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別張。”
坐上馬車後,顧行舟說了無數次這句話。
程玉瞪他一眼:“你說不張就不張了?難道你見我娘親們的時候不張?”
“那時候確實張,”顧行舟掩飾地輕咳一聲,“怕你家人將本王打出去。”
程玉深吸一口氣:“所以我張也是有可原。”
顧行舟道:“你放心,我們已經親了,母妃不會將你打出去。”
程玉:“……”
不想跟他說話了。
沒過多久,馬車在宮門外停下。
顧行舟攙扶著程玉下車,兩人往含芳宮走去。
離含芳宮還有長長的一段路,顧行舟心疼懷著孕還要走這麽久,吩咐沉霄去抬個轎輦過來。
程玉阻止道:“王爺,別這麽高調,我可以走的。”
若是祖母在,坐轎輦算是沾,但是現在無緣無故的,不想讓旁人說氣,更不想讓朝臣參顧行舟一本。
如今的皇宮還不是顧行舟的皇宮,不能落人話柄。
顧行舟歎了口氣。
以他目前的威,在宮裏橫著走也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隻是讓王妃坐個轎輦。
頂多被擁護楚王的朝臣說幾句罷了,能奈他何?
但是見執意如此,他隻能算了。
“阿玉,你怎麽這麽善解人意。”
程玉笑盈盈道:“我們是夫妻,自然是要為彼此著想的,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夫妻”兩個字讓顧行舟翹起角。
“阿玉說的是,為夫教了。”
程玉嗔他一眼,看向不遠的湖泊,終於緩解了些許張的心緒。
趁不注意,顧行舟低聲與沉霄說了句話。
程玉瞧見沉霄忽然快步離開,蹙眉問:“王爺,你是在奉違嗎?”
“自然不是,本王隻是讓他去告訴母妃一聲,的好兒媳要來了,讓做好準備。”
程玉不太信,這麽件小事,值得讓沉霄跑一趟?
但是沉霄已經走得沒影了,抿了抿,隻得作罷。
一會兒若是真的送來轎輦,一定不坐,這種時候,必須謹小慎微才行。
走了一刻鍾,顧行舟看了眼程玉的麵,關心道:“若是累了便歇一歇。”
程玉無奈道:“你怎麽小瞧我呢,平日裏我也是要走路的,一刻鍾而已,又不是一個時辰。”
顧行舟訕訕道:“是本王關心則了。”
程玉便跟他說起的養胎安排。
“午膳後和晚膳後都是要散散步的,至兩刻鍾,梁公子說這樣容易生產。”
顧行舟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程玉道:“所以王爺不必擔心我不了,這樣走走好的。”
顧行舟沉默一瞬,道:“可是本王方才讓沉霄送轎輦過來。”
程玉氣呼呼道:“你果然是在奉違!”
顧行舟解釋道:“若是以母妃的名義給你送轎輦,不算奉違。”
程玉這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笑道:“多謝王爺,但是真的不用。”
沒過多久,沉霄帶著幾個抬著轎輦的太監匆匆趕來。
沉霄揚聲道:“王爺,恪人諒王妃有孕辛苦,特意讓屬下送來轎輦,請王妃上轎!”
顧行舟道:“用不著了,送回去。”
“啊?”
沉霄一頭霧水,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難道……要三辭四請才行?
於是他又鄭重地說了一遍。
顧行舟不耐地“嘖”了一聲,沉霄怎麽忽然聽不懂人話了?
“本王說了不用!”
沉霄正準備說第三遍,程玉笑道:“真的不用,沉侍衛帶著公公們回去吧。”
見王爺也是神不虞的模樣,沉霄終於懂了,麻溜跑遠。
程玉看著他的背影,莞爾一笑:“沉霄偶爾還是很有意思的。”
這句話落在顧行舟耳朵裏便變了味道,在他看來,的意思是——我忽然對沉霄興趣了。
顧行舟哼了一聲,用手擋住的視線。
“比本王還有意思?”
“你吃什麽醋,”程玉蹙眉道,“而且我看不清路了!”
“有本王在,不會讓你摔倒。”
等沉霄走得沒影了,他這才將手放下來。
“我看喜歡吃酸的是你才對。”程玉揶揄地看向他的肚子,“一定是個大胖小子吧,幾個月了?”
“居然敢調侃本王,”顧行舟佯裝生氣,“你好大的膽子!”
程玉才不怕他呢,笑嘻嘻道:“我就調侃了,王爺打我呀。”
顧行舟擰眉著,眸中翻湧著怒意,手了下的臉。
看似下手極重,實則是曖昧調。
程玉登時便臉紅了,著急道:“你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們周圍有不宮太監路過,肯定都瞧見了!
“什麽場合?”顧行舟環視一圈,看得那些宮太監都趕垂下眼睛。
“本王教訓王妃,難道還要讓旁人首肯不?”
程玉嗔他一眼,不理他了。
“阿玉,怎麽不說話了,”顧行舟道,“疼了?本王吹吹?”
“閉!”
“閉怎麽吹,你教教本王?”
“……”
“怎麽又不說話了,你快示範一下,本王還是很好學的。”
一路拌著來到含芳宮,程玉停下腳步,看著匾額愣神。
這就到了?
隻顧著和顧行舟鬥,還沒準備好要說什麽呢!
顧行舟牽起的手,笑道:“走吧,醜媳婦也是要見公婆的,阿玉容傾城,怕什麽?”
程玉抿了抿,隻是擔心從前的份會惹恪人不高興,對心存芥。
哪個娘親會想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青樓裏的人呢?
見一直躊躇不前,顧行舟便道:“宮已經通傳過了,阿玉若是再不進去,母妃遲遲看不見你,便要親自出來迎接你了。”
至於所擔心的事,隻靠他說是沒用的,他更喜歡力行,用行來回答的一切顧慮。
程玉一聽這話,立刻走進含芳宮。
“那我們還是快走吧。”
顧行舟落後半步,著依然張無措的側臉勾起角,神也變得和。
阿玉放心,本王的家人,也會像你的家人一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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