不甚在意了。

可他卻知道承繼大統最講名正言順，寧王在新皇繼位時送來大批玩樂的煙花宮燈、昨日又送進宮兩名，為皇叔，這豈是輔佐明君之道？莫非他已經準備反了？這聲勢就是他造的麼？

楊凌拍了拍額頭，暗想：“看來得吩咐吳杰注意查證這些逸聞的來源了，民間流傳倒也容易，可是想在翰林院中也風傳此事，那就不是升斗小民做的到的了，到底是什麼人在傳播消息？”

韓娘見楊凌神凝重，不問道：“相公，有什麼不妥麼？”

楊凌不想讓擔心，笑著搖搖頭道：“哦，沒什麼，我是想起今日從宮中回來，見到邊塞已有許多難民逃難到了京城，他們缺食，雖有戶部賑濟，恐嚴冬難捱啊，我想明日帶人去設棚施粥，家中可還有米糧麼？”

“呀！”韓娘驚得支起了子道：“今年韃子禍害這般厲害麼？娘一會兒就去庫房看看，準備些糧食，明日我陪你去城外施粥吧，相公還有公事要忙，不能分心太多”。

楊凌忙扯過被子替蓋好，說道：“快躺下，莫著了涼，到時我讓高管家負責就好，姑娘善于調度、文心懂得醫，讓倆時不時去看看就可以，施粥不用你去”。

他攬住娘，在一聲中輕聲道：“你呀，只負責給相公休養好子，將來生個虎頭虎腦的寶貝兒子就行了，可不能太過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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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楊凌先趕到山上，了解與朵三衛的聯絡形和前方戰事進度。

游牧民族將農耕民族視天經地義的糧倉和劫掠對象，即便雙方保持合睦關系的時候，時而易、時而劫掠也是家常便飯。花當的朵三衛生活難以為繼時也時常到邊關劫掠一番，但他們不敢太過得罪大明，一是注意不殺平民，二是絕不和韃靼人同時行。

所以此番韃靼人攻掠邊塞，朵三衛立即約束部下閉門不出，與小王子嚴格保持距離，以免大明錯以為他們也參與到韃靼人的行中來。

不過這一來楊凌派出的人想和朵三衛取得聯系就要頗費一番周折了，迄今為止還沒有雙方取得聯系的消息傳遞回來。

苗逵和保國公朱暉、使史琳已到了大同，加上原有駐軍還有四萬多人，九萬人馬對七萬，如今已與韃靼激戰三日，奪回了兩座城池，消息傳回時大軍正與韃子在花馬池苦戰。

明軍要分出部分兵力守城，而韃子卻沒有這個顧忌，因此現在敵我雙方兵力相當，正在相持之中，目前還沒有敗勢。

楊凌聽了稍稍放心，囑咐吳杰再另派人手調查正德皇帝非先帝骨的傳聞來源，一有消息馬上稟報，然后趕去察看火者亞三等人的火槍研制。

楊凌所說的在槍管加上膛線，利用子彈自轉產生離心力從而加速程的原理，火者亞三一聽就懂，不過真正實施起來可就麻煩了。

首先是槍管質量不過關，后來采用了本極高的鋼，實驗報廢了幾百枝鋼槍管，才大致索到了一些頭緒，但是那時的工藝加工太過麻煩，這樣的槍比起包鋼刀制作起為本更高。

而另一組工匠負責研制發槍火和彈頭一的子彈卻取得了極大的進度，改后的發裝置十分巧妙，而且采用了后填彈。

由于楊凌所說的鐵制彈頭、彈沒有相應的沖機床，手工制作十分困難，工匠們改用紙殼承擔火藥載，用火石與硫磺混合充當“炮子”，扣扳機，打火錘落下，打著炮子，引燃子彈里面的火藥，子彈出。

