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這種事……沒有證

 萬商和姜小霜面面相覷。

真的是萬商過于敏了嗎？或許是。

但姜小霜甚至不敢說一句“會不會是你想得太多了”。

因為,萬一呢？

 萬商抿了抿。

可能確實是謀論了，但這番謀論卻也不是無緣無故冒出來的。

仔細想想一個和尚長得極其俊，這原本就會萬商心存警惕,正如萬商當初注意過茍太監和宋鈺的外貌一樣,都是在初見時就猜測他們絕對不是窮苦出。

雖然尚不知道茍太監是什麼來歷,但至在宋鈺的世上,萬商確實沒猜錯。

宋鈺確實家世不凡，祖輩在嫁娶方面很有優勢,基因經過了幾代篩選,稱得上是優生優育；他舅舅舅母當初趁換假份時上藏了銀兩,這些年雖然沒有富,但也沒宋鈺過上極其艱苦的生活,所以基因賦予宋鈺的外貌并沒有因為苦難折損。

兩相結合才宋鈺甫一出現在萬商面前，就是一個校草級的翩翩書生。

那麼，寶濟寺里新來的那位得道高僧，他又憑什麼能擁有這般的貌呢？

 姜小霜腦子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幾乎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毫無邏輯可言：“聽說他之前是在東靈寺出家的，東靈寺在渤省,我之前沒有去過。

渤省那邊最出名的就是留山北堂了，大半個渤省都由他們當家。

難道是北堂搞得鬼？”

 萬商哭笑不得：“你這話說得……好似世家北堂是一種渤省土特產。”

“也差不多了！”姜小霜擺擺手,“渤省最出名的那幾樣,連我這種從未去過的人都聽得無比耳的,濟民書院算一個,東靈寺算一個,再就是留山縣了。

留山縣是北堂的祖籍所在地,基本上一整個縣都是姓北堂的。

又知道濟民書院背后也是北堂。”

北堂在渤省真稱得上是一手遮天了。

雖說知縣、知府這類的員都由朝廷委派，但渤省那邊的知縣、知府想要當好他們的，就必須去留山拜碼頭。

如果留山北堂不滿意了，他們的很難當下去。

或者說句犯忌諱的，北堂就是渤省的土皇帝。

姜小霜喃喃道：“可留山北堂那麼大的一個世家，他們派一個和尚行人計是幾個意思？”整個濟民書院都為北堂所用，北堂想做些什麼，在朝堂里分明不缺人手。

一個俊的和尚固然會貴婦人們熱衷于跑寺院，熱衷于聽他傳法，甚至熱衷于給他布施，但也就是這樣了。

貴婦人們多有一些腦子，不會真和一個和尚發生什麼，更不會與他私奔……無論怎麼想，姜小霜都覺得和尚來施人計沒啥大用啊。

萬商被這個“人計”的說法雷得說不出話來。

姜小霜又說：“難道他們真的就貪圖那一點布施？哦，不是一點布施，我聽說們有些人每逢布施都是八百兩、一千兩這麼來呢，但北堂不是有一座金礦嗎？好像是前朝還是前前朝的皇帝允了他們，許他們私有的。

他們還自己制鹽

 。

他們缺這個八百兩、一千兩？”難道越是有錢的人越吝嗇？連貴婦人錢袋子里的那點銀子都惦記著？

 萬商趕把姜小霜跑偏的思路拉回來：“不是人計。

重點不是那和尚長得多好看，

 重點是他說的那個批了儒家皮的所謂的天人應。

他長相上的好看，

 我猜更多是為了營造出一種他天生相貌不凡、是真正的菩薩轉世，

 因此他說得都對這種效果。”

不過萬商也贊姜小霜的一部分看法：“但這事確實疑點重重。”

如果世家的目的是想把他們的“禮”推到更高的位置上12__，

 那完全可以借由濟民和秋蘊兩家書院來完。

要知道讀書人對神佛的態度是“敬鬼神而遠之”，他們或許會欣賞某個和尚的談吐，但絕不會沉迷于和尚的傳法。

再貌的和尚都不足以說讀書人。

萬商猜測道：“難道是想要打造出高僧的形象，然后送進宮去？”

 進宮去蠱圣上？

 要是只針對皇上一人，那迷信手段有時候說不得真能起奇效。

但萬商很快又否決了自己的這種猜測：“不對，我們的送鋪如今還承擔著在民間破除迷信、啟發民智的職責呢……”這是皇上一力施行的仁政，因破除迷信送出去的免費崽直接由朝廷掏錢補，積多也是不小的投。

皇上都不愿意百姓太沉迷于神佛之事，他自己能上這個當？不可能吧！除非他不幸在未來得了老年癡呆。

那就是世家又走了一步臭棋？

 更不可能了！如果把世家想得太過愚蠢，那萬商日后肯定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換個角度想想，要是萬商打算通過送鋪來算計世家，這個事被世家察覺到了，但世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只知道送鋪這個明面上的手段，不知道萬商還有近親婚不利子嗣的底牌，那世家是不是也得嘲笑萬商：“真是好一步臭棋！難不在民間多送幾只崽，贏得那些賤民的心，就能帶著賤民毀我們聲名了？天真！”

