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東樓，塵霜姑娘的屋門關上，原本寂靜一片的諸多看客們這才議論紛紛起來。

“秦府?秦雲?就是銀章捕頭秦大人府上，我知道，他家二公子秦雲十三歲時就人劍合一，就達到煉氣九層，端是天資了得。如今算算，八年過去了，沒想到已經是神仙中人了。”一位胖乎乎的豪紳在那搖頭晃腦，“這才隨意施展一指便有如此之威，若是種種法施展出來，嘖嘖……”

“看，劉家的劉琦都嚇得早就溜了。”

“秦公子是我們廣凌郡城人，這才手下留。若是那些四漂泊的修仙人，無牽無掛，怕早就一指頭滅了他。”

“那塵霜姑娘這下可不一樣了，有秦公子給撐腰，在廣凌郡城也沒誰敢欺了。”

這些客人們議論紛紛。

……

屋。

塵霜姑娘眼中有著晶瑩閃爍:“雲哥哥，謝謝。”知道秦雲這次故意宣揚出去，就是要震懾各方，讓各方客人都知道，名‘塵霜姑娘’有秦雲庇護。

“小事罷了，我本就想殺儆猴，那劉胖子出來，剛好趁機立威。”秦雲說道，“而且他的也的確臭。”

“劉家是廣凌郡三大家族之一，不會給雲哥哥你帶來麻煩吧?”塵霜姑娘擔心道。

秦雲笑了:“這世間真正實力強的，要麼在朝廷府掌握滔天權勢，要麼就是修行中人。其他都不值一提！”

廣凌郡能讓秦雲忌憚的也沒幾個。

排第一的，是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是軍政大權於一，因為要面對妖怪為禍，七品以下都可先斬後奏！這樣一來，整個廣凌郡的朝廷府力量就沒誰敢違抗郡守大人，他一聲令下，和他為敵，便是和整個朝廷府為敵。

朝廷的力量，還是讓修行者們很忌憚的。

便是先天金丹境的高人，若是和朝廷鬧翻了，朝廷一聲令下，同樣能追的先天金丹境高人只能亡命天涯。

幸好，郡守大人三年一任。最多連續兩任，就必須調往異地。

“對了，你和燕樓的賣契，我來解決，你準備下，今晚便和我離開燕樓。”秦雲直接道。

塵霜姑娘一愣。

便是旁邊的薛姨也吃驚看著秦雲。

“賣契?”塵霜姑娘猶豫。

“怎麼了?”秦雲疑。

“這賣契，其實……”塵霜姑娘猶猶豫豫道，“其實沒有賣契！”

秦雲驚訝:“你不是抵債賣進的燕樓麼?田波還說，是抵債近兩萬兩，如此多銀兩，燕樓不可能不你簽賣契。”

塵霜姑娘無奈笑道:“雲哥哥，我進燕樓，只是一紙普通契約，不信，你可以問問薛姨。”

秦雲轉頭看向了薛姨。

薛姨……乃是當初謝家的老人了，是謝雷、謝霜的親姨娘！因為謝雷謝霜這兄妹倆母親早逝，父親又有重病在床，薛姨便來照顧這一對兄妹。

“只是普通契約，並非賣契。”薛姨點頭，“我也不會允許小霜真的賣進來。”

“那又為何外界都說是賣契?”秦雲問道。

“雲哥哥。”塵霜姑娘道，“當初我哥押鏢在外，丟了命，鏢局死了那麼多人。我謝家傾家產賠那些失去男人的可憐家眷，這當然是真的！後來那請我們押鏢的神客人，知道我謝家遭此大難，並沒有要我謝家賠銀子，我雖為了謝家聲譽一心要賠，可那位神客人只是取了一兩銀子就走了。

” “謝家當時只剩下我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我謝家多年走鏢，在刀口上討飯吃，也的確留下了好些債。”塵霜姑娘連道，“我又無依無靠，若是支撐謝家，怕是很快被仇人尋來，怕會丟了命。所以我就主進了燕樓。”

“契約也是普通契約，只是對外宣稱，我是抵債賣進的燕樓。”塵霜姑娘道，“讓那些仇家知道燕樓在我上花了如此多銀子，他們敢對付我，便是惡燕樓！”

“燕樓也樂意如此！讓外界知道，他們也是花費近兩萬兩才買下我，也能大大提高我的名氣，讓它燕樓能賺更多銀子。”塵霜姑娘道，“至於我謝家的那些仇家，我哥在時就能輕易震懾。燕樓就更加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秦雲點頭。

