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我沒有告知你的義務。”容嫣平靜道。
沈晏沉默,眸閃爍莫名。
總算應付了兩個難纏的人,容嫣從房間里出來,將餐盤放回回收區,準備離開大廳。
遲景淵正好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兩人迎面撞了個正著。
他被幾個高管擁簇著,一路在談論著什麼,看到容嫣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手上的手機,,已經換了他給買的蘋果。
心里升起一陣滿足,遲景淵微微上揚了角。
容嫣道了聲“遲總好”,打了招呼,準備離開。
遲景淵喊住了。
“你茶泡得不錯,正好有商務會談,來幫下忙吧。”遲景淵故作嚴肅,嗯,他才不是因為想時時刻刻看到,才去的。
容嫣點了點頭:“我晚點就來。”
反正沒什麼事做,不如去泡泡茶打發打發時間。
商務會談有國外的貴賓。
也有國的一些大亨。
容嫣進到房間后,直接來到茶臺旁,茶臺已經有服務員在泡茶,容嫣基本沒什麼事做,就是打個下手。
中途,服務員被人出去了,容嫣正好手,自己泡著玩。
這時,一位客人突然走到茶臺前,端起容嫣泡的茶,喝了一口。
“這茶不錯,口微苦,回味甘甜。”容世恒放下了茶杯。
容嫣沒抬頭,只是順口接了句話:“這應該不是正宗的太平猴魁,太平猴魁有淡淡的焦香味,口和且回甘,味道會更好。”
容世恒很意外:“你懂茶?”
“略懂一些。”
容嫣打開茶罐,泡起了另一種茶,的手法很嫻,很流暢,容世恒有些驚艷。
他緩緩坐下,看著容嫣的作,安靜泡茶的樣子,仿佛讓他看到了當年的又蘭。
幾分鐘后,茶好。
容嫣倒了一杯,遞過去:“請品嘗。”
然而,看到面前的人,一下子僵在原地。
容世恒。
眼前的人正是容世恒,的親生父親。
記憶里,容世恒是那樣年輕;現實里,他已經蒼老,鬢間有了白發,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他就是媽媽楊又蘭了一輩子的人,連死也放不下的人。
容嫣抬起頭的瞬間,容世恒也看清了的臉。
一瞬間,他恍惚了,手上的杯子應聲而落,摔了個碎。
這一舉,引起了會客廳里其他人的注意。
遲景淵抬起頭,看見容世恒和容嫣,正互相著彼此,兩人的表,都有些驚愕,有些奇怪。
他微微瞇了眼,上前:“容董事長,那是我們盛世的員工。”
容世恒連忙回過神,不顯山不水的:“遲總的公司真是人才輩出,居然還懂茶藝,真是令人意外。”
說完,他品起了容嫣遞來的茶。
“大紅袍?”
容嫣點了點頭,藏住心里洶涌的緒:“比起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是差了些,但也算得上好茶。以前……我母親很喝大紅袍。”
容世恒放下了茶杯:“小姐的茶,莫非是跟您母親誰學的?”
“是的,因為我父親……很喝茶。”
正在轉杯子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容世恒的眼眸深黑:“哦?敢問你的父親是……”
容嫣收回了有些發抖的手,平靜道:“他已經去世了。”
雖然曾幻想過見到父親后的場景,但真的見到了,容嫣才發覺,自己心里是有氣的,也有恨。
容世恒沒說話。
他看著容嫣良久,忽然將杯子遞了過去:“還能再來一杯嗎。”
容嫣替他蓄滿,容世恒一口一口,慢慢地將茶喝盡,似是有些不舍的回味了很久,才放下了杯子。
“你的茶,讓我想到一位故人。”
“我與相知相,本是要相守一輩子的,奈何因為家族之故,只能選擇和離婚。后來,我娶了別的人,也帶著兒離開了我。”
“多年不見,不知是否安好,兒是否安好。”
容嫣渾都在發。
鼻子酸酸的,眼淚也快要控制不住了,忍住緒,平靜道:“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既然選擇了,那就向前看吧。”
容世恒沒再說話。
他深深地看著容嫣。
眼眸里,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良久,他轉朝遲景淵示意了一下,走進了人群。
容嫣注視著容世恒離開的方向,雙手還在不停地發。
手忽然被人握住,遲景淵聲音和:“回去休息吧,這里不用忙了。”
容嫣點了點頭,放下了工,離開了會客廳。
…………
容嫣躺在床上。
腦子里,不斷回想著,容世恒看時的眼神。
沮喪,失落,痛恨,此時都夾雜在一起,干擾著的一切。
原來見到父親,是這樣的。
就像陌生人。
沒有等來那不可奢的父,也沒有從他眼里看到憐憫和悔恨,他甚至都沒能認出自己……他們,竟然真的只是陌生人。
對了,當時他說什麼來著?
他說,因為家族之故,只能選擇和離婚?
他和媽媽相在前,結婚在前,所以,媽媽不是小三?
意識到這個問題,容嫣忽然驚坐而起,拿出手機撥通了外婆的電話。
“怎麼了小妮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吵我干什麼呢。”
“外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媽,真的是小三嗎,真的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嗎?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那頭沉默了許久:“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我今天見到容世恒了。”
外婆嘆了聲氣。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你媽媽就是小三,就是不要臉,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自己母親是什麼貨嗎。”
說完,外婆嘭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不對,不對。
如果媽媽不是小三,那手上有離婚證可以證明啊,為什麼當初他們被人罵,被人唾棄的是時候,什麼都沒說,也沒有為自己辯白。
可如果是,容世恒為什麼要那樣說?
難道容世恒說的是假話?
他為什麼要說假話,還對著這個陌生人撒謊?
容嫣的腦子里一團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開門,遲景淵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不讓我進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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