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四十七章剪影

“不必多禮。”牧抬手，目看向楊開的口，微微笑道：“小八，好久不見。”

似乎不但能看清楊開的真麵目，就連在那玉墜之中烏鄺的一縷分神也能察。

烏鄺的聲音頓時在楊開腦海中響起：“跟說，我不是噬。”

楊開還未開口，牧便點頭道：“我知道的，當年你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我便已預料到了種種結局，還曾勸阻過你，不過現在來看，結果不算太壞。”

噬當年為了突破開天境，探尋更高層次的武道，不惜以合，壯大初天大的威能，僅留一點真靈遁出，轉世而生，蹉跎多年，又被楊開帶至初天大鎮守。

幸運的是，他的轉世算是功了，如今的他是烏鄺，可惜的是，直到今日他也冇能達上一世的夙願。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烏鄺頓時驚奇不已，他如今隻是一縷分神，依托在那玉墜上，除了能與楊開流之外，本冇有餘力去做彆的事，卻不想牧居然聽的清清楚楚。

“自然。”牧含笑應著，“另外說一句，我是牧，但我也不是牧。”

楊開不解：“還請前輩解。”

牧緩緩坐了下來，手示意，請楊開也落座。

沉了片刻道：“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讓我想想，這件事從何說起呢。”

楊開道：“前輩不妨說說這個世界和自己？”

牧瞧了他一眼，笑道：“看樣子你察覺到什麼了？”

“喂，你察覺什麼了？”烏鄺問道。

楊開緩緩搖頭：“隻是一些冇有據的猜想。”

烏鄺頓時不吭聲了。

牧又沉默了片刻，這纔開口道：“你既能進這裡，那就說明你也凝聚了屬於自己的時空長河，我喚它做時空長河，不知道你是怎麼稱呼它的。”

楊開道：“我與前輩的稱呼一樣，如此說來，前輩也是得了乾坤爐無儘長河的啟發？”

“不錯。”牧頷首，“那乾坤爐中的無儘長河蘊藏了太多的奧，當年我曾深其中查探過，由此凝聚了自己的萬千大道，孕育出了時空長河。”

“進這裡之前，我曾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阻攔，但很快又得以同行，那是前輩留下的考驗手段？”

“是，唯有凝聚了自的時空長河，纔有資格進此間！否則就算進來了，也毫無意義。”

楊開恍然，他之前被那無形的屏障阻攔，但馬上就得以同行，當時他以為自己人族的份得到了屏障的認可，可現在看來並非是種族的原因，而是時空長河的緣故。

畢竟，他雖出人族，可眼下已經算是純正的龍族了。

“天地初生，混沌分，化五行，五行生萬道，而最終，萬道又歸於混沌，這是大道的至深奧，是所有一切的歸屬，混沌纔是最終的永恒。”牧的聲音徐徐響起。

外麵有一群孩打鬨跑過的靜，接著又人嚎啕大哭起來，應是了什麼欺負……

“我以畢生修為在大深，留下自己的時空長河，庇護此間的眾多乾坤世界，讓他們得以生活安寧，曆經無數歲月，直至今日。”

楊開神一：“前輩的意思是說，這原初世界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也都是真實存在的？”

“那是自然。”牧頷首，“這個世界自天地初生時便存在了，曆儘無數年才發展現在這個樣子，不過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不夠強大，所以武者的水準也不高。”

“這個世界……為何會在初天大之中？而且這個世界的名字也頗為耐人尋味。”楊開不解道。

牧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之所以原初世界，是因為這是天地初生誕生的第一座乾坤世界，這裡……也是墨的誕生之地！”

楊開心神微震。

烏鄺的聲音響起：“是了，我想起來了，當年之所以將初天大佈置在這裡，就是因為原初世界在這邊的緣故。整個初天大的核心，便是原初世界！”

“許是這一方世界誕生了墨這樣強大的存在，奪了天地靈秀，所以這個世界的武道水準纔會如此低迷。”牧徐徐開口，“其實天地初開時，這裡不僅僅誕生了墨。”

楊開接道：“天地間有了第一道的時候，便有了暗！”

“是小八跟你說的？”牧著楊開。

楊開解釋道：“我曾見過蒼前輩。此前前輩你的留下的後手被激發的時候，應該也見到蒼前輩了。”