同時彈頭不再使用圓珠形彈丸，而是采用了錐形，上邊模仿弓箭加了三棱槽，程提高近十丈、殺傷力卻提高了不止三。而且速比起普通的燧發槍又快上幾倍，與弓箭速堪堪相當了。

它的缺點是程比起弓箭還要近一些，不過準確度雖然差，比起拋箭頭還要強上一些，最重要的是楊凌囑咐他們對火藥配比不斷測試，已經試制出更好的火藥，硝石、硫黃和炭按照大約7.5∶1.5∶1的比例配置，其炸效果最好。

這一來炸沖力大，產生的硝煙污垢較，大約連續發六十至八十發子彈不必拭槍管，而一個再好的弓箭手也無力連續出二十枝利箭，所以雙方軍隊只要接近了，在其他兵種的保護配合下，火槍隊的三排將是一場無可抵的噩夢。

只是這種后裝式火槍的閉氣問題還沒有解決，穩定差，有時會發出泄了氣的臭子兒。楊凌當機立斷，立即跑去把研究膛線，已研究的藍眼睛已經變了紅眼睛、頭發一都直立了起來，全然忘了上帝是老幾的火者亞三也拉進紙殼槍彈和后裝槍研制隊伍，告訴他先全力研制后裝紙殼彈，至于膛線槍是一定要研究的，卻不急于一時。

在楊凌想來，其煉鋼、機床、儀等配套工種還沒有達到相應的科技生產力之前，強行發展更先進的槍械是不切實際的，自已又不是萬能工程師，既然解決不了，就把它暫且放下。這種技仍然可以繼續研究，相信對于其他工種的發展也會有促進作用，但卻不應做為主要研究方向。

楊凌小時候見過一個住在軍隊大院里的小伙伴兒拿著一柄開了槽的鋒利軍刺出來炫耀，楊凌心眼多，拿了一套《封神榜》小人書，一番忽悠，把那小胖子的軍刺誑到了手，可惜只把玩了兩天，就被小胖子他爹，那個胖營長給要了回去。

如今看到初步形的火槍，楊凌想起了那造型漂亮、可以放殺人的軍刺，曾提議加把刺刀上去，可是火槍畢竟比長槍桿兒和馬刀笨拙，在現代世界雙方均持用火槍的形下簡單的幾個挑、撥、刺作可以殺人，在那時冷兵為主的敵手面前，火槍加軍刺純屬扯淡。

楊一清只是持刀做了幾個簡單的砍殺示范作，楊凌就打消了念頭，決定還是每個火槍手配把一腰刀，同時在作戰時配備騎兵和護軍諸兵種聯合作戰。

楊凌走出重兵把守的研制院落，站在和煦的里，著山下的村落，心中稍稍有些憾，可惜火者亞三不懂火炮，自已除了知道炮彈和現代子彈差不多的構造，對火炮原理更是一竅不通，否則現在有了威力更大的火藥，要是造出殺傷力更大的火炮，戰場上一定所向披靡。

他吸了口氣，心想：“聽火者亞三說他們國家已經研制出了后裝火炮，如果能弄來一門研究研究，些啟發，憑這些工匠的巧手一定可以造出更厲害的火，可惜路途遙遠，現在也沒聽說有佛郎機炮船來到中土擾”。

“火炮......”，楊凌忽地想起抗日片中日本人使用的那種三條支架的小鋼炮，又想到手雷，這些應該是易制造、易攜帶，威力卻比普通火槍要厲害多多的武。

在鳴驛時他就見到過類似現代手雷的裝備了，只是造型太大，只能用來自上而下的拋置，而且火藥炸力不足，無法使用鐵制外殼。

現在強力火藥有了，如果制造甲狀易裂開的甜瓜式手雷，配給單兵使用雖然攻城掠寨有些困難，可是野地作戰，那種巨大的殺傷力一定可以抵強悍的蒙古騎兵，而炸產生的巨大聲浪可以驚嚇沒有過現代炮火熏陶的蒙古戰馬，只要他們人馬一，騎兵的優勢也將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