燕樓，這廣凌郡名氣最大的青樓，每日都是如水的銀子，都是宦豪富雲集，本勢力就不一般。更何況能經營這等青樓的，背後都是有大靠山的！

“你可別騙我，賣契可不是小事。”秦雲說道。

“我怎麼會騙雲哥哥你，不信，雲哥哥你可以去問這東樓管事。”塵霜姑娘道，“就知道這事。”

“我去問問。”秦雲也不嫌麻煩，直接朝外走去。

開門而出。

門口不遠就有侍和那位管事候著，秦雲直接吩咐:“管事是吧?我有話問你。”

管事連道:“不知知秦公子有何事。”

“我問你，小霜並非賣進的你燕樓，只是尋常契約?”秦雲問道。

管事猶豫了下。

“你一個管事，可別騙我。”秦雲瞥了眼管事，管事不知道為何，不自生出滿心恐懼，本不敢欺瞞連恭敬道:“二公子，只是普通契約，這對外說近兩萬兩銀子，也只是空口白牙一說。如此一來，塵霜姑娘才能一進燕樓，就能住東樓。”

秦雲點頭。

能住東樓，得是名行列了。

燕樓對外說是耗費近兩萬兩銀子，也算抬高塵霜姑娘份，否則一個新人，如何能直接名?當然也要塵霜姑娘本條件極好，十指不沾春水，又學過琴棋書畫，琵琶、劍舞更是了得，本姿容也是了得，有諸多底子在，才能吹噓捧上去。

否則，爛泥也是扶不上牆的。

“否則一個新人，一步步起來，得等到何時?”管事連賠笑。

“好了，你退下吧。”秦雲吩咐道。

“是是是。”

管事忙不迭連離去。

秦雲這才退回屋子。

“還真沒賣契。”秦雲也沒想到，笑道，“這外界流傳，也不能當真啊。”

“雲哥哥。”塵霜姑娘抱著秦雲的手臂，輕輕搖著道，“我當初也是沒法子嘛。”

“既然沒賣契，我也回來了，你也不必在乎仇家了，跟我回去吧，你便住在我秦府。”秦雲說道，“普通契約解除就更簡單了。”

塵霜姑娘遲疑了。

“怎麼了?”秦雲疑。

塵霜姑娘看著秦雲:“雲哥哥，你說讓我跟你回去，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住在秦府，每日在府，就這麼過下去?”

“你可以遠離這風塵之地，將來有喜歡人，也可嫁人，也可相夫教子。”秦雲道。

“嫁人?”

塵霜姑娘搖頭，“我了風塵之地，一輩子都洗刷不掉，怎麼嫁人?”

秦雲一怔。

“你說我嫁人，嫁給誰?若說大族豪門，不可能娶我為妻，最多納為妾！我是寧願一生不嫁，也不與人為妾。”塵霜姑娘一雙劍眉下，眼中滿是決絕。

秦雲微微點頭，是，妾的地位是低，比丫鬟之類的略高些罷了。以小霜的傲氣，怎麼甘心為妾。

而正妻?真正的豪門大族不可能娶個名當正妻的。

“願意娶我為妻的，怕也是小門小戶。”塵霜姑娘搖頭，“我在燕樓兩年多，追逐我者，數不勝數。我在燕樓則罷，若是嫁於小門小戶，只會讓小門小戶遭災。”

“自我進這風塵之地，便注定不可能嫁人。”塵霜姑娘搖頭， “至於離開這裡，在一深宅大院，孤苦伶仃活著?雲哥哥，你想要我那樣活著?”

秦雲若有所思。

“而在燕樓，有眾姐妹為伴，可學舞，學樂，學劍，也有無數豪客追逐。”塵霜姑娘道，“在我看來，我這樣過的更開心些。”

“我既進來，便洗不乾淨了。”塵霜姑娘微笑，“還不如讓自己開心點，而且我和燕樓也只是普通契約，只需賠些量銀子便可離去。我這兩年多也攢下三千兩銀子，隨時可以走！”

“我可留可走，在這，我更自在。而且我早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更多姿多彩。。”

塵霜姑娘看著秦雲，“雲哥哥，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秦雲心中唏噓。

記憶中的那個，如今已經長大！之前還擔心失去親人又進青樓，小霜心理會扭曲，既然在這過的開心，那也好。

“名生活，我過的還不錯。”塵霜姑娘笑看著秦雲，“怎麼，雲哥哥，你瞧不起名?覺得有一個當名的妹妹，給你丟臉了?”

“哈哈，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之過隙，本就短暫，暢快過一生便是！”秦雲點頭，“小霜，你喜歡這樣的生活，便無需理會他人眼。只是你要記住，不管何時，你還有一個哥哥在你背後。有什麼苦，有什麼麻煩都要來告訴我，別一個人忍著。”

秦雲乃修行中人，看過太多生死，自然不太在於世俗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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