 所以，萬商之所以覺得世家這步棋沒走好，說不得只是因為沒有察覺到世家真正的底牌。

假設寶濟寺的那位得道高僧真和北堂有關……

 萬商問：“北堂手里有沒有可能藏著一為數不的私兵？”

 姜小霜：“！！！”

 萬商說：“先別急著震驚，我手里什麼證據都沒有，純粹就是一種不怎麼負責的猜測。

我只是覺得北堂那麼有錢，說他們富可敵國，絕不是一句夸張的話。

有錢就能養兵，還能養得兵馬壯。

何況留山縣早被他們經營得外人不進手了，誰知道他們莊子上有多佃戶、多戶？有沒有可能這些佃戶、戶里就藏著他們的私兵？”

 “可要是這樣的話，世里爭天下，他們為何沒冒頭？”姜小霜問。

“一種可能，他們手里的私兵數量足夠自保卻不夠打天下；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后來開始囤兵的，當他們的兵養起來時，優勢已經不在他們了。”

萬商胡猜測。

姜小霜搖搖頭：“這種事……沒有證據是不行的。”

萬商認真地點

 點頭：“也有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你我這樣的關系，本不怕你笑話，實話告訴你，我長子的那門親事……江家大有問題，我現在真是頭疼得不行。

我是不信一個做繼母的能有那麼大膽子，這里頭必然還是江侍郎出了問題。

他在禮部剛剛升，瞧著前程大好，卻這般行事……我難免有一種我們府里要倒大霉的覺。”

“你是想……”

 姜小霜比劃了一個用剪刀剪斷東西的手勢。

其實早就知道了江家那位樊夫人是如何對著萬商不恭敬的。

這種事哪怕萬商這邊著不往外說，但江家那邊既然是故意的，自然會傳到外頭去。

此時聽萬商說這里頭最有問題的是江大人，而不是那位樊夫人，姜小霜有種瞬間被點醒的覺。

確實啊，很多事看似是人有問題，但捫心自問們人真的擁有這麼大的權利嗎？

 “不不不，我沒想過退親。”

萬商嘆了一口氣，“那姑娘本好的，外祖一家更是不錯。

這門親事又是先侯爺臨終前定下的。

所以我們安信侯府絕對不會退親。”

姜小霜有些同地看著萬商，又暗自佩服萬商信守承諾。

這一次見面，們二人都對那位姿儀的和尚起了警惕之心，萬商更是打算找個時間去趟寶濟寺，親自會一會那和尚。

不過在抓到他更多的馬腳之前，們都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連百花會里的其他姐妹也都先瞞著。

誰們毫無證據呢！

 姜小霜再次應下會盡快為萬商找齊識字工，兩人便分開了。

待萬商回到府里，那被派去伺候趙佑的小廝拿著幾頁稿紙求見了太夫人。

小廝和趙佑磨合了一些日子，算是徹底清楚了趙佑的習。

趙佑此人竟是聽不懂任何拐彎抹角的話。

他的腦子里不存在理解他人暗示的那筋。

想要他做什麼，直接說就好。

比如小廝最初敦促趙佑沐浴換時，把話說得很婉轉，趙佑就聽不懂。

后，他就怎麼做。

這之后，小廝就發現其實趙佑這個人很好相，難免就為趙佑考慮一番。

小廝本人是個非常上進的，府里的主子喜歡什麼，他就揣什麼。

他在趙佑面前直言說，太夫人一直非常重視農桑，你能不能在農桑方面為太夫人分憂呢？趙佑問農桑指哪個方面。

小廝就詳細說了五溪鋪里他知道的那些事兒，比如山坡養。

小廝之前找人打探過不細節。

他用趙佑聽得懂的話仔細說了山坡養是怎麼一回事，為了不一塊坡地上的草被群吃空了，需要安排幾塊坡地著放等等。

趙佑鉆研了兩天，就鉆研出了小廝手里的這幾頁稿紙。

小廝本看不懂紙上的容，站在萬商面前也有些忐忑，但還是認認真真學了趙佑的話，道：“趙郎君說，如果知道一只的食量，還知道……然后把這些數字都填到這里頭去，就可以算出來一個大小恒定的圈最適合養多只。

要是養得比這個數字多，那土地就不了了；但要是養得比這個數字，那又浪費了土地。”

萬商佯裝淡定地接過這幾頁紙。

比純粹的數學公式更人眼前一黑的是用文言文寫的文字版公式。

趙佑知道太夫人喜歡割圓法（其實不是），又知道太夫人喜歡農桑，所以割圓法結合農桑肯定能太夫人喜上加喜吧！

 萬商：“……”

 作者有話要說