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秒，他才開口，“嘶”了聲。

“疼。”

宋嘉茉奇道：“你的痛覺還有延遲？”

陳賜：“……”

“你自己涂得到嗎？”手，“給我，我幫你。”

這下他的反應倒沒延遲了，很快將藥膏遞了過來。

宋嘉茉在指尖出一小團，點上去，再用指腹開。

涂得很仔細，臉頰也很靠近，呼吸時帶起淺淺熱流，噴灑到他上。

著著，好像聽到陳賜悶哼了聲。

“有這麼痛啊？”很奇怪，“你不是這麼不能忍的人啊，不會是撞到臟了吧，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陳賜說。

很快，他轉過，拿走了手上的藥。

頭頂的風扇緩慢運行。

宋嘉茉后知后覺意識到什麼，咽了咽嚨，準備撤退——

但剛拉開門，又被人摁了回去。

陳賜的手橫在腰前，旁邊是醫藥柜，像是被他鎖在這個三角空間，連呼吸聲都開始纏繞。

他說：“聊聊？”

眼神閃爍，偏著頭：“聊……什麼……”

陳賜：“聊聊昨晚你說的話。”

“我說什麼話了？”訕訕假笑，“我不記得了呢。”

陳賜膝蓋往前頂了頂：“嗯？”

“好……好……”投降認輸，改了口風，著頭皮道，“關于昨晚，我說的那個，我那什麼你……”

宋嘉茉一鼓作氣：“我的喜歡，它不是那種喜歡，你不要把它妖魔化，它就是那種……妹妹對哥哥的喜歡，你懂吧？”

陳賜：“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是、是啊。”

他撐住的手肘緩緩上移，傾下來，低道：

“但我不是，怎麼辦？”

第41章 第四十一步

宋嘉茉茫然地抬起眼來。

被鎖在這方小空間里, 面前就是他熾熱的呼吸。

年靠得很近，走廊與窗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剛剛說，只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 但他說，他不是。

把自己的喜歡藏進墻角里, 掩在不起眼的節日中, 塞到爛漫而盛大的煙花巨響里, 只要微小到一熄即滅, 哪怕不小心被他看到了火星，他也能裝作無意地撇開眼, 讓它冷清地消逝。

但他全部, 全部都能察覺到。

他握住別扭而僵的手指, 掰開滿是堅外殼的心臟，拉住不停退后的腳步, 告訴——

這是我的心，我和你一樣。

……

有些木然地重復了一遍：“你、你不是嗎？”

“不是。”

“那……那如果你不是的話，”的目又開始晃, “那我, 我可能，也、也不是吧。”

陳賜聽笑了, 勾了勾：“你到底是不是？”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 手掌著后冰冷的鐵門, 抬頭，迎上他的目。

“你希我是還是不是？”

年垂著眼，眼底緒不明。

他了的下，舌尖微綣，帶了點兒似有若無的笑意：“干什麼, 釣我呢？”

“我哪敢，”宋嘉茉撇開眼，“我只是——”

話沒說完，有聲音在走廊里響起。

李威：“賜哥，你找到藥沒，怎麼這麼久……”

接著，門鎖了兩下。

宋嘉茉心尖一跳，正要從他臂彎里鉆出來，但門剛被推開一條，又被陳賜按了回去。

咔噠一聲，落鎖了。

陳賜附在耳邊，低聲音，“晚上放學等我。”

“……噢。”

接著，有溫熱吐息覆下，落在鼻梁和額頭的位置，停了那麼幾秒，這才撤開。

不敢想，也不敢細想那究竟是什麼，整個人倉皇地打開門鎖，跑了出去。

李威沒認出來，回著頭奇怪道：“誰啊？”

陳賜不置可否，就站在門邊。

很快，李威的注意力轉移：“涂個藥這麼久，你在里面挖金子嗎？”

年略作停頓，似是想到什麼，角幾不可察地往上揚了揚。

“差不多。”

*

放學，宋嘉茉按照約定沒有提前回去，在教室里寫題。

解到方程式的時候，窗外突然投進來一顆糖。

順著軌跡線抬眼去看，陳賜就站在窗外，形被月裁剪出落拓的投影。

將書包清好，出門去找他。

小姑娘略有些局促地拉了拉書包帶：“我們去哪啊？”

“公園，”陳賜說，“去拿個東西。”

低低哦了聲。

陳賜笑：“怎麼，失了？”

“沒……”

二人走出學校，又繞過兩條大路，漸漸行進無人的小巷。

本來和他保持著一拳的距離，但走到這里，料想再不上什麼人，于是靠近了些。

走時，肩膀會互相輕撞。

手背有時候也會上，但是只有一瞬間，只能覺到相間，稍縱即逝的。

不住蠱，忍不住低下頭去，手指輕輕了。

但到底沒敢勾上，快要到他，指尖又自了回去。

快走到公園，人漸漸多了起來。

陳賜很自然地偏過頭，把手朝后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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