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淮見如此，知道為難，也沒勉強。

他又道，“皇妹，朕有一事相求。”

“陛……”蘇婳換了個稱呼，“二哥客氣了，但說無妨。”

聞人淮直言不諱，“不瞞皇妹，在朕心里，這江山是父皇和皇兄，以及萬千功臣打下的。”

“這皇位，更是皇兄讓位于朕，朕一直心中不安。”

“朕原本想將這皇位還于皇兄，但他現在只想追回皇嫂，一家人過安穩日子。”

蘇婳點頭，表示知道此事，“大哥說過，皇位豈是兒戲，他既然讓位于二哥，就不會再做回皇帝。”

聞人淮見了解此事，也不繞彎子了。

“自古皇權與后宮，有不開的關系，朕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婚配。”

“父皇的意思是，讓我從大梁舊臣的世家之中，選一位喜歡的子立后。”

“聞人一族盛衰，此事朕無人做主，論現在大羿最尊貴的子，非皇妹莫屬。”

“勞煩皇妹為朕辦一場宮宴，也好讓朕有機會，見見這些世家。”

蘇婳明白，所謂的讓辦宮宴，不過是以的份發下請帖，邀請眾貴來園子。

可是，現在是蘇婳，不是聞人泠，如何用的份去邀請這些世家宮。

聞人淮清淺一笑，“皇妹，無論你姓不姓聞人，你都是大羿的公主。”

“公主不僅是一個稱謂，也象征著皇權，你暫時……不必為難那一聲父皇。”

蘇婳低頭沉默了半晌，“我懂了。”

聞人淮聽這麼說，清亮的眼眸閃了一下。

繼續道，“雖然渝軍打著為我討回公道的旗號攻京城，殺了嚴帆等人，但是我知道大梁氣數盡了，百姓需要一位好皇帝。”

“既然師出有名，大羿就必須要有一位公主。”

聽到這里，聞人淮角輕揚，無聲笑了一下。

雖然他有話想說，但是沒打斷皇妹，聽著繼續道。

“皇朝新立，政權不穩，不僅是……皇兄要娶世家立后，我也要以公主的份，籠絡那些世家貴。”

“這是聞人一族的職責，榮辱相生，休戚與共。”

聞人淮見連對自己的稱呼都換了，一時輕笑出聲，臉上滿是喜悅與欣賞。

“皇妹果然聰慧，一點就通，不愧是我們聞人家的人。”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不對，大羿不是必須要有一位公主，而是你本來就是公主。”

聞人淮將龍案上一卷圣旨遞給，“朕的冊封圣旨，早就擬定好了，你看看。”

蘇婳垂眸，看見他修長手指著一卷明黃圣旨，瓷白的下，脈絡分明的青筋，充滿蓬的力量。

將圣旨接過來，也不在想，聞人家的男子，會不會都習過武。

蘇婳打開圣旨，看見一段俊逸又不失鋒芒的字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命，萬民，皇室脈，德澤深厚。

今有聞人泠，端莊優雅，睿智聰慧，德才兼備，實乃皇室之明珠，貴之典范，特冊封聞人泠為升平公主，

賜金印、玉冊，食邑萬戶。愿長公主秉持仁德之心，輔佐朕躬，護佑我朝，永尊榮。

欽此。】

聞人淮說道，“升平公主這個封號，是父皇的想法，取四海升平之意。”

“皇妹，你……”

聞人淮剛說到這里，一名小太監在書房外唱道，“太上皇駕到。”

蘇婳收好圣旨放在龍案上，起站在一旁。

聞人淮起，從龍案后繞了出來。

“父皇。”

蘇婳沉默了一小下，福道，“上皇陛下。”

聞人羿沒理兒子，徑直走到兒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哎呀我的乖兒，你怎麼能我上皇陛下呢，你應該我父皇啊。”

“我……”

蘇婳兩片瓣似有千斤重，“父皇”這個稱呼，怎麼張不開口。

聞人羿以為還在生自己的氣，焦急道，“阿泠，父皇已經跟你說了多遍了，我找了你們母十七年，一刻都沒停過。”

“阿瑤當年連個真名都不告訴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我的份才會如此，我找不到你們母子，我也很著急啊。”

蘇婳雖然不出那聲“父皇”，但出于禮貌，往黃花梨圈椅旁讓了一步。

“您坐。”

聞人羿看著兒，哀嘆一聲。

“阿泠你到底怎樣才肯原諒我，我一聲父皇。”

聞人淮見父皇一臉焦急，皇妹低著頭，在一旁道，“父皇，皇妹……”

聞人羿一聲呵斥，“你別說話！我跟你皇妹說話呢。”

聞人淮立刻抿起了，乖巧站在一旁。

聞人羿往兒子后的龍椅看了看，一狠心道，“阿泠，你若是還不滿意，父皇讓你做帝！”

他用手臂搪開兒子，“你起開，將皇位給你皇妹做。”

聞人淮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一揚手道，“皇妹，您請。”

蘇婳嚇得連忙擺手，怎麼能做帝？！！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人羿一臉認真，“反正這皇位也是我們聞人家的，誰坐都一樣，將來你生了兒子，姓聞人即可！”

說完，他就要拉著兒過去坐龍椅。

“父皇。”

蘇婳一著急，喊出了這聲父皇。

書房霎時安靜下來，聞人羿愣在當場。

“皇兄已經將冊封圣旨給我看過了，也跟我說了宮宴之事，我會盡心辦好，為皇兄分憂。”

蘇婳索都說了，怕自己再不說，真的讓聞人淮讓位于。

聞人羿做夢都想聽見這聲“父皇”，此時激的不知說什麼好。

“好、好，真好。”

半輩子征戰沙場，殺伐果斷的男人，竟因為“父皇”這兩個字紅了眼眶。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還是當著自己兒的面。

聞人羿仰首看了看天上，忍下了淚。

聞人淮見書房氣氛有些沉重，故意裝作松了口氣道，“好險，兒子的皇位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