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往殿外一看,只見一位穿大紅織錦牡丹團花,容貌冶艷的子在太監的攙扶下,邁步進了大殿。
仔細一看,他后還跟著一位,穿明黃袍的年。
高挑的眼,跟穎貴妃如出一轍,定是那六皇子無疑了。
眾貴紛紛起,跪地給兩人叩頭。
“穎妃娘娘千歲,六皇子殿下千歲。”
穎貴妃架子十足,邁步走到榻上,坐穩了也不說一聲免禮。
如此一來,眾貴全都要跪地隨轉。
目在跪地的眾貴頭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滿是珠翠,穿月白外裳的上。
不冷不熱地開口,“哪位是蘇文熙之蘇婳。”
穎貴妃今日舉辦這場宴會,有兩個目的。
一是六皇子十六了,也該給他王妃人選了。
其二則是,要給蘇家一個下馬威。
你蘇文熙的兒不是進過教坊司嗎,我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看你們蘇家的兒,以后還怎麼嫁得出去。
敢跟們嚴家作對,簡直反了天了!
蘇婳雙手疊,在地上,“臣蘇婳,叩見穎貴妃。”
“抬起頭,讓本宮瞧瞧。”
蘇婳牢記宮中禮節,不能直視貴人,慢慢抬起頭,垂著眸子。
隨著蘇婳的抬頭,六皇子姜漓,眼中劃過一驚艷。
穎貴妃點點頭,“難得蘇小姐生了一副好相貌,本宮聽說蘇大人因大理寺和刑部辦事不利,冤枉差點丟了命,你娘進了浣局,你進了教坊司,也是可憐見的。”
看了看邊的婢,“榮春,將我新得的琺瑯彩花瓶,賞給蘇小姐。”
榮春應聲道,“是。”
蘇婳跪地謝恩,“臣叩謝貴妃娘娘。”
但,心中不免冷哼,穎貴妃這番話說下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進過教坊司。
先夸我的相貌,再送花瓶,這不就在說我是個以侍人的花瓶嗎。
你一個寵妃,打扮得像只彩似的,比我又好得了多。
榮春拿了一只明黃錦盒過來,蘇婳舉起雙手準備接過時,見有手的跡象,立刻快一步手接過了錦盒。
雖然看著急切了一些,但好在沒讓錦盒掉在地上,給穎貴妃一個發難的機會。
蘇婳松了一口氣,稍一抬眼時,看見穎貴妃明顯不耐地勾了下角。
穎貴妃看著跪了一地的,這才想起來什麼,說道,“平。”
眾貴起謝恩后,穎貴妃又道,“今日十五,本宮請你們來乘畫舫賞燈,既然是游玩,本宮就不跟著去了,免得你們不盡興。”
說完,穎貴妃就在太監的攙扶下離開了,同時還跟六皇子說著話。
蘇婳見穎貴妃離開,著實松了一口氣,只是沒想到,這重頭戲在畫舫上。
蘇婳正和文嘉儀站在畫舫甲板上觀燈,一名小太監走過來,尖著嗓子道,“哪位是蘇文熙之蘇婳。”
蘇婳聞言一頓,轉回頭。
然而沒等說話呢,不遠的寧媛走過來,指著蘇婳道,“這位就是蘇小姐,請問公公有何要事。”
經過剛剛穎貴妃賜花瓶那一幕,寧媛看出點門道,怕是蘇文熙得罪過嚴首輔,穎貴妃借機會給蘇家下馬威呢。
心里更是清楚,這小太監來得準沒好事,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
蘇婳就當沒聽見寧媛說話,自顧自道,“我是蘇婳,請問公公何事找我。”
小太監沒理寧媛,看了看蘇婳,“六皇子聽說蘇小姐會彈琵琶,邀請蘇小姐上對面畫舫,為眾人彈奏一曲。”
蘇婳聽見這話,渾一僵,臉瞬間就白了。
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正經貴學得都是琴棋書畫,哪有學琵琶的,只有青樓里的花姐才會彈琵琶呢。
這是在說進過教坊司,和青樓里的子沒什麼分別。
況且,對面畫舫都是男子,今天若是去了,明天街上談論的都是。
蘇婳吐出一口氣,讓自己鎮定,“這位公公,麻煩轉告六殿下,臣不會彈琵琶。”
寧媛聞言哼笑一聲,“可真是稀奇,難道蘇小姐在教坊司沒學過彈琵?”
“就算是沒學過,古箏古琴總會吧,再不濟就唱首小曲,給大家助助興!”
文嘉儀不知道寧媛和蘇婳有什麼恩怨,但是這話未免太難聽了一些,抱不平道,“你還有爹生娘養呢,他們怎麼沒教你做人呢!”
“你……”
寧媛被文嘉儀罵得一噎,卻不敢反駁。
文嘉怡的祖母是太后娘娘的親妹妹,爹文封榮又是一品大員。
滿朝文武加一起也沒幾個一品大員,比自己爹高出的不僅是品級,還有整個家族的勢力。
為了一個蘇婳得罪文家人,不值得!
那太監似乎不打算放過蘇婳,竟然順著寧媛的話說。
“這位小姐說的有道理,蘇小姐既然不會彈琵琶,古箏和古琴總會一樣吧,這兩樣不會,唱曲和對詩總會一樣吧。”
“實在沒有能拿得出手的,去對面畫舫,跟六皇子道個歉,也是個理兒。”
文嘉怡一向看不上嚴帆他們一家子,說道,“蘇小姐,我陪你去,看他們還敢說什麼!”
文嘉怡說完話,便扯住了蘇婳的袖子,要陪一起去。
小太監一臉恭敬,“文小姐請留步,六皇子只邀請蘇小姐一人。”
蘇婳一聽這話,就明白自己非去不可了,而且還非要獻藝。
彈琵琶,唱曲可以不會,古琴對詩,就沒聽說過哪位家小姐不會的。
一子涼意爬過蘇婳脊背。
今日若是不去,定要治個大不敬之罪。
若是去了,一名子,被迫在全京城的王公子貴子面前獻藝,丟得不僅是蘇婳自己的臉,還有爹蘇文熙和整個蘇家的臉。
先是送花瓶,再是上畫舫,穎貴妃和六皇子怕是商量好了,今日非讓蘇家出丑不可。
去不去都得去了,又何必連累無辜的人。
蘇婳扯了扯文嘉怡的袖子,先是朝投去激一瞥,接著輕輕搖頭,做了個“你不用擔心的表。
青棠見要去,急忙阻止道,“小姐,不可……”
蘇婳瞥了一眼,青棠立刻閉了。
接著又對那太監道,“麻煩公公引路。”
小太監笑了笑,走到了前面。
寧媛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里無比暢快。
蘇婳,你孤一人去滿是男子的畫舫獻藝,被那麼多男人評頭論足,不僅丟了蘇家的臉,還丟了靳珩的臉。
別說是進侯府當妾,就算是當通房,靳珩都不會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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