牧緩緩搖頭道：“牧是牧，我是我。”

又是這句話，之前便這麼說過，隻是楊開冇搞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初世界誕生了這世上第一道，同時也誕生了最初的暗，那一道是最初始的明亮，是所有好的彙聚，誕生之時它便離去了，從此不知所蹤，但那一份暗卻是留了下來，默默承了無數年的孤寂和冷，最終孕育出了墨，所以當年我們曾想過，尋找那世上第一道，來消除暗的力量，可那是啊，又如何能夠找到？無可奈何之下，我們纔會在這裡打造初天大，將墨封鎮於此。”

那道確實已經不複存在了。

它離開原初世界之後先是分化出了太灼照和太幽熒，隨後撞在了一塊蠻荒大陸上，化作無數聖靈，由此誕生了聖靈祖地。

而那一道的主，最終化作了人族，脈傳承至今。

如今即便有通天的手段，也休想再將那一道複原。

牧又開口道：“但初天大隻是治標不治本，墨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壯大，大終有封鎮不住它的時候。所以牧當年在大之中留下了一些後手，我便是其中一個。”

“當我在這個世界甦醒的時候，就說明牧的後手已經啟用了，事也到了最要的關頭。所以我在這一方世界創建了明神教，留下了讖言。”

楊開心領神會：“明神教第一代聖果然是前輩。”

之前他便猜測這個明神教跟牧留下的後手有關，所以纔會一路跟著左無憂前往晨曦，在見聖的時候纔會想要看一看的真麵容，儘管知道可能不大，但總是要求證一下的，結果聖冇有同意，反而提出了讓楊開通過那考驗之事。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最終他在這城池的邊緣地帶，見到了牧。

這個世界的武道水準不高，武者的壽元也不算太長，牧自然不可能一直坐在聖的位置上，早晚是要退位讓賢的。

而時至今日，明神教的聖早不知傳承多代了。

楊開又道：“前輩一直說自己不是牧，那前輩到底是誰？我觀前輩無論氣息，生機又或者靈智皆無問題，並無神魂靈的影子，又不似分，前輩幾於生人無異！”

牧笑道：“我當然是生人。不過我隻是牧人生中的一段剪影。”

“剪影？”楊開疑。

牧認真地看他一眼，頷首道：“看樣子你雖凝聚出自己的時空長河，還冇有發現那長河的真正奧。”

楊開神一正：“還請前輩教我。”

眼前這位，可是比他早無數年就凝聚出時空長河的存在，論在各種大道上的造詣，不知要超出自己多，隻從那時空長河的量就可以看的出來，兩條時空長河若是放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小草和大樹的區彆。

牧開口道：“時空長河雖以萬千大道凝聚而，但真正的主依然是時間大道和空間大道，時間空間，是這世上最至深的奧，主宰了眾生的一切，每一個生靈其實都有屬於自己的時空長河，隻是鮮有人能夠將之凝聚出來。”

“生靈自誕生時起，那屬於自的時空長河便開始流淌，直到生命的儘頭方纔終結，重歸混沌之中。”

“生靈的強弱不同，壽元長短不同，那麼屬於他的時空長河所現出來的方式就有所不同。”

“這是牧的時空長河！”這般說著，手在麵前輕輕一揮，明明冇有任何修為在，可在的施為下，麵前竟出現了一條小了無數倍的激河流，徐徐流淌，如水蛇一般盤繞。

又抬手，在長河某一撈，彷彿抓住了一個東西似的，攤開手：“這是一生當中的某一段。”

手心上，一個模糊的影屹立著，赫然有牧的影子。

楊開心神大震，不可思議地著牧：“前輩之前所言，竟是這個意思？”

牧頷首：“看樣子你是懂了。”一揮手，手上的影子和麪前的時空長河皆都消失不見。

“所以我不是牧，我隻是牧一生中的一段剪影。”

楊開遲遲無言，心神震撼的無以複加。

不可思議，難以想象，無以言說……

若不是牧當著他的麵這般展示，他本想不到，時空長河的真正奧竟在於此。

他的表震撼，但眸中卻溢滿了興，開口道：“前輩，長河的至深奧，是時空？”

牧含笑頷首：“以你的資質，早晚是能參這一層的，隻是……牧的後手已經啟用，冇有時間讓你去自行參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